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故意為之

  於澄安眼淚掛在臉上,露出一抹呆滯點頭:“對啊,你不知道她對我可熱情了,不斷的安撫著我,晉王離開這裏是為了給我找藥,不想讓我舟車勞頓,所以就沒帶我去,之所以帶那個阮沁兒出門,她是給我試藥的!”


  “我當時就不明白了,容妃久居深宮,怎麽知道晉王離開,又怎麽知道你受的毒?”


  阮橖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她使勁的想了一下,她現在的身份是晉王妃,就算出生是一個庶出,但是她的母家是阮丞相府。


  打狗也得看主人,阮丞相府擺在那裏,總是一品大員府,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阮丞相的份上,容妃也不該動好才是。


  “那副牡丹圖現在在哪裏?”阮橖心中滿滿是疑問,一時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於澄安嘴巴一別心中不安:“我還沒出皇宮,就被他們帶進來了,我在這裏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哪裏知道那副狗屁牡丹圖在哪裏!”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容妃早有所準備,那副牡丹圖拿出來的時候,上麵的線頭還沒剪完,也就是說,容妃故意誘引夜貴妃來我這裏搞什麽牡丹圖!”


  阮橖思量了一下,伸手再一次拍著她的腦袋,惡趣味的說道:“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你不跟我一道的,我也沒有義務幫你!回頭我要見到太子殿下,我去跟他說道說道!”


  於澄安心裏把太子殿下罵了個底透徹,掭著一張笑臉,一把抱住阮橖就要起身的腿,再次眼淚鼻涕洶湧:“姑娘,我的命就落在你的手上了,不能不管我啊,我於澄安對天發誓,從今以後隻要你把我救出去,我為你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她的話音落下,晴空萬裏的天轟通一聲悶雷響。


  於澄安嚇傻了眼,阮橖嘴角露出一抹醉人的笑:“說謊容易天打雷劈,雷聲聽見了沒有?”


  於澄安愕然的點了點頭。


  “老天都不幫你,你在這裏好好待著吧!”阮橖伸手掰掉她扣住自己小腿的手,看著她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走到牢門前,才悠然的轉過頭來說道:“放心吧,你不會被弄死的,這件事情,你隻不過是頂著晉王妃名頭,被人利用一二,不會讓你死的!”


  “你說的是真的?”於澄安眼睛倏地一亮,跑過來,定定地看著阮橖:“你沒有騙我,我頂著你的這張臉真的不會死?夜貴妃,僅次於皇後的夜貴妃,身份顯赫!”


  “那又怎樣?”阮橖淡淡的反問著於澄安:“你現在頂著我的一張臉你還是晉王妃呢,你怕什麽,更何況過幾日晉王也就回來了,到時候,不用你操心,自然而然的會從大牢裏出去!”


  “那我們兩個的身份什麽時候調換?”於澄安覺得當王妃真是一個高危的行業,比她當賊還危險,她早點擺脫這張晉王妃的臉。


  阮橖邪惡的一笑:“我倒是希望咱倆現在換回來,你願意嗎?”


  於澄安恐懼的後退一步,手擺的跟撥浪鼓是一樣:“我不願意,您請走好,我在這裏乖乖等你,我相信你一定回來,回來救我!”


  阮橖把目光一收,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出皇宮地牢,她才吩咐曾中:“讓人好好的照顧她,千萬不要讓人碰她的臉!”


  曾中有些莫名:“為何你和殿下,都是一樣的吩咐?”


  阮橖白眼:“你裝傻是吧,她的臉是我的臉,再好的人品麵具,動臉動多了也有破綻,明白?”


  曾中要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怎麽變得如此愚笨:“明白,多謝姑娘教誨!”


  “不用客氣!”阮橖行了幾步,暮然之間停下腳步,“曾中,你一直跟著殿下,一直在皇宮裏,夜貴妃身體不適,現在又昏迷不醒,她是不是有個皇子?”


  曾中不明她為何如此問,照實回答:“夜貴妃生有一子,封為京王,現在在上京三城!”


  阮橖心猛然往下一沉,一把抓住曾中:“帶我去找殿下,趕緊的!”


  曾中被她緊張的情緒一拉,脫口而道:“殿下現在在禦書房,處理完朝事之後,一定會過來找姑娘的!”


  “那去禦書房外麵等!”阮橖放開了他,心提在嗓子眼裏,按照記憶中的路,開始去摸皇宮深處。


  曾中害怕她橫衝直撞,在前麵帶路,因為有太子殿下的銘牌,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禦書房外。


  站在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既能遮住陽光,又能看見烏雲,還能聽見禦書房傳來咆哮和摔東西的聲音。


  咆哮和摔東西的聲音越來越大,大的讓阮橖忍不住踮起腳尖看著那黑洞洞的禦書房,能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情。


  突然之間,皇宮的大內總管,拿一個折子出來,交給旁邊的小太監,吩咐了幾聲,小太監拿著折子就跑。


  阮橖看了一眼曾中,曾中閃身離開,禦書房摔東西的聲音小了些,阮橖不安的心提得更高了。


  等待一個時辰過後,赫連衍連同朝廷官員,從禦書房裏走出來,他的華服之上滿滿是茶漬,就連頭發和臉上也崩了一些。


  瞧著那樣子,應該是皇上把茶盞摔在龍柱上,茶水四濺,濺到他身上來。


  他們稍微遠離禦書房,朝中大臣對赫連衍拱手行禮道別,每個人都是滿臉沉重,仿佛有巨大的事情發生。


  皖北幹旱,基本上是五年一大旱,三年一小旱,那邊的稅收,是北淩收的最低的,為的就是確保他們口糧溫飽,不會滋生鬧事。


  皇上發這麽大的火做什麽?

  阮橖想不出來一個所以然,赫連衍已經拜別朝中大臣,朝這邊走來了。


  赫連衍還沒有到她跟前,曾中已經回來,低聲對她道:“剛剛小太監拿出去的折子,是皇上寫去上京三城的折子!”


  阮橖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她剛剛已經猜到了,隻不過想得到一個更加肯定的論證而已。


  她抬腳迎上赫連衍,剛要開口,發現他冷峻的臉上,有一道極小的疤痕滲著血,讓阮橖瞬間所有的話說不出口,拉著他的手就把他拖著走。


  赫連衍垂著眼眸看著自己被拉著手,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好看的幅度,也就隨著她拉著自己的手,一路上拉回太子東宮。


  阮橖把他按坐在座位上,拿起了外傷的金瘡藥,對著他臉頰的細小的痕跡上了藥。


  上完藥之後,她剛要後退一步,赫連衍伸手一拉,她本來就站在他的腿的中間,這樣一拉,直接跌坐在他的腿上。


  赫連衍手臂環繞著她的腰,輕輕咬著她耳畔:“知道為什麽那二十年來,孤從未想過解身體裏麵的毒,會在現在短短的幾日,就去想解身體裏麵的毒嗎?”


  阮橖把他的手掰開,看著他笑道:“這件事情跟我無關,也許太子殿下年齡到了,想要娶妻生子,畢竟有了皇子,繼承大同更加有備無患!”


  “更何況,太子殿下莫要忘記,我現在的身份是晉王妃,你可千萬不要越了這規矩,將來讓天下人恥笑!”


  赫連衍手微微的撐起頭,低低的笑了起來:“荷塘姑娘憂慮甚是,晉王妃現在在哪裏,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故意的是吧?”阮橖臉上那間通紅:“你覺得你這樣撩發我,我就能上當?”


  赫連衍嘴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我可從來沒有撩發過你,我都說的真心實意,可以向天發誓!”


  “所以你是到底打不打算救晉王妃了?”阮橖半眯起了眼睛,露出危險的光芒:“或者說,你想借此機會讓她死,讓我徹底留在你的身邊?不過殿下,咱倆好像還沒這麽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天天在一起就日久生情了!”赫連衍突然沒臉沒皮的說道:“反正我現在身上的毒隻有你能解,我自然得想盡辦法把你綁在我身邊!”


  阮橖跟他說話越扯越遠,瞬間拉回了話題,沉著聲音說道:“去了地牢問於澄安,這件事情是容妃故意的,故意借她的手,讓夜貴妃昏迷不醒,然後……”


  “我知道!”赫連衍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眼底深處如刀鋒裏的寒芒:“容妃想要赫連璽回來,與我為之抗衡,她的兒子晉王,就能置身於室外坐收漁翁之利!”


  君璽是二皇子赫連璽,又是上京三城的玉王,母親是夜貴妃,身份地位高貴,比起容妃起來,倒是能跟皇後比上一二。


  “皇上宣下來的聖旨是無法更改的,容妃不會讓晉王妃死,更加不會讓晉王回來摻合這麽大一攤子事兒!”赫連衍聲音越發的淡然:“夜貴妃會在明天或者後天醒來,到時候晉王妃也就安然無恙了,到時候,去上京三城宣讀聖旨的人已經走在半道,回不來了!”


  “自古以來,封地的王,不得宣詔不得進京!容妃利用自己的兒媳婦,想來個一石二鳥,還能讓自己的兒子坐收漁翁之利,的確是一個好手段!”阮橖輕笑一聲讚歎道。


  “這個手段其實破解太多!”赫連衍如刃眼眸直勾勾的看著阮橖:“隻要讓赫連函回來把這一趟渾水繼續攪渾,再比如說,直接讓晉王妃死,讓這一趟渾水徹底的渾了,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