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是笨蛋
趕馬車的步雲聽到他的聲音,連忙跳下馬車,迎了過來,恭敬的施了一個禮:“少將軍。”
慕一鳴高興的嗯了一聲,催促著阮橖:“快點上馬車,回國色天香園從長計議!”
阮橖隨手抽出腰間的手帕,聊勝於無的覆蓋在臉上,走了過去。
步雲借著不明顯的月光,認出了阮橖曾經坐過這輛馬車,對她微微施禮,放下了馬車上的腳凳,阮橖端莊的踩了上去,進了馬車。
剛剛做穩,慕一鳴也做了進來,可以看得出來他很高興,眼睛都亮晶晶的。
阮橖心中有懷疑,也不會在馬車上詢問,馬車和馬車外隔著一個簾布,趕馬車的人下盤很穩,一看就是練家子,裏麵說話他能聽得一清二楚。
阮橖靠在車壁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開始梳理今日芳華樓之事,梳理完之後,國色天香園後院就到了。
慕一鳴率先跳下去,對阮橖伸出手去,阮橖搭著他的手跳了下去。
步雲看她猶如陌生人一般的,帶著試探問:“姑娘是國色天香園的客人?”
阮橖不露聲色,假裝從未見過他:“我是晉王府的客人,暫時性住在國色天香園!”
步雲看了一眼旁邊的慕一鳴,對阮橖道:“失禮了。”
阮橖看懂他眼中的顏色,“你們慢慢聊。”
隨即往國色天香園後門走去,後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進去了,她沒心情三更半夜的去打聽別人的私事,關於上京關慕家企圖謀逆之事,她能幫絕對不推脫,但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幫。
國色天香園內彌漫著淡淡的牡丹花香,阮橖隨手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帶進了自己的院子裏,推開門走進去。
門剛關上,臉頰一道疾風刮過,還沒反應過來,一雙如玉光滑的大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抵在了牆上。
熟悉清冷的味道,讓阮橖翹起嘴角,把手中的牡丹花一舉:“本想把他送給你,你這麽凶殘,還是不要送給你的好!”
說完隨手一丟,含苞浴放的牡丹花落在了地上,像被拋棄的螻蟻。
赫連衍緩緩的把手一鬆,彎腰撿起了丟在地上的牡丹花,哪怕房間裏漆黑一片,他也能準確無辜的找到了燭台,點燃燭光。
“你不是在芳華樓嗎?怎麽會突然間來到這裏?”阮橖心中警惕,聲音沉穩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問答。
赫連衍拿著那朵牡丹花,緩緩的走到床邊,把牡丹花放在床頭,開始寬衣解帶。
阮橖見狀,嘴角一抽,湊了過去:“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您在我這裏,不合適吧?”
赫連衍把外袍一脫,隨手一丟,抬起眼皮看向她:“今日晉王府遭劫,你能全身而退,得謝謝孤!”
阮橖心中一驚,拉起旁邊的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麵:“是你幹的?”
怪不得赫連函用了那麽大的傷還執意過來,原來是在懷疑她夥同外人劫了晉王府。
“不!”赫連衍噙著一絲冷笑道:“是有人利用晉王來到芳華樓,聲東擊西的結果!”
“信件找到了?”阮橖問道,她的腦子裏想到了那個和她僅見過兩麵的君璽,聲東擊西十有八九是他的手筆。
“沒有!”赫連衍幹脆利落:“孤的人渾水摸魚整個晉王府都翻了一遍,什麽都沒找到,那個信件像不翼而飛的一樣,一丁點消息也沒有!”
“會不會在阮明堂那裏?”阮橖思量了一下問道:“你能準確無故的出現在那裏,安置了炸藥,你早就知道他們兩個狼狽為奸,你就沒懷疑過他?”
赫連衍眼神一閃,蹬掉腳上的靴子,把腿放在了床上,拉過被子蓋上:“這件事情咱們緩緩,睡覺!”
阮橖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您什麽意思?”
赫連衍身體下滑,徹底躺下背對著阮橖:“孤乏了,要睡,你自便!”
阮橖看著他的背影抓狂,這算是什麽?
話說一半留一半,讓她去揣測,還霸占她的床,東宮那麽大的床不夠他橫,非得跑過來搶她的床?
阮橖氣呼呼的把腿一盤,沒任何儀態的盤坐在椅子上,想確定一下他認不認識君璽,就問道:“你是不是在芳華樓裏見過其他人?或者說現在有其他人在幫助慕一鳴?”
寂靜無聲,回答她的是寂靜無聲。
阮橖氣得想捶人,床上那個人傳來淺淺的呼吸,完全一副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回答的狀態。
阮橖就這樣做了一晚,迷迷糊糊腰酸背痛,醒來這次床上已無人。
阮橖轉動的脖子,來到了床邊,掀開了被子,腦袋昏沉的鑽進去又沉沉的睡去。
養傷最好的法子,就是吃飽了睡,沒事遊遊園子,心情舒暢,身體自然而然的就好了。
她在國色天香園轉了三天,而在這三天裏,不但晉王府遭的劫,就連阮丞相府也遭了賊人。
賊人太過猖狂,皇上下令大理寺要不分晝夜的巡視,若是碰見賊人,當場反抗便格殺勿論。
阮橖喝著醇香的普洱,冬初在她身後扇著扇子,精致的鮮花餅輕輕的咬上一口,清香在嘴裏蔓延開了,甜絲絲的進了心肺。
於澄安來的時候,阮橖差不多把一盤子的鮮花餅,都快吞了下去。
“晉王妃,你得救救我啊,晉王府遭賊,您看看我變成什麽樣子了?”
於澄安說著撩起自己的衣袖,整個手臂一條一條的印子,微腫不堪,一看就是細細的柳條抽的。
阮橖差點被鮮花餅嗆著,悶了一口普洱茶,才喘氣順暢:“旁人打你,就打你一個手臂?你是賊,這樣做以待斃,不符合你啊!”
於澄安向來能屈能伸,眼淚說來就來:“你都說了阮沁兒是晉王的寵妾,我雖然是太子殿下送進去的,他們不會要我的命,但是他們沒說不折磨我!”
阮橖抽起擦嘴的帕子,溫柔的擦在她的臉頰上:“別哭了,回頭她怎麽揍你,我就幫你怎麽揍回來,找到東西就拿過來吧!”
於澄安掛著可笑的眼淚,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見阮橖:“你怎麽知道我找的東西了?我就不能過來給你訴訴苦?”
“你還想不想離開京城了?”阮橖覺得她是頂可愛的人,輕功一定了得,鬼老頭說了,人在江湖飄,江湖人士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說不定哪天落難了,幫忙的就是江湖人士。
她現在就被困在京城,所以更加的在乎這所謂的江湖人士,尤其這個江湖人士還是一個賊,更值得她好好對待。
一句輕飄飄的威脅,讓於澄安瞬間的抹幹眼淚,不甘不願的拿出來了一個小錦盒,放在阮橖手上:“你猜我這是從哪裏找到的?”
阮橖手扣在錦盒上沒有當即打開:“阮家?”
於澄安緩慢的搖頭,賣關子說道:“不是阮家,但跟阮家有關係!”
阮橖眼睛一眯,隨手打開錦盒,錦盒裏躺著信件,信件上麵寫著慕辰東親啟!
隻看了一眼,阮橖又把錦盒合上:“阮沁兒,你在阮沁兒嫁妝裏找到的!”
於澄安重重的點頭:“晉王妃你可真聰明,隻需要小小的提示,便知道了原委!”
她兩次夜探阮丞相府,碰見了兩次賊人去翻找阮丞相府,最後一次還是她故意打草驚蛇,驚動了阮丞相府,才方便自己趁機摸亂查找了一番。
找到這盒子信件,也是機緣巧合,阮沁兒仗著府中最得寵,便對她這個剛進府的妾耀武揚威,找了自己的貼身嬤嬤,把她拉進陪嫁的庫房裏,企圖以偷盜罪被亂棍打死,到時候就算太子殿下問起,也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然而她就在這陪嫁東西裏麵,找到了這一盒的信件,趁機逃走,沒有讓阮沁兒直接捉住,但是還是被阮沁兒用柳條抽了。
當然,是她故意讓她抽的,抽完之後,故意來的傷口來騙同情的。
阮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撇下了於澄安,關上了門,打開手中的錦盒,拆開了裏麵的信,仔細的研究了一下字跡,研磨鋪紙,
頃刻之間,同樣的字跡,寫出來了好三張。
等待墨跡幹了,阮橖把錦盒的原本的信,放在自己的腰間貼身藏好,拿著三張寫好的信,走出去放在於澄安手上:“你看誰不順眼放誰家裏,再想辦法把京城擾得不安的賊子,引進你看不順眼的人家!”
於澄安看也沒看信,把信一收,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阮橖:“我把這個扔進大理寺,你想辦法讓我走?”
“一言為定!”阮橖幹脆利落。
於澄安也信她,笑眯眯的離開了國色天香園。
阮橖柔了柔額頭,神色還沒放鬆,一聲輕笑讓她瞬間汗毛直豎,緊接著清冷的聲音響起讓她頭皮發麻。
“一個偷油吃的小老鼠,你這麽信任她,她把你賣了,你還幫她數銀子呢!”
阮橖極其緩慢的轉過身子,看向聲音的來處,一顆偌大的牡丹花旁,一身墨衣華服的赫連衍壓了牡丹花的美,饒有興味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