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異（上）
午夜，永平的天空絕對稱不上黑暗，也許這就是為吃飽了撐的的現代人所詬病的，科技對環境的破壞的重要表現之一吧，天空隱隱發著橘紅色的光芒，在這個名為光污染的事物的影響下，在地面上的人類，想要看到星星也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不過那種事情根本無所謂，在城市裡，人類本來也就不需要看到星星。
上面的這些理論和作者本人關係不大，這些東西主要來自於蒼白之炎那並不是很經常用到的，抒情方面的腦細胞。而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無聊的想法，主要是因為——他剛剛被女朋友拋下了……
雖然小蒼已經和武安素小姐好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按照武安素的說法，他倆的關係還處在所謂的「地下戀情」階段，是不能讓她的父母或者其他什麼人知道的……
姑且不提武安素這麼說是為了什麼，對於小蒼來說，這種狀態也是可以接受的，不如說，是樂於接受的。之前說過，小蒼沒有任何的戀愛經驗，實際上，他過去的二十年左右的人生當中，和女性接觸的時間都很稀少，在現實中的一般意義的接觸，就只有兩種——
第一種是和自己的妹妹進行的一些他都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女的的小互動；
第二種是他對女生表白被花式拒絕，在這中間產生的氣氛尷尬地不幸互動……
所以，這種情況導致，在他和武安素的關係當中，武安素是佔據了絕對主動的地位的，除此之外，對於小蒼來說，這種言情小說一般帶著所謂「初戀的青澀滋味」的戀愛關係，也給小蒼一種補全了缺失的人生經驗的滿足感。
不過，就算小蒼自己對這種關係非常滿意，被以此為借口在回家的半道上支走，還是會覺得非常不爽和悲傷——也許是因為和林清一起呆的時間太長的原因，分開沒有五分鐘，小蒼腦子裡面就無法控制地冒出「牛頭人」啊、「黃毛」啊，等等他自己都不是很懂的不詳辭彙……正是為了抑制這種想法，小蒼才會去思考那些不適合他的，文藝的，哲學性問題。
總而言之，預選賽剛剛結束，小蒼激動的心情還沒有緩和下來，而且關於自己的妹妹被雙色球那貨扔給雷火，讓她參加那什麼「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問題，雖然之前沒有說出來，但他其實是非常不爽的……因為以上兩個原因，他暫時也沒有下線的想法。
於是，純粹是下意識地，或者說習慣性地，小蒼就一路晃到了林清家門口，很自然地從隨身空間里拿了一根鐵絲，捅進了林清家的門鎖里，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起來，回來路上遇到那些觸手怪的頻率感覺好高啊……是因為心情不好嗎？或者是因為我真的很倒霉……」
「喂，撬鎖的時候聲音這麼大真的好嗎？」正在小蒼開門的時候，林清就從裡面把門打開了，表情罕見地有點疲倦，厭煩似的挑了挑眉毛，「現充，你值此春宵良夜，不好好跟自家妹子花前月下，巫山雲雨，穀道熱腸——咳咳，總之，你到我這來幹什麼？」
「……」小蒼並沒能聽懂林清那一串成語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對此作出什麼回應，只是思考了一下他的問題，鑒於下意識地走過來這種回答總感覺很噁心，小蒼最終決定給出一個並不完全是扯淡的理由，「那啥，我妹妹現在在哪？」
「下線了啊？」林清聳了聳肩，「這你來問我幹什麼？你不是把小海全權交給雙色球保管了么？你去找他不就好了？」
「不，我找不到他。」小蒼硬著頭皮回答道。
「扯淡呢吧？產生『侵入』的想法，無論是『侵入』什麼東西，只要主動方是你，你的存在就會被作為副本Boss的雙色球感受到，我們幾個都算是雙色球特別關注的角色，肯定會成功的。你知道的吧？我昏迷那段時間你不還找過雙色球嗎？你不會想說你忘了吧？」林清說著，看到小蒼頭上的冷汗，還有嘴角尷尬的笑容，不禁眯起了眼睛。
「喂，你不會是下意識地就走到我家來了吧？那算什麼啊？總感覺背後有點發涼呢……」
「怎麼可能啊！」小蒼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林清的發言，「我是因為那啥啊，那啥，那啥……」
「……」林清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總感覺如果自己繼續開這種危險的玩笑，以小蒼的愚蠢程度，很可能真的就承認自己的性取向不正常，被強行掰彎了……
就算是林清，干出這種事也是有相當的心理壓力的，所以林清最終還是沒有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而是默默地向後退了半步：「真是個白痴……行了，別在門口站著了……」
「喂！說誰白痴呢！我最多就是反應比較遲鈍而已！」自從某一天想到這個說法以後，小蒼就經常使用這個借口，到了現在，他自己都快要信以為真了……
「……」林清等小蒼進門之後，又在那站了一會，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一邊帶上門，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蒼啊，你現在的這些愚蠢的行為讓人連吐槽的興趣都沒有了，你知道嗎？在一部以吐槽為核心內容的小說里，你最後一點存在價值也要消失殆盡啦。」
「什麼鬼啊！我都說了我在初設里可也是主角啊！而且我特么的才是負責吐槽的角色好嗎！」小蒼對於林清的這類侮辱性表達早就習以為常，下意識地回應的時候，還有時間研究一下林清家裡的情況，「唉？這是什麼情況？」
小蒼的吐槽戛然而止，指著並排躺在床上的黃金天秤和捉蟲幹部，斟酌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有點猶豫地說道：「那個，你這是剛剛捉姦成功，弄昏了他們倆么？不過至少從年齡上看，還是他們兩個比較合適。」
「捉個毛的奸啊我靠！」林清瞬間就驚了，「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都完好無損，你是怎麼聯想到那個方向去的！在預選賽里小黃金就昏迷了你特么不是看到了嗎！而且什麼叫從年齡上看，他們倆比較合適啊！虧你丫還猶豫了那麼半天！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不就好了嗎！」
「哦，不是啊……」小蒼點了點頭，然後皺起眉頭，又猶豫了一下，「你——只要年齡小，無論男女都是可以的嗎？」
「啥！」林清瞬間對小蒼驚為天人，「小蒼你原來腦洞可以這麼大的么！你要早點發揮出這種潛力，你特么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越來越邊緣化了你知道么！」
「哈？」小蒼聽到林清的話，挑了挑眉毛，「說起來——我邊緣化的問題不完全是你的鍋么！上一卷結尾我特么居然一點戲份都沒有啊喂！這樣真的好么！」
「當然好啦，在那種大場面的戰爭戲碼中，你作為除了等級一無所有的玩家沒有戲份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林清一屁股做到凳子上，笑著攤開雙手，「而你作為區區一個配角，居然在身為主角的我還是單身的情況下，先一步找到女朋友，這就說明你為了一時的****，拋棄了緊緊抱住我的大腿的機會，那麼，我不在計劃里特別給你留出位置，那也是當然的事吧？」
「呃……」小蒼眨了眨眼，也坐到了床邊，「也對。所以，黃金天秤姑且不說，這小孩為什麼會在你這？這是那位吳大媽的孫子吧？她不就住在這附近么？就算他因為一些原因陷入了昏迷，你也應該給人送回家去吧？」
「哦，這個啊。」林清掃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捉蟲幹部，歪了歪頭，「實際上，我給他送回家去了來著。之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因為他那個小女朋友——小男朋友——不管是什麼吧，自顧自地就下線了而感到沮喪來著，然後我就半強迫地把他往家裡送過去了。」
「嗯——然後？」小蒼對於林清說重點之前先來一串廢話的習慣也已經很熟悉了。
「然後啊……」林清往椅背上一靠，「總之，我千辛萬苦地找到吳姐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導致這小子也被寄生獸襲擊了，現在陷入了昏迷。後來找到了吳姐，因為我給出了能保護好這小子的保證，吳姐就允許把這小子交給我保管了。」
「等等——等等啊喂……」就算是小蒼，也能感覺到林清的敘述中有哪裡不對，「為啥說的是『保護好這小子』？而且明明都陷入昏迷了——」
「哈？你不知道嗎？」林清咧起嘴，饒有興趣地看著小蒼，咂了咂嘴，「啊，愛情會沖昏頭腦看來是真的啊。就算是白痴如小蒼，原來也是可以比平常更白痴一點的嗎？」
「啥？」小蒼本想說點什麼反駁一下，突然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響聲，然後趕忙掏了出來，放在了耳邊。三分鐘后，小蒼放下手機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不太好看了。
「嗯，我不知道你有這個手機呢——是女朋友給你打的？女朋友要是比你聰明的話，對你未來的生活很不利喲？」林清很輕鬆地笑著調戲了兩句，「你已經知道了吧？在預選賽消耗的，這邊世界的五天當中，『獸災』的災情變得非常嚴重了呢，現在這座城表面，應該跟鬼城差不多了吧？你過來的路上，沒發現那些觸手生物多了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