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迫不及待

  薑文麗聽到這樣的建議,思量的片刻,正色道:“自從二小姐嫁到晉王府為妾,再加上二小姐今日回門,在她麵前說了我幾句壞話,她更加不待見我,怎麽可能會幫我去請個家夫人聯絡感情呢?”


  阮橖嘴角浮現一絲陰狠:“二娘,大哥阮明堂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你就跟她說,除了邀請各方官宦王侯將相的夫人們,還有她們家的小姐們,地點就定在國色天香園!”


  薑文麗伸手捂了一下嘴,吞吐地對阮橖用上了敬語:“大小姐您,您……您沒說錯吧,定在國色天香園?”


  國色天香園,是京都鼎鼎有名的牡丹園,旁地牡丹也就開一個季,國色天香園裏麵的牡丹一年四季都有。


  非富即貴有權有勢,想要進國色天香園賞花,都是行不通的,除非國色天香園的老板親自寫下帖子。


  今年國色天香園隻舉辦了一場聚會,聚會的籌辦人是長公主,長公主抱了金孫,在家舉行過滿月酒之後,又在國色天香園舉辦了一場,去的人都是三品大員以上的夫人以及小姐們。


  除了長公主那一場聚會之外,一直到現在,在無人在國色天香舉辦過聚會,薑文麗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進過國色天香園,隻是在別人口中聽聞,林素珍倒是去過一兩回,每回回來,都得吹上十天半個月。


  現在她能在國色天香園舉辦一場聚會,怎叫她不吃驚,怎叫對眼前這個不受待見,一直養在鄉下的庶出,再一次刮目相看。


  阮橖微微閉目點頭,睜開眼睛,美目之中一派冷然:“就定在國色天香園賞國色牧丹,十日之後,記得把阮沁兒也給請去,在這個十日期間內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你還要不斷的去告訴林素珍我已經死了,讓她去跟阮沁兒說,我已經死了,晉王妃的位子,不能空閑太久,得趁熱!”


  這樣一份和自己夫君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不分上下的驚喜,讓林素珍心情澎湃,連連稱是:“大小姐放心,二娘知道怎麽做,一定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的!”


  “那就有了二娘多費心!”阮橖掏出一朵幹枯的牡丹花,放在桌子上:“二娘拿著此朵牡丹花,去國色天香園好生準備,可千萬到時候別失了顏麵!”


  牡丹花幹枯,沒有鮮活的紅豔,可是襯托幹枯牡丹花的兩個葉子綠意盎然仿佛鮮活。


  薑文麗遵守小心翼翼的拿過幹枯的牡丹花,生怕一不小心這脆弱幹枯的牡丹花,又能被她柔碎了。


  就連阮橖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待入了深夜阮介安回來,她還沒把任命書拿出來,阮介安就向她報了喜,還特地讓她整了兩個菜,讓她陪他喝了兩盅。


  阮橖連夜又回到了赫連衍給她安排的院子,夜裏看不出這所院子的優勢,到了第二天,來到院子的最高處,就見這個院子所屬京都鬧中取靜街中心的院子。


  站在院子最高處,街道的熱鬧場景一覽無遺。


  因為有皇太子在這裏,用的所有的藥,都是最好的,慕一鳴身上的毒也被徹底解掉了,他又聽聞阮橖願意幫他,把手中的長劍遞了過去:“一鳴傷了王妃,懇請王妃也刺一鳴一劍!”


  阮橖看著手邊上的劍柄,隨手一推,挑了眉頭,失笑道:“你要是不劫持我,我也不知道晉王要殺了我!算是扯平了!”


  慕一鳴滿眼自責,阮橖接著安慰道:“再好好休息幾日,我既答應幫你,就會說話算話!”


  慕一鳴當即跪下:“王妃大恩大德,一鳴沒齒難忘!”


  阮橖翹了嘴角:“你還是喊我一聲姑娘吧,晉王妃我聽著著實別扭!”


  “這……”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晉王想要我的命,從來沒有把我當王妃!不把我當成王妃就是不把我當成妻子,你叫我一聲姑娘,可以的。”


  慕一鳴想到他拿她要挾晉王赫連函之時,晉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達了格殺令,對她沒有任何一絲夫妻之意,她心裏該多難受……


  想到此,慕一鳴抱拳叫了一聲:“姑娘!”


  不過慕一鳴是想多了……阮橖難受,不存在,她現在滿腦子就是如何讓赫連函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一連休息了十日,阮橖張口結痂,好了大半,全京城的人沸沸揚揚的傳著晉王妃被賊人劫走,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來凶多吉少。


  本來還有人不信,可是傳的人多了,又十來天不見人,慢慢的相信的人也就多了,相信晉王妃已經命喪賊人之手。


  國色天香園中,林素珍像主人家一樣,招呼著來來往往的王侯將相官宦人家的夫人們,以及不留痕跡的打量著王侯將相關懷人家夫人帶過來的小姐們。


  薑文麗淪為了陪襯,旁人都以為是林素珍有通天的本事認識國色天香園老板。


  林素珍被別人豔羨的眼神一看,如果有尾巴,一定會翹到天上去,春風得意好不開心。


  薑文麗絞著自己手中的帕子,明明是她才是這場聚會的籌辦之人,現在旁人眼中看到的隻是林素珍,而非是她,讓她怎麽能不生氣……


  生氣的她甚至有些後悔去聽阮橖的話,當初應該她去請各家的夫人小姐們,隻要一提國色天香園,不可能沒有人不給麵子的。


  邀請的人都來了,國色牡丹開的紅豔,有道是人比花嬌,花比人豔。


  豐侯夫人攜著她的嫡女,對著林素珍道:“阮夫人,今天這場聚會,可真是氣派,這是我第二次進了這國色天香園,真是托你的福啊!”


  林素珍不留痕跡的打量著豐侯夫人的嫡女,長得倒是不豔麗,但是貴在端莊,身份也夠,當下臉上堆滿笑容:“豐候夫人哪裏的話,這也是湊巧有了此機會,大家見見麵喝喝茶,快快請坐!”


  豐候夫人帶著她的嫡女,落座在位子上,精致的點心,清香的茶水,搖曳的牡丹花,還有國色天香園的國色天香侍女們穿梭在各個夫人座位上,為她們添茶倒水。


  工部尚書夫人喝著茶笑道:“阮夫人,還沒來得及恭喜你,聽說,你們家的二房,已經升了官,坐上了大理寺少卿!”


  薑文麗當下心中一喜,終於有人提到她,當下開口要說話,林素珍手中的帕子一揮,搶先了薑文麗話道:“二弟在大理寺呆了那麽多年,前些日子才進了,也不值得什麽大喜!”


  薑文麗聽到這話,手中的帕子直接撕碎,恨不得咬碎牙齒把林素珍直接給轟走了。


  豐候夫人抿唇一笑:“大理寺少卿從四品官,又在皇太子手下做事,將來若是讓以往努力踏實肯幹,肯定非凡啊!”


  豐候夫人模棱兩可的話,引起了不少夫人們的附合,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在皇太子手下做事,將來皇太子繼承大統,這晉遷之日垂手可得。


  薑文麗聽到豐候夫人的話,臉色稍微好些,緊接著刑部尚書夫人也開口道:“阮夫人,聽聞晉王妃死了,晉王有意抬您的女兒為妃啊,不知道有沒有此事?”


  “夫人在瞎說什麽?”阮沁兒款款而來,正好聽到此話,當下開口接話,道:“姐姐被賊人劫去,生死未卜,我這個做妹妹的,怎麽能搶到姐姐的夫君呢!”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阮沁兒身邊還跟著晉王,紛紛起身行禮,赫連函手微微抬起:“各位夫人免禮,各位夫人請坐!”


  “多謝晉王!”眾人齊刷刷的道謝行禮,重新做回座位上。


  赫連函帶著阮沁兒坐在了林素珍身旁,把薑文麗給擠了下來,薑文麗被搶了風頭哪裏甘心,當即開口道:“王爺,不知您可有派兵去尋找王妃,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都十多日過去了,也不見王妃,我這個當二娘的心如刀絞啊!”


  林素珍和阮沁兒赫連函三人臉色微妙的變化了一下,林素珍更是使勁的瞪了她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開開心心的一提那不知廉恥的女人,氣氛都變了。


  豐候夫人也跟著附合問道:“是啊,晉王妃婚書上可是皇上皇後蓋的印,雖說沒詔告天下,但那也是真真切切皇上皇後賜婚啊!”


  “晉王,失蹤了十多日,不尋找也不是辦法,不能讓她就這樣的失蹤下去啊!”


  豐候夫人與長公主交好,家裏又帶著侯爵位,赫連函顏色難看了些,但是不好和她撕破皮,開口道:“夫人有所不知,本王在當日已經找到奄奄一息的她,可惜帶回來已死……”


  “姐姐臨死之前……”阮沁兒突然開口截斷了赫連函的話,聲音哽咽眼睛發紅。


  “晉王妃臨死之前說了什麽?”豐候夫人見阮沁兒浴言又止帶了滿滿的好奇問道。


  阮沁兒眼淚落了下來,哽咽咬字清楚的說道:“姐姐臨死之前,說讓我好好照顧晉王,不要把她的死訊這麽快的宣布出來!”


  阮沁兒說著眼中餘光瞥了一眼旁邊貼身羊嬤嬤,羊嬤嬤立馬上前一步,道:“夫人,您就是心地善良,王妃臨死之前說,讓您照顧晉王,更是說讓晉王抬你為正妃啊!”


  赫連函眼中佯裝出現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阮沁兒:“她支開本王,原來跟你這樣說?”


  阮沁兒輕咬貝齒,一行清淚劃過:“王爺,你是姐姐的夫君,我嫁你為妾已是搶了姐姐的福分,又怎可在她屍骨未寒之際,代替她做您的正妃呢?”


  “你這個傻姑娘!”赫連函故意克製般的沒有去攬她的肩頭,而是抓住她的手,“既是你姐姐王妃最後的遺願,你和本王理應完成,即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妃,唯一的正妃!”


  在赫連函話音剛落,眾人還沒來得及道賀,阮橖溫和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寒,響起:“我還沒死呢,妹妹就成了你的正妃,王爺您這是多麽迫不及待想要我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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