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開荒
夏天，是熱情洋溢的季節。
說到夏天，我們就會想起冰激凌，西瓜，短裙，美腿，泳衣，雪白的肌膚，大街小巷的美女，當然，也不能忘了高高掛在天空中散發著光和熱的太陽公公。
然而，在愛爾蘭，這些東西好像都不存在。
在愛爾蘭，即使是夏季的最高氣溫也不會超過25℃，因此在愛爾蘭的夏天，出門時候套上一件外套，並不是很稀奇的事情。
但是在今年這個夏天，農奴們再也不能感覺到夏天的涼爽，正相反，他們的汗水從額頭流到****的上身，又在太陽的照耀下幹了，濕了又干，幹了又濕，汗水不住的流下，最後竟然在身上結成了潔白的鹽粒，然而，即使是這麼辛苦，農奴們仍然是笑著的。
他們是笑著的。
「咔哧——」
鋤頭費力的揮下，已經連續鋤地三個小時的小奧德加累的氣喘吁吁，不得不倚靠著鋤頭的把柄稍微休息一下，但是當他在休息的閑暇抬頭四望時，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副景象:在這一片廣闊的未加開耕的土地上，他的父親，『幸運』的老奧德加，如今已經三十多歲——這這個農民平均年齡只有二十八歲的時代，他已經算得上高壽了。
老奧德加佝僂著身子，常年的勞作以及見到貴族就習慣性哈腰的習慣，使他的身子再也立不起來。但是老奧德加並不服『老』，即使是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和六十歲的老人沒什麼區別，但是他乾的活可一點都不比年輕力壯的小奧德加少，而且他看起來還能幹下去，一點都不顯得累。
在奧德加的旁邊是他的妻子，一個五大三粗，腰圍和胸圍差不多粗的老婆子，並不能讓人生出好感。然而儘管這個老婆子並不好看，但是她在小奧德加心中仍然是無法取代的——並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小奧德加的母親，更是因為她為小奧德加做出的奉獻——那寬闊的腰圍，並不是因為她的生活有多麼優渥，而是因為她常年吃草根樹皮漲的。
而她之所以常年吃草根樹皮，只是為了給正在長身體的小奧德加省下一口麵包。
在小奧德加的身後，則是他只有五歲的弟弟，這個孩子手裡面抱著瓦罐，就好像是抱著世界上最為珍貴的寶物，瓦罐里裝的是即使是豁出生命都要保護的種子。
和正常的孩子比起來，小奧德加的弟弟的發育就是嚴重不良，乾枯的雙手，以及瘦到皮包骨的皮膚，都能看出來生活的苦難所留下的痕迹。但是這個孩子，這個只有五歲的孩子，他從來不淘氣，他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這並不是因為他是天才，只是生活的苦難，硬生生的將一個原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孩子，逼成了這副模樣。
除此之外，小奧德加還有一個姐姐，不過已經嫁給了同莊園的另外一個農奴，如今也在田裡面忙活。
這便是一個典型的農奴之家，一家五口人，或許更多，兩到三個兒子，還有幾個女兒，永遠的都在飢荒的生命線上掙扎，每夜睡覺的時候都會與死神擦肩而過，能活上一天便算一天，並且永遠都看不到希望。
但是如今，在這黑暗到幾乎讓人無法呼吸，陰森到令人窒息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道曙光。
那就是土地。
土地土地土地土地土地
沒有餓過肚子的人，永遠也不知道土地的珍貴，那是可以長出糧食，可以養活一家人，可以不再讓母親含著淚掐死孩子的土地！
一塊土地，在這個年代，值得任何一個農奴拿出他的一切去追求。
當初小唐伯爵提出要收一些孩子作為學生，老奧德加是第一個送出小奧德加的，這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先知先覺，而是因為小唐伯爵承諾，當小奧德加畢業之後，他便可以成為受人尊敬的自由人，並且可以得到一塊土地。
而現在，小唐伯爵又提出了『包產到戶』的這個概念，老奧德加又成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而他的賭博最終得到了優厚的回報——整整三十畝的，肥沃的，正待耕種的處女地！
當時，老奧德加畫了押，當場就向小唐伯爵借了鐵質的鋤頭和鐮刀，徹夜的都要去地裡面開荒——因為小唐伯爵的合約里考慮到農民要開荒，第一年的演算法是從明年才開始，所以說，雖然現在春耕時節已經過去了，但抓緊時間趕一趕，卻是還能勉強趕得上秋小麥的末班車，而這一季的糧食收成，全是屬於自己的！
雖然老奧德加從來沒學過算數，更不知道什麼叫做數學，但是天生的直感，立刻就讓他發現了這個漏洞，並且加以利用。
不過，儘管老奧德加的積極性這麼高，思想覺悟這麼誠懇，小唐伯爵還是攔住了老奧德加，鄭重其事的告訴他:「絕對不可以在夜裡開荒，更不能一個人偷偷的夜裡跑出去幹活，否則就要受到懲罰。」
這當然不是小唐伯爵犯傻，而是因為在現在這個年代，荒地，尤其是叢林或者森林，對人類的態度可遠遠算不上是友好。
結伴狩獵的野狼，狡猾的鬣狗，以及暗中隱藏著的蛇和毒蠍，每一樣每一件，都可以堪稱是人類的大敵——特別是野狼和鬣狗，在這個處處戰亂到處都是死屍的年代，嘗過了人肉的鮮美的它們，無時無刻的不想著在品嘗一次美味。
小唐伯爵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簽訂了合約的農奴，在開荒的時候就死上一半，那樣也太不合算了！你就是死，也要給我創造了最大價值，貢獻出足夠的賦稅才能死啊！
因此，小唐伯爵就做了規定，每天的開荒，只准許在太陽升起之後開始，而且必須在太陽落下之前結束，同時，小唐伯爵還把他手下剛剛震懾了塔德王子一把的超長槍兵派了出來，讓他們在這一片來回巡邏，防止出現任何不開眼的動物。
開荒的第一天，一把大火熊熊燃燒。
這把火燒的主要是雜草和枯枝，這些雜草和枯枝是最煩人的，更甚於到處亂長的樹木，因為樹木你還可以砍，但是這雜草枯枝，你就只能靠人力一點點的拔了。
大火足足燒了兩天，也就是第三天才停下來。火滅之後的第一件事，小唐伯爵就是讓人去收集那些野草和枯枝燃燒之後留下的白色粉末，也就是草木灰——只要稍微加水拌和，這就是上等的肥料，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之後便是砍樹，由於樹都差不多已經燒焦了，並不需要耗多少力氣就能砍倒，這一點倒是好辦得多。這些被砍下來的樹木同樣也沒有浪費，小唐伯爵讓人把它們暫時的存放起來，這些樹木裡面已經沒有了水分，用來做紙剛剛好，再說了，就算是不能用來製紙，拿來劈了當柴火用也是好的啊！
等到把高於地平線上的東西都清理乾淨，剩下的就是最頑固，也是最累的時候，該翻地了。
因為之前這片荒地裡面長得都是樹，樹根深深地扎種在地下，就好像一隻手將周圍的土全部握住，不僅讓翻地變的困難，而且也使得土地的質地變的十分緊密，鋤地十分累人。
但是這個地，它是不得不翻的。
種莊稼，就是要種種子，種子要發芽才能長成莊家，而種子要發芽，就必須要呼吸，種子如果沒有足夠的空氣，結果就是會像人一樣憋死在土地裡面，因此翻地，不僅是讓耕種變的容易，更重要的是為了提高種子的發芽率，減少投入增加收成。
這個方面，小唐伯爵並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前面說過，小唐伯爵穿越之前還是個五穀不分的工科狗，他能夠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就已經是出乎意料了，至於農業方面的東西，我們還是不要指望他太多比較好。
因此，翻地的工作，便只能指望這些農奴親自動手來完成了。也就因此，才出現了上面小奧德加全家出動，一齊耕地的事情。
辛勤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沒有感覺到的，太陽就已經開始落下餘暉，巡邏歸來的長槍兵挨家挨戶的通知農奴們要立刻趕回去，不要夜晚在野外逗留，小奧德加一家也就隨著人流，回到了自己的家。
Ps:今天狀態很不好，上了一天的課，頭暈暈的，又有些感冒，希望過兩天能夠恢復到正常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