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來送錢
此間事了,一眾人都消瘦了許多。
楊氏將兩人尋來,首先朝他們行了一禮。
“這段日子多謝你們二位了,如今她的身後事也了了,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
“楊叔,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嬸子。以後您就是我爹爹,小初就是我妹妹,讓我照顧你們吧。”吳晨脫口而出早早便在心中做下的決定。
“小晨,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我和我女兒都是安於平淡之人,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這裏呆上一輩子。”楊氏言止於此,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知道吳晨不是甘於平凡之人。
“更何況,我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再不能失去另一個。”
他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怨懟,說出了這句有些傷人的話。
“你們還是離開吧,別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吳晨:“……”
白澤漆牽起吳晨的手,將那雙刺傷直接的手掰開握著:“如此,如你所願。”
“妻主,我們走吧。”
吳晨低著頭,任由白澤漆牽著她離開。
在即將踏出門口時,吳晨忽然鬆開白澤漆的手,從懷裏掏出她那破舊的荷包,轉身將剩下的十多兩銀子放於桌上。
不給楊氏拒絕的機會,跑回來握住白澤漆的手:“走吧。”
此刻她想著,隻要白澤漆還願意牽她的手,就算全世界不要她也沒關係。
……
“妹子,你讓我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郭真急匆匆跑進他們臨時租的房子,人未到聲先到。
“郭姐,辛苦了,先喝口水。”
吳晨倒了杯水遞給她,郭真接過去一口就幹了,自己又拿起水壺連著到了好幾杯。
“哈,渴死我了。”解了渴,郭真立刻說起正事:“原來那天去你家放火的是城外白頭山上的草寇!他們不知道哪裏來的情報,說你賺了很多錢,所以就想來城裏幹上一票大的,哪成想你那屋子比她臉還幹淨。”
無權無勢又有橫財,要真有這麽個人,確實是打劫的最佳人選。
“彼時她們正是火氣正盛的時候,結果你嬸子跑出來阻止她們……直接做了她們的出氣筒。”
……
郭真將她知道的悉數道盡,本來以為吳晨會大發雷霆拚死拚活,沒想到她卻隻是握緊拳頭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半晌,吳晨才開口:“郭姐,幫我個忙。”
到底是什麽忙,郭真不用腦袋想也知道。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見過血的。”
“我早就想好了。”
當看到那片散發著熱浪的廢墟時,她就已經想好。
她們該為此付出代價!
郭真:“行吧,你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吳晨:“等我片刻,我把今日的午飯做好。”
郭真看了看日頭,這才剛剛巳時,有些早了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吳晨主動答到:“我們午飯前肯定回不來,我得給澤漆把飯做好,不然他午飯沒著落。”
郭真:“……”行吧。
本來郭真以為吳晨的意思是,咱們把午飯吃了再出發。沒想到等她真把飯做好直接就溫在鍋裏,並沒有邀她一同用餐的意思。
吳晨進裏屋見白澤漆正在擼貓,日常嫉妒一番。朝他囑咐了幾句,主要就是按時吃飯喝藥,並保證晚飯前會回。
看著這一盤盤色香俱全的餐點,想來味道也差不到哪裏去……
“我們幹脆吃了再走吧。”
吳晨:“吃飯多浪費時間,我們在路上買點幹糧吃吧。我還答應了澤漆晚上要回來給他做飯。”
“……”郭真忽然覺得,和吳晨比起來,她那點為人稱道的賢妻形象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行吧。”
確定兩人已經離開,白澤漆推開門喚了一聲白夜。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牆頭上,他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的跳下來,單膝跪在白澤漆身前。
“公子。”
白澤漆看著白頭山方向:“去跟著她,別讓她傷……別讓她死了。”
隻是一個玩具而已,隻要沒壞受點傷不算什麽……
……
一路快馬加鞭,忍著大腿內側傳來的刺疼,吳晨緊緊勒住馬背,抱住郭真不放。
郭真被吳晨摟得有些喘不過氣:“妹子,你是第一次騎馬?”
“嗯。”
她隻胡亂應付一句。如今全副注意都集中在了奔馳的馬兒身上,隻分出一絲心神來聽郭真說了什麽。
郭真懊惱自己的粗心:“害,你怎麽不早說!也怪我大意沒問你,早知道應該給你準備些墊子的。”
吳晨倒是不甚在意。
“沒關係,何必浪費那個時間。白頭山離著落霞城也不遠,有那功夫都夠咱們一個來回了。”
郭真想想也是,就她那著急歸家的模樣,就算當時問了她也不會說。
她隻能盡可能的穩住馬兒,讓這一路的顛簸少一些。
“……我們快到了。”再連繞了兩道大彎後,郭真朝著前麵的巨大將軍柏揚了揚下巴。
“那柏樹後麵有一條小路,徑直可以通到山寨上麵。”
吳晨:“嗯。”
行到柏樹前,郭真勒馬跳下來,順道攙了吳晨一把。
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腳,吳晨繞到將軍柏另一側,才發現另有玄機。
雜亂的荊棘圍繞著一個僅供一人穿過的小徑,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吳晨:“郭姐,你就在這等我吧。”
郭真將手搭在他肩上:“那哪行,你一個人上去我不放心。再說來都來了,我還沒見過土匪窩呢。”
“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去就行。”
吳晨知道郭真是怕她出意外,所以才要跟著一起去,他隻能將這份恩情,默默地記在心底,來日結草銜環。
但是她不想再連累,另一個真心關心她的朋友。一想到當時邵楊初父女倆看她的眼神,她都恨不得死去的是她自己。
這樣的痛吳晨再不想經曆第二次。
……
白頭山的草寇此刻並不知道山上來了不速之客,她們和往常一樣偷懶的偷懶,打盹的打盹。
今日她們的當家並不在山上,而是按照往常的慣例,去了隔壁兆豐山拜山頭。
吳晨來得著實巧了。
直到她將近營寨門口,裏麵的人才發現她,慌張的喊了人,團團將她圍住。
一個身材矮小,有些齙牙的女人應該算是這群人中的老大,她急匆匆往這邊趕一邊整理著衣襟,顯然是剛被人從床上叫起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
吳晨麵不改色:“我來找人,一個眉尾有疤的女人。”
圍住她的人麵露詫異,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齙牙女眉目一轉,不知來者是敵是友:“你找她什麽事?”
吳晨“當初她來找我要錢我沒在,今天特意給她送來。”
一聽還有人來給她們送錢,齙牙女瞬間態度友好:“哎呀,你來得實在是不巧啊,今天我們老大有事出去了,恐怕得後天才能回來。”
她眼珠子一轉:“要不你把錢給我也是一樣的,回來我會轉交給我們老大。”
說不定還能順幾兩酒錢呢。
“對了,你叫什麽?回頭我也好給我們老大報備不是。”
吳晨難掩失望:“不在啊……”
她一點都不想再跑一趟。
“既然如此,便讓她來找我吧。告訴她,吳晨來給她送錢。”
她從懷裏掏出一把冥幣,抬手拋向空中。
恰巧一陣狂風吹來,將冥幣吹得到處都是,撲了眾人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