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當年的事
抱拳行禮,陳修滿懷歉意的在陳珪無奈的面容中倒掉了陳珪精心炮製的茶湯,隨即,陳修從懷中掏出由油紙所包裹的茶餅,拿出一小撮后,從陳珪手上接過裝著已經剛剛燒開的水壺,放在茶杯后,滾燙的熱水倒入進去,擰巴乾枯的茶葉在沸水中瞬間散開,葉子張開,隨之一股清香從茶杯散出。
洗掉第一遍后,陳修把桌子上的三隻茶杯倒滿,便不顧陳珪父子二人,自顧自的飲了起來。
陳登見狀眼中一亮,拿過石桌上的茶杯,輕呡一口,舒服的吐了一口氣,眯著眼開始享受了起來。
至於陳珪聞著茶杯中散發出來的清香,以及陳修與陳登二人享受的神色,在看看自己的所煮的茶湯,那張褶皺的臉上閃過一抹嫌棄,但身為長輩又不好意思放下身段,只能輕咽著口水,靜靜的看著這二人品嘗。
陳登輕輕扯了一下袖子,低著頭品著茶,等待著陳修的答案,對於陳修剛才給出的答案,他並不相信,
聽起來的確是頭頭是道很有道理的樣子,但在陳登這等聰明人聽來無疑就是在放屁,天下世家無數,世家子更是不計其數,光憑讓荀彧忌憚與當初潁陰地下王者乃是一個病秧子這兩點找遍天下士子,然後經過多方排除就選定了他陳登陳元龍?
聽起來什麼毛病都沒有,但最後一點卻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尋遍天下世家士子!這怎麼可能,有些有才華,相應他們的脾氣也就上來。
稍有本事者基本都在那個時候,前往各州郡或者是前往洛陽拜在那位高官門下,當起了幕僚。
就算如陳敬之所說的那樣,他遊歷天下,可他要如何見遍天下士子,他要如何讓那些郡守、縣令等人放開戒心接受陳修,讓陳修把他們的底子給摸透。
陳登明白這一點,但不知為何心裡卻相信陳修定然有絕對的理由證明自己就是當年的那人,這種奇怪的感覺,就連陳登本人也解釋不清。
陳珪非常好奇的打量著陳修,當年陳登想要去潁陰遊歷一番,他本來打算通知潁陰的荀家,讓荀家照顧一下陳登,但陳登卻是拒絕了,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陳登卻玩起了人間蒸發的遊戲,直到後來一直關注潁陰的陳珪突然得知潁陰這一年來突然冒出一個地下王者出來。
憑藉著徐州陳家的勢力,陳珪便查出這人是誰,作為陳登的父親,陳珪雖然對陳登的做法感到無奈,但陳登既然做了,那就要做的最好,於是所有的掃尾工作,陳珪一人包辦了,當年的事情,知情者基本都消失,根本不會留下任何一絲的蛛絲馬跡。
對於自己辦事的效果,陳珪還是非常自信!
輕呡一口,清香的茶水沖淡這幾日的眉宇間的煩躁,深深吸了一口氣,不似夏日的冷冽空氣使陳修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放下手中的茶杯,陳修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面露不解之色的陳珪父子二人:「伯父、元龍兄你們二位難道不覺得做的太過完美了,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曾留下來,太過的完美,往往就存是最大的缺陷所在。」
聞言,陳登欲要伸手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滯,隨後恢復正常,拿著茶杯在鼻子前一聞,眉毛一挑,搖了搖頭,不相信陳修的話,雖然他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哦?怎麼元龍兄不信?」
陳修眉頭一挑,如同黑夜一樣黑的深沉的瞳孔中閃過一抹詫異,但面容卻極其的平靜,嘴角處依舊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姿態。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實在是太多,不足為證。」
「的確如此,但再加上一人的證言,就可以為此事蓋棺定論。」
陳登一聽,猛的起身,面容上閃過一抹後悔,等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陳登苦笑道:「許邵!」
「善!」
陳修一點頭,算是證實了陳等的話,正如之前的那些理由都只是猜測,並沒有哪一點可以直指陳登,身為後來者,熟讀三國,只能知曉陳登與陳珪這二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所以當初在拜荀爽為師后,不到一年的時間內,陳修便已經查到那個早已死去的人身上,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線索斷了,但是似乎知道真相的荀彧有支支吾吾的,不願多說。
不過符合條件的人的確也不少,也不能肯定就是陳登,從張二寶口中得知后,便把人選鎖定在陳登身上,後來他出門遊歷,遇上許邵,才從許邵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便肯定就是陳登。
「只不過敬之乃是怎麼發現我的,為兄自認為藏的隱秘。」
曉得陳修口中的人乃是許邵許子將后,陳登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所有的事情一連串起來,最終只有他陳元龍符合條件。
但是他心裡還是非常好奇,當初他已經藏的夠隱秘了,為何陳修能肯定這混混就是有人派出,而不是他自己惹上的那個壯漢?
「兄長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何如此肯定,那一次是有人要教訓與我,而不是一場意外?」
捕捉到陳登眉宇間閃過的一抹好奇,陳修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隨之等陳登點頭后,便娓娓道訴而來:「兄長可記得當初當初我所在地方旁邊是有一個賣肉的鋪子,鋪子上掛著的鋥亮泛著油光的刀,那時恰好能隱約的見到樓上有不少的人在看著樓上的事情,當然了,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
也許當初乃是元龍兄的無心之作,所以元龍兄就沒有去理解真正的地痞流氓是什麼樣子。
那個壯漢,我至今還記得清楚,當他出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面有厭惡以及恐懼,想來此人應該是為禍一方的惡霸,不然周遭的人也不會有那種神情。
但是往往這樣的人身邊應該跟著不少的小弟才對,不應該是一人,而且當初那人處處好相讓,根本不願下重手,不然我今時今日也不在這裡。故而,當日我才敢做出以命相搏之勢」
聽到這裡,陳登無話可說了,正如陳修所講的那樣,他似乎忘記了地痞流氓是怎麼樣的一個性子,聚眾而欺弱小者,一個地痞流氓孤身一人這就是一個問題。
不過,他也佩服當初陳修能果斷做出抉擇,從而為自己謀劃到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