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美人魚
拉著我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她長得很漂亮,嘴角有血痕,眼神深邃而空寂,我被她一盯,莫名其妙的身子動不了了。
「你……你……」我話也說不出來了。
洋妞凝視著我,嘴裡念著我根本聽不懂的咒語。她聲音越來越大,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不知不覺的間,靈魂似乎被凍住了一般。
我分不清這是什麼巫術,我只知道她的咒語非常厲害,如果我不立即採取點辦法,我整個就得被她控制住。
我使勁清醒著頭腦,動了動身子,發現身子動不了,但嘴巴還能動一些。於是我計上心來,一口唾沫噴了過去,正好噴到了的臉上,一部分唾液直接飛進了她的嘴裡。
洋妞楞了一下,咒語本能的停下了。
我身上瞬間恢復了知覺,順勢撲到她身上,左手摟腿,右小臂橫推她脖子。她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噗通一聲仰面摔倒,被我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洋妞一聲悶哼,眉頭一皺,一邊掙扎一遍繼續念咒語。
我此時已經摸清了她的套路,她的咒語必須配合著眼神來用。我躲開她的眼神,想抽出手來打暈她。可沒想到這洋妞力氣奇大,掙扎一番之後,一個翻身反而把我壓在了身下,兩肘壓住我的兩臂,雙手抱住我的頭,盯著我大聲念起了咒語。
我腦子一冷,身子頓時沒力氣了,想吐唾沫都吐不出來了。
洋妞那雙漂亮的藍寶石色的眸子后,彷彿出現了宇宙星空,它發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彷彿要把我的靈魂吸走。
情急之下,我心裡一動,「阿殊!」
眼前白光一閃,耳邊傳來寒風呼嘯,雪屑紛飛的聲音,周圍的環境並沒有改變,但身上的洋妞卻一聲慘叫,捂著眼睛滾到一邊,痛苦的打起滾來。
身上的知覺瞬間又恢復了,我吃力的爬起來,靠在窗台上喘息了一會,下意識的轉身一看,樓下的趙羽已經把遞上盤坐的黑斗篷打倒了,此刻正在跟第二個纏鬥。
我又看看地上的洋妞,她疼的聲音都不像人聲了,竭斯底里,身上也冒起了淡淡的白霧。
我剛想撲上去制服他,樓下的趙羽一聲悶哼,我趕緊回身一看,他已經倒在地上了,身上似乎被一團黑氣給纏住了。
「趙羽!」我大吼一聲,顧不上洋妞了,趕緊下樓來到後面的院子里。
高大的黑斗篷正拿著刀猛砍趙羽,趙羽吃力的左躲右閃,身上挨了好幾刀,衣服都被砍破了。
「黑白雙煞!血姑子!」我抽出刀來,衝上去就是一刀。
黑白雙煞和血姑子一起撲到黑斗篷身上,竟然只是讓他遲緩了一下而已。我的刀滑到他脖子上的瞬間,他突然掙脫開了,身形一閃,同時斜上一刀,直奔我小腹砍了過來。
我反應很快,本能的一側身,這時他的刀又到了,直奔我脖子劈了下來。我用軍刀一格,同時一閃身,腳下一個絆子,順著一肘,黑斗篷身子一晃,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趙羽這時已經解開了身上的黑氣,撲上去一腳踢飛了黑斗篷的刀,黑斗篷順勢一滾,用腿一別,將趙羽直接別了個狗啃屎。我一聲怒吼,揮著軍刀撲上去,沒想到這小子極其敏捷,躲開我攻擊的同時,就地一滾他站起來了。
我和趙羽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碰上高手了。
我倆迅速站起來,拉起架子,用巫術制不住這傢伙,只能動手了。
黑斗篷卻不這麼想,他迅速後退了幾步跟我們拉開距離,掐手訣開始念動咒語。
「我上!你打!」我見情況不妙,一聲令下,自己先沖了上去。
我的意思是我去揍他,讓趙羽用巫術。
趙羽聽懂了,掐手訣往地上一劃,接著也念起了咒語。
就在我的刀即將刺到黑斗篷胸口的時候,他身子一顫,我的動作頓時僵住了,身子彷彿被凍住了一般。
我明白了,感情他的巫術和那洋妞是一路的,都是冰凍。
但是經歷了剛才洋妞那一下,我也有經驗了,心念一動,「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身上瞬間一冷,接著噗的一聲,軍刀刺進了黑斗篷的肚子。
黑斗篷一下子愣住了,這時我看清了他的臉,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外國男人。他吃驚的看著我,似乎在詫異,眼前這個中國人怎麼這麼輕易的破了他的巫術。
這時兩道黑氣一左一右的打進他的身體,他一聲悶哼,嘴裡湧出了黑血。
我變回程小馬,猛的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低頭一看軍刀上的血,那血里透著一股寒氣。
趙羽還在念咒語,黑斗篷掙扎了幾下之後,身子一顫,躺在地上不動了。
趙羽收了手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哇哇的吐出幾口血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我定了定心神,走到黑斗篷身邊,把軍刀在他身上蹭了蹭,收好。轉身來到趙羽身邊,「要不要緊?」
他喘息了一會,擺了擺手,站起來,「不要緊!媽的,我弄死他!」
我攔住他,「洋妞在樓上。」
「洋妞歸你,這個歸我!」
我搖頭,指了指天上,「聽見了么?直升機的聲音,他們一會就會回來。咱們要是殺了洋妞和這倆人,等他們到了就沒顧忌了,跟著就會追下山。留著這三個重傷員,給他們找點事,這樣他們就顧不上咱們了。」
趙羽只好點點頭,「好,聽你的!便宜他們了!」
我走到黑斗篷身邊,在他身上摸了摸,在他口袋裡摸到一塊純金製成的小令牌,上面刻著一隻蝙蝠,周圍是變形的英文字母裝飾圖案。我靜心感受了一下,上面沒有融陣法和結界,也沒有咒語的氣息,這才放心了,接著起身走到另外一個黑斗篷身邊,在他口袋裡也找到了一枚。
「是什麼?」趙羽問。
「他們的令牌」,我說,「帶回去,以後方便查他們。」
「好!」趙羽說。
我想起了洋妞,「你先去廟外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趙羽沒說什麼,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來到藏經樓上,洋妞還在痛苦的掙扎,嘴裡用外國話痛苦的嘶喊著。聽著不像英語,可能是西班牙語或者法語,反正我沒聽明白她在喊什麼。
我走到她身邊,按住她的胳膊,在她口袋裡摸了摸。
她顧不上管我,捂著眼睛,不住的掙扎。
她口袋裡只有錢包,沒有令牌。
我想都沒想,直接摸上了她的胸口,很快在她兩乳之間摸到了一塊令牌。原來她沒放口袋裡,而是把令牌當項鏈戴了。
我使勁一拽,把令牌拽了下來,她這塊明顯要比樓下那兩位的精緻的多,也是純金鑄造,上面刻了一條美人魚,在美人魚的胸前,鑲嵌著兩顆小米粒大小的紅寶石。
我看她一眼,收好令牌,起身剛想走,想了想又回來了,打開她的錢包,裡面是厚厚的一摞有美元,也有歐元,還有幾張銀行卡。我把她所有的現金都沒收了,銀行卡沒給她動,接著在她胸口揉了幾下,轉身離開了藏經樓。
洋妞估計崩潰了。
老子對她這條美人魚沒興趣,略加懲處,讓她長點教訓。
來到廟門外,趙羽正在吸煙。
「走吧,下山!」我說。
他掐了煙,「走!」
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往遠處的雲中看了看,冷冷一笑,「美人魚,後會有期!」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我的腿又開始疼了。
「你那是什麼葯?」我眉頭一緊,看看趙羽,「不是說健步如飛么?這才多一會,怎麼又疼起來了。」
「一個時辰之內,健步如飛」,他說,「現在差不多該疼了,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會。」
「感情是麻藥?」
「不全是,不然,你的腿早就麻了,還能讓你健步如飛?」他看我一眼,「放心,不會像之前那麼疼了,畢竟那麼深的傷口,怎麼也得養幾天的。」
我無語了,一瘸一拐的繼續向山下走去。
山下,楊東東看我們下來了,開門下車迎了過來,「趙師兄,程師兄,你們可算下來了。」
「他們呢?」趙羽問。
「那位趙師兄開車送兩位師姐去醫院,咱家兩位師姐也跟著去了」,楊東東看看我,「程師兄,沒事吧?」
「知道哪個醫院么?」我問。
「知道!」他說。
我繞過他,「去醫院!」
三個多小時后,我們趕到了楊東東所說的那家醫院。
趙羽身上也受了刀傷,楊東東陪他去包紮了。薛子姍帶著我來到了ICU病房外,隔著玻璃我看到了病床上的苗乙。
「她怎麼樣了?」我心裡一疼。
「醫生說她失血過多,大腦缺氧,現在處於深度昏迷狀態」,薛子姍說,「還沒度過危險期。」
我眼睛濕潤了,平靜的一笑,「我的小女神不會有事的,讓她睡幾天,休息過來就會醒的。」
薛子姍看看我,「小馬師兄,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她的情況,換做一般人,可能早就……你用的什麼辦法,讓她堅持了這麼久?」
「用生命」,我頓了頓,「和愛。」
她一怔,「生命和愛?這麼抽象?」
我輕鬆的笑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帶我去見我們隊長。」
薛子姍不會再多問了,「好!」
舒蘭的情況明顯要比苗乙好得多,我坐在她病床前,給她削了個蘋果,她靜靜的看著我,一直沒說話。
「姐,我讓薛子姍去告訴趙司辰,讓他給我買褲子去了」,我淡淡的說,「醫生說,你和苗乙都得住院觀察,我不能陪你們了,今天晚上,我先回北京,然後回東北。」
「你的傷要不要緊?」舒蘭看著我。
我搖頭,「都是小傷,幾天就好,不用擔心」,我削了一小塊蘋果,喂到她口中,「我沒輕饒那幾個敗類,但這事沒那麼簡單,我不會跟他們就這麼完了。你在這安心養著,其它的事,我來辦。」
她若有所思,良久之後,輕輕舒了口氣,「去跟苗乙說幾句話吧,她一直都在想你……」
我沉默良久,「姐,就當我從沒來過吧。」
舒蘭一怔,「你這又何苦?」
「她默默的為我做過那麼多」,我淡淡一笑,「就讓我也默默的為她做點事情吧。」
「可是……」
「答應我吧」,我看著她。
她糾結的看著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一笑,「謝了,姐!」
舒蘭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去看看她吧。」
我點點頭,站起來走到門口,薛子姍見門開了,趕緊走了過來,「小馬師兄,情況有些不妙,咱們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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