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共同敵人
阮橖嘴巴微張,瞳孔緊縮,身體傳來的刺痛,讓她的身體往後傾,試圖不讓對方的劍刺穿自己的身體。
然而她身後的赫連函陰沉的雙眼劃過一道狠意,反手對著阮橖背就是一掌打了過去。
對著周圍的隨從道:“抓刺客,把這個當街行凶的刺客,生死不論給本王抓起來!”
阮橖被這樣重重一擊,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撲向了蒙麵刺客,沒有刺穿身體的劍,直接貫穿了她的身體。
跟著而來的隨從聽到了赫連函的命令,迅速的圍了過來,蒙麵刺客眼見刺錯了人,手中的長劍一抽,抽脫了阮橖的身體。
阮橖身體撲到他的懷裏,刺客手中長劍反轉,把鋪在他懷裏重傷的阮橖拉離出來,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對著圍上來的隨從道:“都別動,不然我殺了她!”
鮮血潺潺的流著,阮橖疼得汗水都流了下來,微抬著一隻手扣在刺客扼住他脖子的手臂上,手中的銀針紮進身體根本就止不住血。
一身淡色的衣裙,瞬間染了紅,血跡順著衣裙的裙擺染紅了鞋麵滴在了地上。
隨從們知道刺客要挾的是王妃,聽到刺客這樣一說,下意識的都停住了腳步望著赫連函。
阮沁兒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直往赫連函身邊躲,赫連函一手攬著她,一手指著蒙麵刺客,對著隨從冷漠無情的下著命令:“刺客劫持晉王妃,生死不論殺無赦。”
“不可以!”薑文麗伸手一把抓住赫連函指著刺客的手,擋在了他的麵前,哀求道:“晉王,您放了刺客,他就會放了王妃,王妃已經受傷,要不及時救治會死的!”
赫連函現在無暇去想刺客是誰,他知道這千載難逢除掉阮橖的機會他不會錯過,他要她死在刺客之手,就跟自己毫無關係了。
阮沁兒聲音弱弱帶著害怕,對薑文麗道:“二娘,你是老糊塗嗎?沒看見刺客是殺王爺的嗎?放虎歸山,不就是置王爺於危險之中嗎?”
阮沁兒此時心中說不出來的暢快,死了才好,阮橖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死了她才能當正妃,她不能當太子妃都是因為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巴不得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被賊人最好玷汙過在碎屍萬段。
赫連函嘴角泛著冷意的笑,對著不動的隨從們又道:“都在做什麽呢?本王的命令沒有聽見嗎?”
隨從們個個手持大刀渾身一震,慢慢的圍上了刺客,刺客拖著阮橖警惕的後退。
鮮血流得越來越歡,阮橖用手按壓著傷口,心裏迅速的判斷在自己身上的傷口,頂著蒼白的臉,嘴上卻拖延時間,對赫連函道:“王爺,我嫁給你為妻,為你娶側妃納妾,你卻想讓我死?”
赫連函冷酷無情,滿是殺氣:“王妃,你放心的去,本王會替你報仇的!”
阮橖咬著牙齒:“多謝王爺厚愛,我記下了!”
挾持她的刺客,眼中然燒著對赫連函熊熊恨意:“赫連函你這個殺人凶手,忘恩負義,既然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顧,你簡直喪心病狂!”
阮橖手扣在刺客的手臂上微微一用力,偏頭嘴角蠕動:“看見了沒有,拖著我你跑不掉,用我要挾不了任何人,回頭把我弄死了,你就多加了一個罪名,殺害皇族,不誅九族,也得誅一族!”
蒙麵刺客昂頭大笑,拖著她後退的動作越發敏銳,阮橖心中剛暗叫不好,隨從看蒙麵刺客要逃,一窩蜂的撲了過來。
蒙麵刺客手中長劍一收,圈住阮橖把他攔腰夾起,迅速的鑽入人群,赫連函讓眉頭凝成一團,對著隨從們下達的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要找回王妃殺了賊人!”
隨從們應聲而去,迅速的往蒙麵刺客逃離的方向追趕。
薑文麗瞧見刺客劫走阮橖腿腳一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腦子就浮現了四個字樂極生悲,心頓時之間拔涼拔涼的,好不容易自己的夫君眼瞅著就要能做到大理寺少卿,在著緊要的關頭阮橖竟然被賊人劫走。
阮沁兒看見自己的二娘坐在了地上,一想到她剛剛和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同仇敵愾對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說話夾槍帶棒:“二娘,您這是怎麽了?腿軟需要有人給你架著才能走嗎?”
薑文麗狠狠的瞪了眼一眼,從地上爬起來,“沁夫人不顧自己親姐姐的安危,讓自己親姐姐落入賊人之手,沁夫人真是晉王好夫人!”
“二娘你……”
“臣婦先行告退!”薑文麗對著赫連函行禮,看也不看阮沁兒,轉身上了來時坐的小轎。
阮沁兒眼中委屈浮現,紅著眼眶看著赫連函:“寒哥哥,我做錯什麽了嗎?為什麽二娘要如此待我?”
赫連函完全不顧現在在街道上,再一次把她擁入在懷,安慰著她:“你沒有做錯什麽,待阮橖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死了,進王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阮沁兒埋首在他的懷中,眼中冰冷一片,聲音軟糯勾人:“還是寒哥哥對我最好了!”
被劫走的阮橖一路顛簸,覺得自己身上的血都快流幹了,好不容易擺脫追趕的隨從,她張口對著劫持她的人道:“你得把我扔下來,不然一路上有血跡,他們早晚會追來!”
劫持她的手非但沒有把她鬆開,還頓了一下,彎腰把她裙擺上的血跡擰了一下,用腳踢在地上的泥土灰塵,用泥土掩蓋了一段血跡,再一次夾著她,來到一處人盡罕至院子。
這個荒廢的院子,桌椅板凳殘枝到處都是,不像是荒廢,倒像突然之間被人翻了家一樣。
阮橖被蒙麵刺客放在屋子,屋子裏的綠色植物,讓她更加篤定了這家院子,主人家離開不出一月。
蒙麵刺客對她拱手:“抱歉,我無法給你尋找大夫!”
阮橖暗自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靠在屋子裏的柱子上:“不想讓我死,那就麻煩你給我找點傷藥過來!”
蒙麵刺客雙眼掙紮了一下,起身打算找傷藥,剛還沒有行走,他捂住匈口,咽喉湧現一股腥甜,他試圖壓住這股腥甜,腹部卻像是火燒一般,讓他腿腳一軟隨之轟然倒地,摔在了阮橖麵前。
阮橖心中暗罵一聲,伸手一把撕開刺客的蒙麵,刺客眉清目秀,看樣子也就十五六歲。
她從的袖籠處摸出銀針,把幾大穴位封住讓鮮血不再流,而後伸手探在刺客的鼻尖,他的呼吸很淺薄,嘴唇發紫。中毒的現象!
阮橖手翻了翻他的眼皮,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動脈,挪動著自己流血過多笨重的身體,執起他的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剛剛確認他中了什麽毒,卻來到一個不速之客,意外熟悉之人。
赫連衍見她傷的鮮血染紅了衣裳,頓變了眸色,大步跨越進來,沉聲道:“為何不先醫治自己,而是要給他把脈?”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阮橖自我諷刺的說道:“我想著把他給弄好了,他會看在我有用的份上,饒我一命啊!”
醫治自己也得有藥,現在她不能出去,出去一旦遇見了赫連函隨從手下,她的命不是交代給刺客而是交待給赫連函了,赫連函想借此機會殺了她,可一丁點都沒有掩飾眼中的殺意!
唯今之計,她唯有救了劫持她的人,尚有活命的機會,可沒想到赫連衍突然間出現在這裏。
赫連衍如刃鳳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刺客:“他中了什麽毒?”
阮橖脫口回答:“一種常見的慢性毒藥,不太複雜!”說完又覺不對,盯著赫連衍:“你怎麽知道他中毒?為何你知道我在這裏?為何你一點都不意外地上的刺客!”
一連竄的發問,赫連衍鳳眸微挑,長臂一伸,曾中飛快的拿了一件披風放在他的手臂上,他展開披風披於阮橖身上,凝視著她的雙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孤派人盯著你了嗎?”
阮橖看著他妖治如妖孽的臉,眸子閃爍著浮光,看赫連衍心中微動猶如春風蕩過。
把她裹住抱起,對著曾中道:“把慕一鳴帶上,我們走!”
嗬,原來他認識的刺客,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刺客刺傷,真是沒有利益他絕對不出手啊。
阮橖繃緊的神經一鬆,頭一側,靠在赫連衍懷中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精神狀態不錯,身上的傷口也被包紮好,她給自己把了一下脈,發現她被灌了不少好東西,之前被赫連函踢出的內傷已經好了九成。
除了身體弱的些,她一切如常,掀了被子下床,走出房間就是一個園子,院子裏開滿了姹紫嫣紅的花,清香撲鼻。
阮橖沒心情嗅這些花,穿過花叢,看見了赫連衍坐在涼亭中,眸底蘊藏著一層濃鬱的寒意。
他的麵前跪著劫走她依舊穿著黑衣的慕一鳴,阮橖走了過去,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慕公子是太子殿下手下的高手呢!”
慕一鳴唇色發紫,身上彌漫著血腥味,跪在地上的身體強忍著劇烈的抖動。
赫連衍眼皮微抬,看向阮橖道:“你們兩個現在的共同敵人是晉王,而非是孤!”
阮橖不客氣的來到他的旁邊一坐,瞧這跪在地上的慕一鳴,淡淡的提醒道:“你再不給他解毒,他馬上就變成了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