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親愛的母親大人(21)
隔得有些遠,明琅認真看了下才發現,他左臉有一片泛紅。
顧沉又發瘋了。
顧禹疏沒理他們,將窗戶拉上消失在窗邊。
阿管表情有些尷尬,“抱歉夫人,少爺可能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平時也不會起這麽早的,我一會兒去看看。”
明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他的怠慢,“沒關係。”
阿管:“對了,夫人今天怎麽先過來了?”
本來是商量好了時間,阿管會去接。
現在是明琅自己帶著行李來了,而且現在時間還很早。
明琅:“我今天上午有些事,所以一會兒還要出去,先把行李送過來。”
“是這樣…”
明琅和阿管一塊向裏麵走去。
推開門是冷清的客廳,正對門便是旋轉樓梯,延伸著向左邊而上,大廳整體格調大氣典雅,所有陳設都是深沉的色調,映襯著光線有些昏暗,顯得越發死沉沉了。
就這棟房子送給拍鬼片的導演完全就可以立刻采用。
明琅將黑色的遮光窗簾拉開一點,像是隨口在問:“阿疏知道我和顧沉領證了嗎?”
阿管微微一愣,明明是同一句話,同一個音調,他卻在‘阿疏’和‘顧沉’兩個名字中聽到了截然不同的語氣。
明琅回過頭,眉頭微挑,“我現在能這樣叫他吧?阿疏。”
阿管反應過來,“當然可以。”又接住她之前的問題,“少爺自然知道夫人和先生領證的事。”
明琅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時間有些緊,我得走了,我的行李隨便找個地方先放著吧,回來我自己收拾。”
“好的夫人。”
明琅帶過來的行李很少,就一個大箱子,一些衣物加飾品就能裝滿,她不像是住進來,倒像是臨時定了個酒店。
當阿管抱著大箱子去二樓的時候,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顧禹疏。
顧禹疏穿著一身白站在光線陰暗的樓梯口,毛衣領子絨絨的質感襯得少年糯糯的,清冷的眉眼居高臨下地俯看著阿管。
“她呢?”
阿管在樓梯上停下腳步,再次由衷感歎了下他家少爺真是好看。
“夫人還有事先走了。”
顧禹疏臉一沉,不說話。
阿管有些哆嗦,“怎麽了嗎?”
顧禹疏臉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左臉一片紅是昨天晚上被相冊摔到了,這些傷在他臉上反而增添了某種破碎的美感。
此時他右臉也有一片淺淺的不正常的緋色。
昨夜記得少爺在大廳躺著沒起來,他也不敢去扶,等到快淩晨兩點,才看到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上樓。
阿管忽然說:“少爺,你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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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萬碧玲生日,她本人並不記得。
十一點多,萬碧玲正在做飯時聽到了門鈴聲,剛眉開眼笑,又想到大清早的明琅就搬走了,表情又變得惶惶不安。
會是誰?
萬碧玲小心翼翼地通過門鏡往外看,見到明琅那張漂亮的臉,微微一愣,將門拉開,“小琅,你不是今天早上就已經搬走了嗎?”
“是啊。”明琅笑意盈盈,將蛋糕舉到萬碧玲眼前,“搬走了就不能回來了嗎?”
萬碧玲恍然大悟,今天是自己生日,又驚又喜,“你怎麽知道我生日的?”
“在你家的日曆上看到過。”
那還是唐妁記的……萬碧玲心裏有一絲感傷,不過這並沒有影響驚喜的心情。
“快進來吧。”
萬碧玲做好午飯,兩人一塊用完餐便拆開了蛋糕。
許過願,萬碧玲眼睛還紅著,拿著叉子剜起一小塊蛋糕嚐了嚐,頓時愣住。
這個味道太熟悉了,嚐到那一瞬間好似連靈魂都顫栗了起來。
有幾年生日,唐妁親自給萬碧玲做的蛋糕,就是這樣的味道,一模一樣。
萬碧玲看著明琅,眼裏好似是台風過境荒草一片伏倒般的悲傷和震驚。
…
【讓萬碧玲知道你就是唐妁,會不會壞事啊。】
“不會,萬碧玲是一個足夠理智的人,況且,她心裏痛失女兒留下的創傷,隻有女兒再度回來才能治愈。”
明琅走後,萬碧玲一個人留在家裏洗碗,嘴裏哼著曲兒,好像整個客廳都渲染上了歡快的氣息。
腦中不知怎麽忽然閃過昨天晚上在走廊裏看到的畫麵。
那個少年和另外一個男人的臉逐漸重疊,尤其是幾乎一模一樣的丹鳳眼。
那個少年,是顧沉的兒子?!
萬碧玲沒多想就給明琅打去了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不行,我不同意你跟那個誰在一起。”
明朗此時已經回到了顧家,通過長長的樓梯來到了二樓。
一上二樓是一整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的窗戶拉著厚重的窗簾,昏暗的光線,空中的塵埃,冰涼的空氣,營造出一種陰森、壓抑的環境。
明琅:“你說的誰?”
“就那個,你剛剛提過的那個,顧禹疏是吧?不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十歲年齡差也不算什麽了,重要的是,那個少年現在是她的……繼子??這個身份太可怕了!
“阿姨,為什麽不能?”幽幽出現在明琅身後的少年,刻意壓低聲線湊近電話回道。
萬碧玲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明琅一把掛掉電話,回過頭看著顧禹疏。
顧禹疏白色薄毛衣外麵加了一件灰色毛茸茸的外套,戴著帽子,看上去整個軟糯糯一團,清冷的眼睛無波無瀾地看著明琅。
氣氛一時間尷尬住了。
明琅試圖打破沉默,“顧沉呢?”
顧禹疏琉璃一般剔透流轉的眼眸整個黑沉下來。
毛團子吃瓜臉,幸災樂禍,【你還不如不說話。】
顧禹疏從兜裏掏出手,伸在明琅兩邊往牆上一按,將她困在牆壁與身體之間,格外曖昧的距離。
但少年語氣裏的冰冷仿佛能紮死人,“一來就問顧沉,這麽喜歡他?”
明琅靠著牆,從臉上來看從容自若,至於心裏如何,除了她自己誰都感受不到,“你知道不是。”
“那你提什麽顧沉。”
“……”明琅:“你不要無理取鬧。”
顧禹疏黑眸微眯,表情危險起來,“你說我無理取鬧?”
他目光流連於明琅裸露在纖細優美的脖頸。
沒有任何旖旎的念頭,隻有一個想法,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