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委以重任
「你的意思是老夫應該信任他們，讓這些異族人類協助老夫鎮守東北邊境？」亞歷山大微眯著眼睛看著何金水，稍稍皺起眉頭。
「可以拉攏他們，利用他們，藉助他們的力量共同對付敵人，但還是需要提防他們！」何金水讀懂了亞歷山大的擔憂，便自信慢慢地說道：「由於信仰不同，生活習慣、勞作方式、文明等級純在諸多差異，所以異族人類的情況層次不齊，必須區別對待。」
何金水知道老爺子當年立下的赫赫戰功，很大程度就是將異族人類統統趕出帝國的邊疆，統一了一片偌大的土地，如今若要將這些異族人類拉攏回來的話，亞歷山大心頭未必舒服，帝國的百姓也未必答應，所以他認為應當適當妥協，給雙方創造一個和平共處抵禦外敵的機會。
想到這裡，何金水繼續說道：「異族人類中，文明等級較高的類似精靈族、侏儒族、矮人族這些，他們擅長煉金、冶鍊、採集、加工、釀造等工作，有著不亞於人類的燦爛文明，是值得我們拉攏的對象，小人陡然猜測，陛下善待晨曦部落的居民，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只要條件成熟了，將他們吸收為帝國的公民想必百姓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亞歷山大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異族人類中，喜好殺戮且天性野蠻的種族也不少，像是晨曦部落的狼人一族，發起狂來連周圍的部落都殺，完全沒有信譽可言，對於這種族群，我們只能威逼利誘，既拉攏他，又要提防他，既要藉助他們的勇力，又要防止對方反咬一口，小人個人以為，在這方面皮爾洛將軍做得就很好。」
「臭小子，我看你對著皮爾洛推崇備至，他真有你說得這麼厲害，怎麼我從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亞歷山大突然打斷了何金水的發言，一臉狐疑地問道。
「陛下，皮爾洛將軍是個天生的軍人，文韜武略都是頗為不錯，他鎮守黑鐵堡壘已經逾20載，天天和這些兇猛異常、野蠻成性的各種蠻族打交道，可曾給他們半點機會，可曾讓邊境發生過一次危機？」
亞歷山大緊著眉頭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從未有過，我以前還以為是這些異族人被打怕了，不敢再來挑釁，想不到這其中有皮爾洛的功勞。」
「皮爾洛將軍的事迹為何難以上達天聽嘛，既是因為他朝中無人根基太淺，也是因為他性格高傲，不願遵循官場一些隱晦的潛規則。」何金水嘆口氣接著說道：「小子認為這樣的人才，知兵、善武、熟悉邊陲，完全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不忍珍珠蒙塵，望陛下明察！」
「既然臭小子你厚著臉皮向我推薦人才，老夫豈有無動於衷之理，回頭由軍部考察看看吧！」亞歷山大點頭笑道：「如果以後還有合適的人才，你也可以隨時舉薦，只要你沒有私心雜念，條件合適老夫統統笑納。」
何金水聳聳肩膀，臉上不置可否。這種風輕雲淡的高人模樣更加打動了亞歷山大，他本來就對何金水有好感，看到這小子無可無不可的欠揍模樣反而更加放心，起碼對方不是在討好他，不會為了這點小小的權利而刻意阿諛奉承。
「除了這兩類族群之外，還有一些崇尚和平自然，喜歡寧靜平和的種族，比如牛頭人、德魯伊和樹人。」何金水接著說道：「這些族群無欲無求，隨遇而安，他們追求的不是錦衣玉食，也不是稱霸一方，所以對待他們要寬厚仁慈，一旦魔族主動挑起事端打破他們崇尚的寧靜后，陛下可以迅速安排人手和他們聯絡，我相信他們肯定會接受您的安排，統一在帝國的帥旗下一起對抗魔族，畢竟他們才是人類最終的敵人。」
「老夫記住了！」亞歷山大點點頭笑道。看著何金水眼睛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侃侃而談，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見到的不是一個黑頭髮的年輕人，而是自己的老師，一位早已身故的知名學者。
「這小子是個人才，也許任由他遊盪凡塵不是件好事吧！」亞歷山大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心頭暗想道：「把他放在帝國軍營或者參謀部中，發揮的作用豈不是要更加明顯？」
想到這裡，亞歷山大的心裡微微活絡了一下，立即又被他親手掐滅了，開玩笑，這小子有這麼好說話嗎。他是個崇尚自由的人，為了逃避徵召寧願連這個勇武侯都不做，連夜逃得遠遠的讓自己連續幾天被老友嘲笑；他也是個固執的人，眼睛里揉不得半點沙子，依照帝國參謀部里那些大老爺的做派，還有論資排輩的風氣，怕是他根本就難以忍受，不把這些人暴打一頓就算是燒高香了，自己怎麼還能夠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了。
亞歷山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對於何金水來說，讓他擔任傭兵聯盟的首腦，率領著一群同樣桀驁不馴之輩共同對抗魔族才是現階段他最好的去處，所以老爺子嘆息了一聲，眼睛里流露出複雜的神采，總是覺得自己有些虧待於他。
何金水侃侃而談，將他三路人馬的構想詳述一遍，終於提出了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共同團結對抗魔神威脅的思路后，幾個老爺子徹底震撼，不由自主地為這傢伙的戰略智慧點了個贊。
「非常高明的構想，老夫開眼了！」亞歷山大捋捋鬍鬚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年輕輕輕，眼光卻如此老辣，本來我擔心你年輕氣盛難以重託的，想不到卻是我小看了你！」
「老爺子過獎，小子不敢當！」何金水謙虛地拱拱手，臉上沒有一點傲嬌的表情。
「不行，你幫老夫這麼多忙，又救過老夫的命，眼光謀略如此高明，如果任由你在底層摸爬滾打，統帥一群沒有名分的漢子嘔心瀝血，豈非顯得老夫刻薄！」亞歷山大突然站起身來，背著雙手走了兩圈，然後飛快地在紙上寫下：「抗魔義勇軍」幾個大字。
「抗魔義勇軍？」何金水瞪大了眼睛詢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臭小子，這是老夫的一番心意！」亞歷山大看見何金水憨頭憨腦不明所以的樣子，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伸手將這張紙捲起來親自遞給何金水，笑吟吟地說道：「只要戰事一起，你就以老夫的名義以傭兵聯盟為主體，組建一支屬於你自己的勤王隊伍。這隻軍隊獨立於四大軍團之外，你就是這隻隊伍最高統帥，只向老夫負責，財權人事的安排統統隨你，賞賜封官也可自行決定。」
「不會吧，天下竟然有如此好事？」何金水瞪大了眼睛，以為老爺子是吃錯了葯，伸手就要去接過那張紙卷。
「只有兩個要求!」亞歷山大將紙卷又收回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何金水，彷彿要將他的身影完全印記在心理，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必須完全效忠於我，將來效忠於勞爾，永不背叛！」
「小子明白！」何金水坐直了身體，睜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發誓，只要小子沒有離開帝國，就將一直效忠於凱瑟曼帝國，天打雷劈猶如此杯！」說著他右手輕輕用力，將掌心中的茶杯捏的粉碎。
「好！」亞歷山大頓時精神大振，眼睛里射出駭人的光芒。也許是太過高興，他沒有聽出何金水話里的潛台詞，這就是他早晚有一天要離開這裡。
「第二個要求，你必須帶領這群漢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亞歷山大趁熱打鐵，搓著手笑道。
「沒問題，小子一定不負眾望！」何金水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反正只有除掉魔神才能離開，雙方的利益是一致的，就算老爺子沒有這個要求他也會努力去做。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把它帶走吧，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番心意。」亞歷山大心頭大喜，直接將紙卷塞到了何金水的手心裡，隨即拍拍他的肩膀，又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彷彿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放心，小子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何金水雙手抱拳正色說道，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勇武侯，等一下！」安東尼奧突然叫住他，臉上笑吟吟地說道：「先前你帶來的兩人，都是你的同伴吧？」
「是的，老英雄！」何金水點頭說道：「剛才見您出去尋他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老夫只是順手將那女子救活過來，並將他二人安排在了老夫的小屋之中！」安東尼奧說道這裡，突然用手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瞧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找人去給他們收拾一下，那院子如此凌亂，根本住不得人。」說道這裡，他顧不得在和幾人敘話，趕緊拔腿朝著外面走去。
「老英雄等等！」何金水大聲說道：「超殺女什麼時候可以恢復？」
「大概要半年吧！」安東尼奧沉聲說道：「她中了魔族特有的黑色死氣，本來是要化身成魔的，老夫覺得這女娃經歷凄慘實在可憐，心中不忍袖手旁觀，所以將她身上的黑色死氣隨手劃掉。雖然她還要調養半年才能下地行動，不過總比丟了這條小命要好!」說著他的身體隱約模糊起來，瞬間消失在眼前。
「如此甚好，小子終於放心啦！」何金水哈哈大笑著朝亞歷山大和剛澤法師擺擺手，然後大步朝著宮外走去。
「何金水，你回來，老夫還有吩咐！」眼看著何金水就將遠去，亞歷山大突然想到一件事，大聲將他叫回來。
「陛下請講，在下義不容辭！」何金水拱手說道。
「這個你看看！」亞歷山大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奏摺，隨手遞給何金水。對方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這個好像是重要奏摺吧，卻拿出來給小子看是否合適，您這是在考驗我嗎？」說著想要推脫回去。
「叫你看你就看，哪有這麼多廢話！」亞歷山大哭笑不得，順手抓起奏摺塞到他的手裡吩咐道：「看完給老夫出出主意。」
何金水不再推辭，展開奏摺碩然看見幾個清晰的大字「藍瑟行省海沙鎮大量失蹤人口事件」，他愣了一下，立刻一目十行翻看起來。何金水越看越是心驚肉條，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奏摺中上報一件奇怪的事情，位於帝國南部邊陲的藍色行省東西向海，南部隔著淺淺的吉利海峽，同對面的查爾曼帝國遙相呼應。由於獨特的地理位置和便捷的海運條件，這裡工商業極為發達，是帝國稅收的重要來源，而海沙鎮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為了鞏固稅收，也為了保護邊境，這裡常年駐軍，社會治安也非常的不錯，幾乎可以達到夜不閉戶的程度，被譽為帝國南端的一顆珍珠，然而就在最近，這一切都變了。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海面上就會騰起厚厚的迷霧，隱約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當地的老百姓嚇壞了，紛紛緊閉家門不敢外出。直到第二天天明迷霧散去，人們推開窗戶出來就會發現整村整莊的人家裡的大門洞開，主人消失不見，可屋中整整齊齊不像是有人打劫的樣子。
恐怖的情緒蔓延開來，人們都非常的害怕，可是這裡物資豐富生活富庶，他們又捨不得離開，便向當地的治安官稟報，後者找來當地的駐軍希望幫助解決，可連續多日都沒有找到頭緒，甚至被派去調查的軍方小隊都失蹤了不少，調查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人心惶惶，流言亂飛。有人說海上有隻海上的霸王，每到迷霧之夜就會出來興風作浪，吞噬當地的百姓，失蹤的人其實早已葬身他的腹中；有人說這是查爾曼帝國的陰謀，失蹤的人其實都被他們擄了去；還有人說這附近隱藏著狼人，迷霧之夜就會出來興風作浪胡亂咬人，被咬的人就會變成野獸一去不回頭。總之海沙鎮現在人人緊張，風聲鶴唳不已，開始出現大批的逃跑居民，原本富庶的海上明珠在短短的數月間就變成了半個空城，不復往日的繁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