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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第一百四十章卻道故人心易變


  別墅外掠過一聲淺淺的雷響。


  風雨淋漓。


  屋裡一伙人,除卻心境沉穩的秦澄,興緻勃勃看好戲的齊銘源,事不關己的林徽因。


  無論多桀驁不遜的刺頭,面對這個突兀出現的女人,眼神都若有若無的躲閃。


  原本蒼蠅般不絕於耳嗡嗡討論聲,這時候連呢喃都不見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掛著狼狽,或憂愁或暴躁,便是這一雙靜靜凝視過來的眼睛,便止不住的心虛。


  即使心性沉穩,秦澄見到這幅場面,除卻對康簌簌威信那一點欣慰,心裡也分外不是滋味。


  當初跟在他這老大哥後頭言聽計從的一幫小子,也就三五年功夫,就敢當著他的面說閑話了,結果到了康簌簌眼前,一個個竟都變成了秋天的螞蚱。


  雖說當初是他將一幫小子托給康簌簌接受的。


  雖說有句話叫縣官不如現管。


  可任誰碰上這人心易變,世事無常的糟心事兒,多多少少,都會嘗到堵悶的滋味。


  可任誰碰上這人心易變,世事無常的糟心事兒,多多少少,都會嘗到堵悶的滋味……


  齊銘源將這神色瞧得分明,倒沒笑話,只抬起手,拍了死黨的肩膀,難能可貴的做了點安慰的立場與意味。


  可這手還擱在秦澄肩上呢,「嘭」的一聲響,大廳里又出了狀況。


  倒霉的還是之前給康簌簌扇過一巴掌的那孩子,還捂著臉呢,這會兒被人背後一腳狠踹一蹄子,整個的吧嗒就趴地上了.

  那陣仗,和地板親密出老大一聲悶響,和著嗷嗷不忍睹的慘叫,聽著就是鼻青臉腫級別的負傷。


  「我嚓你媽袁子畫!嗷!死娘娘腔你作死啊?!」


  「我幹什麼……」袁子畫就站他跟前,當著一幫愣在當成的任,眼神冷冷的環視一周,居高臨下的把這爬起來一半的人又踹了回去,絲毫不顧忌平日里狐朋狗友的情面。嗤笑:「你個渣渣之前說的什麼混賬話,老子就乾的什麼!」


  他的臉色竟是比地上趴著的苦主還難看三分,渾身冒著黑氣,一點不見了平日里故作出的娘們妖氣。


  「不記好的王八蛋,老大是什麼人,輪的到你們說三道四?!」


  秦澄聽著這話,一下都愣了。


  可連著被當做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倒霉蛋一肚子氣都快憋到腦門了,這會兒都快瘋了,不管不顧的就開始放地圖炮:「袁子畫!你他媽裝什麼大尾巴狼!這事他媽可都是你開的頭!說的也是給他秦澄出氣!站這兒的人,不管是小事大事!誰他媽也撇不了關係!」


  這小青年歪歪斜斜的站起來,滿身狼狽混著平日里倀慣了的脾性,化作滿面猙獰:「打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這滿嘴撒不住韁的,一堆本來就不自在的人頓時被踩了尾巴,當場就有人怒了:「楊遲!你說的什麼話!」


  「老子就這麼說話!」姓楊的小伙心裡委屈的不得了,這下子全炸了:「憑什麼就歸我一個倒霉!」


  一大幫人,有人如楊遲一般不服氣,也有清醒點的,知道犯了事,是秦澄幫他們擺平的,心裡自然也一心愧疚感恩,當然還有仍舊一臉懵逼的,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這亂七八糟的一團團,嘩啦啦的幾陣喝罵,差點兒就打起來了。


  秦澄瞧得明白,頓時哭笑不得,心裡一半涼一半暖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會兒,連康簌簌都守不住沉默了。


  ——哐啷一下就把煙灰缸給砸了出去!

  這女人神情倦怠的抬了抬下巴,中指與食指夾著煙,懨懨的抬起細瘦蒼白的手腕,打了個手勢。


  屋裡吵吵嚷嚷的紈絝們,一下就住了嘴。


  她垂下眼,把點上枝煙,然後在升起散漫的白霧下,深深的蜷縮進漆黑的軟皮沙發里。


  這是個身形嬌小的女人,蜷在椅子里姿勢,會讓人的聯繫起貓,那種既傲慢又敏感的夜行動物,非常靈性,並帶著種脫不開的野性。


  鬼氣森森的靈氣,劍走偏鋒的野性。


  「倒是我睡過了頭,都是成年人了,我也懶得慣著你們,可看你們鬧騰成這個爛樣……」


  「虧得秦老大趕過來,不然我還蒙在鼓裡,不感恩不說,還嚼舌根子。」


  康簌簌眯著眼,輕輕吐了口煙,那白霧在空氣里悠悠捲成一道圈,飄走了。


  「我看,你們不是當我睡著,是純當我死了吧?」


  屋裡一瞬間噤若寒蟬。


  「秦老大」她轉頭看秦澄,眼神有些較真:「你做的夠多了,接下來,您也不用再管了,說到底,除了這幫人蠢,還是我監管不到位的錯,理所當然的該由我來承擔。」


  「康簌簌欠你一個情。」


  秦澄嘆了口氣,點點頭,不說事情已經收尾的差不多了,就是沒收尾,他也沒什麼管的心情了。


  然後,她不再看任何人,帶著灰意的眼睫斂下眼帘,懨懨的出聲:「頭兒仁義至盡,那是頭兒還記著當年的情誼,不代表你們能這麼受著。」


  「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解決。」


  「自己去問你們自家長輩,你們這次差點闖了多大的禍,就是你們不問,等會你們的長輩的電話估計也要打到你們手裡來了,至少一個月的禁閉是免不了的。」


  「自己想想,該怎麼補救吧。」


  康簌簌站起來,漫不經心的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荒蕪的眼底,竟是湧起了一點惆悵的暖意。


  點點頭,將半支煙叼在唇間,撩去衣領上的長發,懶懶散散的往樓上回去了。


  卻道故人心易變,人變了,自小的交情,便也跟著時間變了。


  再厚的情誼,也該倦了,更不用談她這天生懶散冷情的人,若不是秦澄當初的交代,她早便扔了這份麻煩。


  昨天,今天,明天。


  時間總是不懂溫暖的延續。


  秦澄看著她的背影上樓,眼裡微微波動。


  林徽洇涼涼打了個哈欠,直接去到門口,提起傘柄,開門,離開。


  她這個人,當著不在意的角色,向來目無餘子。


  秦澄目光在思索著的一堆人里轉了一圈,終是將當初的情誼與時光,壓在了心底。


  轉身便走。


  壓在了心底的東西,以後便沒有必要再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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