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章 前塵往事
「拉倒吧,收起你的花言巧語。哼,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幹什麼了。」亞歷山大吹沒好氣地說道:「鐵一般的事實告訴我,你小子就是個玩世不恭的傢伙,口中的那個敬仰就是個屁,嘿嘿!」儘管老爺子裝作氣鼓鼓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但是笑容卻不由自主的掛在了臉上,只不過被面具給擋住了其他人看不出來而已。
「冤枉啊,老爺子!」何金水見老爺子言語有所鬆動,便趁熱打鐵套近乎,雙手高舉點頭哈腰地湊過來笑著說道:「我這忙裡忙外的,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我們傭兵團參與處置了那麼多的邪惡和靈異事件,可不都是為了維護您鐵桶的江山嘛!」
「嗯?」亞歷山大聽到何金水這句話,又想道先前讀到的那個關於藍瑟行省海沙鎮人口大量消失的靈異事件,心裡微微有些意動,便佯裝著還有些余怒為了得樣子,氣哼哼地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今天既然肯厚著臉皮來見我老頭子,肯定有事情要商量,搞不好還是大麻煩對不對?」
「嘿嘿,老爺子還真是目光如炬,佩服佩服!」何金水裝作心虛無比的樣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到待會兒要告訴老頭子的事情,怕他雷霆震怒所以一個勁兒地逗樂他,希望他的情緒不要那麼激動。「那當然!」亞歷山大蔑視了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說道:「油嘴滑舌的小子,就算你是孫猴子,可也逃不脫我這個如來神祗的手掌嘛!」
」
「咦?」亞歷山大突然想到了眼前這小子不就是西遊記的原創作者嘛,於是有些心癢難搔地搓著雙手,臉上笑吟吟地好奇打聽道:「那孫猴子究竟有沒有逃出生天,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快快說來聽聽嘛!」
「回稟陛下,小人剛剛完成了第二部,已經呈報剛澤法師替我把關,不多時就會公諸於眾,如果您有興趣,可以同他一同審閱嘛」何金水輕咳一聲,轉眼就把剛澤法師出賣了。
剛澤感受到老夥伴眼睛中的熱切,心頭哀嚎道:「不好,這小子著實姦猾,如此一來皇帝肯定要橫刀奪愛了。」想到這裡他恨得他痒痒起來。
「陛下,正如您所預料,今天我們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我們正是因為她而來!」說道這裡他用手指了指尚處在昏迷中的超殺女。
「嗯,這女子天姿國色確實我見猶憐,卻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何人所傷,來不來這裡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亞歷山大有些奇怪的看著何金水,如果不是這精靈女子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樣子,他都會懷疑何金水是來給他拉皮條的了,雖然現在他已力不從心不好這一口了。
「當然有關係,而且是大大的關係!」何金水收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臉上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略微沉吟后才正色說道:「不知皇帝陛下近期身體可好,如果聽到了震驚的消息會不會情緒失控,心臟該不會出問題吧?」
「臭小子,滾你的,老夫好歹也是打過江山的人,怎麼可能連這點氣度都沒有?」亞歷山大啐了他一口說道:「如果不是剛澤法師出手相助,老夫已經算是死過一次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小子太小看老夫了。」
「那好,您周圍的人太多了,您看是不是……?」何金水看了看周圍依然保持著警惕樣子的侍衛們,撇撇嘴巴向他暗示道。
「這個你放心,老夫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亞歷山大聽出了他的暗示,搖著腦袋說道:「他們不光是我的侍衛,也是我的子侄小輩和左膀右臂,我已經將個人生命安危都寄托在他們身上了,不管你有什麼聳人聽聞的驚天之秘都可以放心說出來,他們絕對信得過!」
這一通話說得義正言辭,沙龍等人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對皇帝陛下的崇敬達到了MAX,恨不能將自己的心窩子掏掏出來以示自己的忠誠。
「嘿嘿,老爺子口才了得,拉攏人心的本人更是高明無比,幾句話下來就讓侍衛們恨不得能為他去死,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啊!」何金水感受現場熱切高漲的氣氛,頓時對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好吧,請老爺子先喝口茶水稍安勿躁,我們馬上開始!」何金水朝著亞歷山大拱拱手說道,隨即轉過身朝著熊彼特走去。
此時熊彼特體若篩糠,彷彿正在夢中,他完全沒料到何金水竟然將他帶到皇宮裡來了,而且還是直面一代雄主亞歷山大,所以饒是他膽大無比,此時也有些心慌,甚至亂了方寸。
「放輕鬆,把她交給我!」何金水看出了熊彼特的窘迫,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對啊,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糟老頭子嘛!」熊彼特頓時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直立腰身挺起胸膛。他本就身材高大,此時彷彿又憑空高出了一大截,而且臉上的勁頭兒十足,同剛才唯唯諾諾的樣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亞歷山大兵戎一生最愛精兵猛將,此時看到了熊彼特忍不住在心頭喝了聲彩,立刻對他刮目相看。
何金水從熊彼特的手中接過了超殺女安置皇帝對面的一張靠背椅上,輕輕在超殺女的身邊呼喚道:「超殺女,快醒醒,我們到了!」
超殺女此刻正在夢中,夢到以前刺殺皇帝陛下失敗后四面八方的追兵如潮水般湧來,她不得不勉力掙扎倉皇逃竄的場景,正眉頭緊皺咬牙切齒,被何金水從夢中喚醒后,忍不住啊的一聲叫喚出聲啦。
「超殺女,你醒了,好好看看,你對面的人是誰,你認識他嗎?」何金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嚶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待眼前逐漸清晰並適應了光亮后,她看到了一個身材瘦小枯乾、滿頭銀絲白髮的老人,臉上帶著一個奇怪的鐵面具正注視著自己,望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惑不解。
雖然這個老人快到風燭殘年,臨近燈枯油干,但他沉穩有餘的表情和不動如淵的氣勢,將一身上位者的氣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即便隔得老遠,她也能感覺到這股氣息的非常熟悉,也從心裡感到厭惡。
超殺女笑了,即便笑得非常痛苦,每笑一聲嘴角都會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但是卻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和釋然,心裡暗想道:「終於要結束了,我苦難的人生!」
想到這裡,她輕輕抬起頭,先是嘆了口氣,然後一臉專註地看著亞歷山大,眼睛里流露出複雜的表情。
亞歷山大一臉的茫然,看著眼前這位重傷垂死的絕色佳人帶著複雜神采看著自己,憤怒、仇恨、愧疚、自責的神色如走馬燈般一閃而過,然後她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臉使然地對著自己說道:「好久不見,皇帝陛下,您別來無恙?」
「小丫頭你認識我?」亞歷山大愣了一下,頭腦中飛快遞閃過無數的場景,可還是無法將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對上號,有些疑惑地回答道:「本皇對你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哪位勛爵的子女吧?」
「哈哈,勛爵的子女?這真是個諷刺!」超殺女苦笑兩聲,強忍痛楚喘著粗氣說道:「人族的記憶還真是短暫,這麼你就忘了以前的事兒,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不再恨我了?」
「你這丫頭說話好奇怪,好端端地我恨你幹嘛!」亞歷山大有些不悅道:「本皇日理萬機忙的不可開交,再加上年紀大了有些事情記不住也是很正常的嘛!可我確信沒有見過你,何來忌恨一說?」
「你不認識我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哈哈哈……」超殺女再次聲嘶力竭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無比的凄涼。一陣笑聲過後,超殺女的嘴角流出了鮮血也顧不得擦,只是死死地盯著亞歷山大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卻是認識你,化成灰認識!我說過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大膽狂徒,找死!」侍衛長沙龍臉色一變,立刻拔出長劍對著超殺女怒喝道:「竟然敢對皇帝陛下不敬,殺!」
「殺,殺!」喊打喊殺的聲音響起,大廳內外的所有侍衛們都拔出了長劍對準超殺女,跟著節奏一起大聲喊了出來。剛澤法師面色一變,想不到何金水這個傢伙真能惹事,竟然把痛恨皇帝的人都給帶來了,而且還是通過自己帶來的,真是遇人不淑啊,想到這裡忍不住哀聲嘆氣起來。
「陛下,殺不殺?殺不殺?」侍衛們群情激奮,吼聲震天,一聲接著一聲呼喚皇帝陛下,只要他老人家一聲令下,這些忠誠的士卒們就會一擁而上結果這個女子的性命,就算是那勇武侯也休想阻攔。
震天的吼聲當中,亞歷山大卻恍若未聞,只是瞪著眼睛長大嘴巴看著超殺女,手指顫抖地指著對方連話都說不出來,頭腦中全是那句清脆的聲嘶力竭怒吼聲:「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太熟悉了,這句話太熟悉了,縱然亞歷山大早已放下一切心中釋然,這句憤怒的吼聲時不時還在他的耳邊迴響,常常讓他從夢中驚醒過來,如今回想起來,原來他認為自己早已放下的其實還沒有放下,應該忘記的終究難以忘卻。
想到這裡,亞歷山大嘴角有些苦澀,輕輕將右手一揚,正在群情激奮的侍衛們頓時鴉雀無聲,帶著崇敬之心看著陛下的右手,等待他再次下達命令。
「忘不了,我根本就忘不了!」亞歷山大顫抖著指向超殺女,恍然大悟地說道:「你就是那個女子,那個欲將我置於死地的神秘女刺客!」
說道這裡,他的眼睛里又有些迷惑,有些不解的搖頭說道:「不對,你的樣子不過二十齣頭,可那件事已經過去十五六年了,奇怪!」
超殺女沒有理睬他,只是嘆了口氣強忍痛楚緩緩說道:「新曆1015年1月17日,大皇子縱馬馳騁射獵,馬失前蹄從馬背上摔下,折斷脖子而亡;3月7日,二皇子悶悶不樂,酗酒狂飲后暴打士兵,被其心懷不滿摸入營帳中割掉了首級;5月9日,三皇子縱慾聲色,一夜連馭八女,最終筋疲力竭后猝死;6月13日……」
「夠了!」亞歷山大一拳重重地砸在書桌上,書桌咔嚓一聲從中斷成兩截,他怒氣沖沖地站起來,背著雙手走到超殺女的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對方,胸膛劇烈起伏顯得憤怒異常,脖子通紅,臉上的銀色面具因為他的憤怒竟然有些微微變形,頃刻間有一個和藹的鄰家老頭兒變成了一個嘴裡噴火、擇人而噬的恐怖野獸!
他看著超殺女,注視著她從容的臉色和清澈的目光,震怒中帶著几絲憐憫,混雜著几絲不解,皺著眉頭說道:「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我的兒子們都是你殺掉的?」
「是的,他們都是我殺掉的!」超殺女點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老頭子面色猙獰顯得神情激動的樣子,虛弱的身體竟然有些站不住,眼看著就要坐到在地下,何金水手疾眼快趕緊將他拉住,沙龍也急忙從旁邊搬來一張椅子,伺候著陛下斜著躺下,然後站在旁邊警惕著超殺女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垂死掙扎臨死暴擊。
「你既然恨我入骨,也有能力殺掉我的所有子嗣,為何單單留下了幼子勞爾?」老頭子胸膛劇烈起伏,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問道。
「那是因為我心軟了,認為冤有頭債有主,面對幼童稚嫩的目光下不了手。」超殺女搖頭苦笑道。
「哼,你既然說冤有頭債有主,可為何面對我滿朝文武你又下得了手了?」亞歷山大嘴角帶著嘲諷,嗤然說道:「你膽大包天連續作案,短短一年中刺殺朝中重臣四十餘人,難道他們都與你有仇,都該去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