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見鍾情

  阮橖臉被打偏在一旁,火辣辣的就像是火燒一樣疼,眼前的容妃陌生而又凶狠,找不出任何溫婉的樣子,凶神惡煞,逮到誰咬誰咬一樣。


  阮橖掭了一下嘴角,嘴裏蔓延著一股血腥的味:母妃,人命天注定,再著急也無用,得一樣一樣慢慢來。”


  容妃理智全無,腦中隻有躺在床上不斷申吟痛苦的赫連函,對一切違抗她命令之人,她都恨不得通通去死。


  “我兒要有任何閃失,我把你澆築成石像,給我兒守靈。”


  阮橖半眯起了眼睛:“母妃,你還沒有這個權力,讓一個堂堂的正妃,去給一個王爺殉葬,他隻是王爺,不是帝王,享用不了這待遇。”


  “你的意思你就不醫了?”容妃雙眼瞬間通紅,就如惡鬼一般的盯著她,雙手死死拽緊成拳,仿佛隻要阮橖說一個不字,她的拳頭就能揮過來。


  阮橖忍受不住嘴裏的血腥般的鐵鏽味,對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唾沫裏夾雜著血絲子。


  “是你堵在這裏,不讓我進去,不是我不願意醫治!”阮橖道:“待皇上問起的時候,我一定會如實回答,容妃不讓出道來,耽誤了晉王的醫療,導致晉王死亡。”


  “我兒才沒死。”容妃猶如困獸一般對她低吼,警告著阮橖:“膽敢說一句我兒死,我現在就讓你死。”


  阮橖被她散發出來的殺意,震的暗暗吃驚,一個後宮的嬪妃,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殺意,就在此時,屋內傳來赫連函歇斯底裏的叫喊聲。


  “啊!我受不了了,殺了我,我受不了了!”


  容妃出手如閃電,一把擒住阮橖的手,把她往屋子裏拽,阮橖內心暗罵,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兩個,全都是喜歡動手不動口。


  拖著她就像拖著麻袋一樣,完全不把她當成正常人看待,她是不是真的太善良,才會讓這些人覺得她軟弱好欺?


  屋內的赫連函上身露,手抓在身體上,把身體抓得血淋淋的,頭發淩亂披散如瘋。


  容妃進來見狀,一下子撲了過去,抱住了赫連函,哭泣道:“寒兒,你不要抓自己,你要抓抓母妃,母妃能忍得了疼。”


  赫連函橫的雙眼赤紅,充血,力大如牛,一把甩開容妃,“讓我死,殺了我,讓我死……”


  容妃被甩趴在地,轉瞬之間從地上爬起來,又要去壓著赫連函,古有刮骨療傷,拿著刀在骨頭上刮,也就出現那麽一位英雄。


  現在鑽心刺骨的疼,跟刮骨般,赫連函根本就受不了這個疼,在這一瞬間,他隻想求死,趕緊解脫。


  “你還在那裏站著做什麽,趕緊給他施針啊!”容妃用盡全力抱住赫連函,滿臉猙獰扭曲,對著阮橖大喊道。


  阮橖心裏有些不明,赫連函身上有蠱蟲,就算一般太醫醫治不了,也不能一個太醫不留在這裏,任他自生自滅啊。


  想到此,阮橖開口詢問:“有沒有太醫留下什麽藥?有沒有太醫對他施過針?”


  “你問這個做什麽?你不是醫術了得嗎?你隻管醫治他便是。”容妃急不可耐,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替她來給自己的兒子醫治。


  阮橖頂著半張微腫的臉,不急不躁道:“我是一個醫者,不管我醫術了得與否,望聞問切,於情於理我都得問問之前的人,對他做了什麽樣的緊急救治和處理。”


  如刮骨般的疼,撐過去又死不了人,隻有撐不過去的人才在這裏哀求別人給個解脫。


  “沒有,太醫院一醫的廢物,束手無策。”容妃罵道:“你趕緊過來,不要再囉嗦。”


  阮橖慢悠悠的掏出銀針包,從銀針包裏摸出兩根銀針,對容妃道:“你得把他按牢了,要不然的話我一針紮下去,會紮死人的。”


  一個人瘋起來如牛,容妃又是一個女子,早已快壓不住成年有力赫連函,咬牙切齒道:“你有這說話的時間,就已經過來給他止住疼了。”


  阮橖嘴巴一癟:“我臉疼,我也想讓別人疼兩下。”


  容妃氣得眼睛直瞪,要不是有求於她,就憑她這句話,白死不足以泄她心頭之恨。


  “母妃,殺了我,殺了我!”


  赫連函把頭磕在床沿邊,疼痛仿佛蔓延到腦子裏,在他腦子裏嗡嗡作響,在吸他的腦子,讓他痛不浴生。


  “阮橖,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倒是快些啊!”


  求人沒有一點求人的樣子,有其母必有其子,老祖宗的智慧言語,總是這麽恰當好處。


  阮橖慢悠悠的過來,猶如容妃之前不客氣拽她一般,拽住赫連函亂糟糟的頭發,按著他的頭,粗魯的按在床上。


  “你在做什麽?”容妃心疼的大叫:“放開他,不準你傷害他。”


  阮橖大惑不解:“不是你讓我救治他的嗎?怎麽?我還沒動手你就心疼了?到底救不救?”


  容妃臉色一個慘白,盯著她吐出一個字:“救!”


  阮橖動作比先前更加粗魯,連續兩次,把他的頭狠狠的紮在了床上,對著他的腦頂,紮了進去,頃刻轉瞬之間,赫連函停止了掙紮,疼痛有所緩解。


  容妃心中一喜,迫不及待的催促:“趕緊的徹底的治療他,不要讓他再受苦楚。”


  阮橖嘴角一勾,臉頰傳來的疼痛,讓她齜牙咧嘴:“母妃,浴速則不達,得一樣一樣的慢慢來,一針得半個時辰過後才能紮第二針,不然的話,非但醫治不了他,他還有性命之憂。您願意賭,他性命堪憂嗎?”


  容妃瞬間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不能想象失去兒子的痛苦,兒子是她今生最大的依仗,兒子死了,她在這後宮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阮橖瞧著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已經作出選擇,慢悠悠的跳下了床,站在床沿邊又道:“您可以把他鬆開了,現在的他會疼,但是痛,是在他可接受範圍之內。”


  “我需要他清醒的時候,給他把脈,才能確定,紮下第二針之後,會有可能發生的不良反應,甚至性命之憂。”


  容妃沒有他法,隻得慢慢的鬆開赫連函,警惕的看著阮橖。


  阮橖勾起一個板凳坐在床邊,赫連函依靠在床上,露的上半身滿是抓的鮮血淋淋,看著可滲人了。


  赫連函忍著恍若被針戳的密密麻麻的疼,赤紅的雙眼盯著阮橖:“你是不是在恨我,在恨我你被冤枉坐牢的時候,沒有去救你?”


  阮橖手肘撐在腿上,手掌自在下顎,反問著他道:“你為何有此感覺?說的好像你在後悔沒有去救我一樣。”


  赫連函沉吟了一下,臉上的汗珠直往下落,“我的確後悔了,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正妃,我跟你生小孩子才是名正言順,嫡子,我不該僥幸,更加不該被情感迷惑了眼,看不見你的好。”


  阮橖突然覺得巫不染一定給他吃了一隻假蟲,沒有讓他疼死,而是疼得他腦袋壞掉了,


  “那你現在看到我的好了?”阮橖笑著對他說道:“知道我你一旦出什麽事情,隻有我和你命運交織,我能救你?”


  赫連函微微點頭:“的確如此,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強大,比我想象中的更……”


  浴言又止,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阮橖嗬嗬的笑出聲來,甜甜的叫著:“夫君,您的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您突然開竅了?覺得我就是你的命中注定?那我是不是高興的該歡呼一下?”


  “不可輕浮!”容妃在一旁冷冷的提醒阮橖:“你雖然不是嫡出,好歹現在是晉王妃有頭有臉,剛剛那如青樓般的笑容,下次不可出現在你的臉上。”


  阮橖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頭一扭,冷瞧一旁容妃道:“青樓女子的笑容您知道?您在青樓待過啊?”


  “休得胡說!”容妃惱羞成怒,伸手又要過來,阮橖之前被打是因為沒有所準備,現在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以四兩撥千斤之力,拉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送到赫連函臉邊。


  隻聽啪一聲,容妃十足力氣的巴掌,摑在了赫連函臉上,打出來的印子不比阮橖的輕。


  阮橖手一鬆,容妃在慣力之下,打完了直接又撲到赫連函懷裏。


  “夫君,你口口聲聲說看到我的好,但是你的母妃打我。你也隻會眼睜睜的看著,不會為我出頭。”阮橖說著哀傷的落座板凳子上,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


  “寒兒,你沒事吧,母妃有沒有打疼你?”容妃捧著他的臉,對著他微腫半邊的臉吹著,仿佛針對她的一口氣,就能把他微腫的臉給吹下去似的。


  赫連函冷漠的伸手掰開她的手,沉聲道:“母妃,您回去休息吧,有阮橖在這裏陪我就好。”


  容妃錯愕的看著他,阮橖連忙開口道:“我還要去看太子殿下,還是讓母妃在這裏陪你,一個時辰之後,我再過來。”


  “你剛剛不是說沒事嗎?不是說給我止住疼,要來觀察和診脈嗎?”赫連函寒氣深深的說道,“這轉瞬之間你就忘記了?”


  阮橖眨了眨自己的眼:“我已經看過了,你沒事了,太子殿下與你一樣,身體不適,皇上讓我去的,我不去就是違抗聖旨,要被殺頭的。”


  赫連函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雙眼死死的鎖住阮橖:“本王不準你去,你若去了本王就休了你。”


  赫連函惡狠狠的陣勢,阮橖忍不住都打了一個冷顫,他真的是腦袋壞掉了?

  之前恨不得殺了她,現在搞得他一往情深,自己要給他頭上沾點綠似的。


  “休了我更好!”阮橖張口試探:“反正你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我妹妹,我和你在一起,隻不過是權宜之策,休了我,正好騰位置給她,也了卻你一個心願!”


  阮橖說著後退一步,赫連函見狀真以為她要走,身體向側傾斜,伸手要去拉阮橖。


  阮橖哪裏肯讓他碰到自己,連續後退兩步,赫連函這下子認為她真的要走,腿腳無力向她撲來。


  阮橖神色一緊,向旁邊跳去,撲通一聲赫連函整個人摔趴在地,好不狼狽。


  “太子性命關乎國憂,我必須得看!”阮橖沉聲道,試探出來了,赫連函身體裏麵除了可以令他全身如刮骨般的疼痛蠱蟲外,還被巫不染下了一見鍾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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