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撕爛衣袍

  赫連璽被人質疑麵不改色的說道:“皇上讓諸位前來,是讓諸位有個更好的前程,小哥警惕是好事兒,這要是警惕過頭了,就……”


  “若是警惕過了,是惜命!”阮橖見他頓,接著他的話說道:“沒有一個人想死,二皇子,邊關軍地處荒涼,咱們可不想沒有死在邊關敵人之手,來的京城不明不白,故而問的多了些,還請二皇子恕罪!”


  對方一臉麻子,長相粗糙,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點都不像長在這張臉上。


  赫連璽心中揣著疑問,淡淡一笑,如沐春風:“皇命難為,為臣者,為子者,都不可違背皇命。”


  說話可真是有技巧,把這一切都推給皇上,意思是說皇上讓他們來的,跟他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二皇子不愧是溫文爾雅,心黑的跟黑芝麻似的,阮橖在心中嗤之以鼻的鄙夷了他一番。


  慕一鳴身體輕輕一斜,遮擋了一下阮橖,對赫連璽拱手抱拳道:“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臣會好好的管教。”


  “不打緊的!”赫連璽大度的說道:“有血性的男兒,上戰場殺敵才英勇無比,對自己不懂之事表示質疑,本王是可以理解,不知小哥怎麽稱呼?”


  慕一鳴要再次開口,被阮橖搶先道:“二皇子,叫我小莫即可,我是少將軍身邊的小護衛,擅長醫術。”


  “原來是個小軍醫,怪不得和常人不一樣,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赫連璽眸色一閃,說著頓了一下,又接著道:“能隨軍而來的,小軍醫的醫術一定了得,不知小軍醫,對於毒可有見解?”


  “我主治外傷!”阮橖睜眼說著瞎話,內心早已翻騰,這個人的每一句話都帶著試探,都想著從她身上扒出什麽來,藥香,她身上可沒有什麽藥香,要有也隻是毒藥的味道。


  阮橖說著掰著手指頭細數道:“刀槍劍戟的傷我可以治,下三濫的毒,我是有心無力沒那本事去醫。”


  若有所指的話讓赫連璽臉色微變:“小軍醫可真會開玩笑,皇城之中,天子腳下,哪有那麽多下三濫,是本王的兄弟中了毒,本王一直在找尋人給他治療。”


  阮橖心神一凝,他所說的那個人,是赫連衍麽?

  “二皇子的兄弟那就是天家人,太醫院那麽多的太醫,難道醫治不好嗎?”阮橖不留痕跡的試探道,如果是赫連衍他才不會這麽好心,請人去醫治他,他恨不得他死了,也好過擋自己的江山之路。


  “本王的兄弟中毒非同小可,太醫院束手無策,本王找盡京城名醫,就是沒有找出一個好的出來。”赫連璽眼中顏色變得暗淡起來,一副為兄弟著想,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阮橖眉頭一籠:“那可以找京城以外的,比如世間最有名的毒醫,二皇子有心,一定能找到醫治你兄弟的人。”


  “此毒中的凶險,一般人不好解。”赫連璽說著沒有放過眼前這麻子臉男子,臉上任何一點一滴的變化,似乎在試圖從她臉上找出那麽熟悉感,因何而來。


  阮橖眉頭舒展開來,笑著提醒:“二皇子身份尊貴,兄弟的身份更加非凡,這樣都能中毒,二皇子也得小心,省得哪個不長眼的人,把毒下在二皇子身上,要二皇子跟兄弟感同身受,就不好了。”


  “說什麽呢!”慕一鳴連忙出口斥責:“怎可如此對二皇子不敬?下去!”


  阮橖知道慕一鳴害怕自己衝撞了赫連璽,故意斥責,怕他發怒保全自己。


  她臉上神色未變,後退兩步,緊閉嘴唇,目光卻看著赫連璽。


  赫連璽也沒惱,笑笑說道:“少將軍莫怪,是本王的錯,本王問了小軍醫不擅長的東西,小軍醫生氣,乃理所當然之事!”


  慕一鳴恭敬至極:“多謝王爺不予計較,都是臣管轄不利,回頭臣一定好好教訓。”


  “不用教訓,小軍醫有脾氣,也是他的個性之一!”赫連璽話語如沐春風:“有個性是好事,要是沒個性了,跟木偶沒什麽區別,本王先回去了,少將軍在京城一切小心。”


  “王爺慢走!”慕一鳴拱手彎腰恭送於他。


  赫連璽臨行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阮橖,抬起的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張口道:“小軍醫有所不知,不是本王不願意出城給本王的兄弟請大夫,是本王的兄弟身份太過敏銳,沒有辦法去請。”


  阮橖見他在給自己丟話,眯了眼中寒芒,順著他的話道:“身份敏銳的天家人?難道是太子殿下不成?”


  赫連璽眼神一亮,“小軍醫真是聰慧,一猜就中,不知小軍醫可有認識其他的醫術高明之人,方便介紹?”


  “沒有!”阮橖嘶啞的嗓音幹脆利落,內心早已翻起來,什麽叫她聰明,她分明就是順著他的話講:“我師傅隻有我一個徒弟,我也不認識其他醫術高明之人,二皇子還是另找他人吧。”


  赫連璽頓了一下:“不如小軍醫跟我去看看,也許是你醫治的範圍之內……”


  還在試探她,阮橖心中覺得好笑,難道他們赫蓮家的人,就一眼能看出她來?


  “那我隨你走一趟?萬一太子殿下要殺我,您可得替我好好求情啊!”阮橖帶著玩笑般的說道,本來是要等晚上才能看到赫連衍,現在赫連璽一而再再而三的,光明正大的想引他去,不去太對不起他了。


  赫連璽眼底深處的寒意閃爍更歡:“如此就謝謝了,小軍醫請!”


  阮橖側目看了一眼慕一鳴:“少將軍,咱們一起,頭一次見大人物,我膽小害怕。”


  赫連璽聽他這樣一說,俊逸非凡的臉一閃而過不悅,可惜他這一絲不悅慕一鳴是瞧不見。


  慕一鳴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方便也有個照應,順便也能督促巡視皇宮各地的邊關軍?”


  “我也一起去!”容年安迫不及待的一步跨到阮橖麵前,與她說道:“太子東宮,我們以後效忠的人,我還從未見過。”


  赫連璽眉頭狠狠的擰了一下,眼帶深意的看了容安年,似要把他的樣子記在腦海裏。


  “那就一起吧,二皇子,人多不要緊吧!”阮橖帶著一絲調皮把選擇權丟給赫連璽,若是他不願意,就顯得格外小氣,若是願意,順便又把他堵了一把,一舉兩得,阮橖心裏偷著笑呢。


  赫連璽成功的被她堵到了,麵帶微笑道:“當然可以,本王帶各位前去!”


  “二皇子請!”阮橖恭敬的說道。


  赫連璽轉身利索的往前走,容安年對阮橖舉起了一個大拇指:“真有你的!”


  慕一鳴心中略略不安:“荷塘姑娘,是不是認識二皇子?我總覺得他透著你在看別人似的!”


  慕一鳴不知道她曾經用荷塘姑娘的身份和赫連璽碰過麵,連他這個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赫連璽透著她看別人就在試探,赫連璽看來自信滿滿,一點點都不隱藏自己的情緒。


  “我怎麽會認識他呢?”阮橖笑著說道:“還請少將軍不要再叫錯,我叫小莫,不是什麽荷塘姑娘。”


  慕一鳴撓了一下頭,看著她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有些泛紅:“我知道了,趕緊走吧,莫要叫王爺在前方等我們。”


  三人一行快速的跟上赫連璽,林晨風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總覺得這三人把自己落下隱瞞自己什麽?

  阮橖跟在赫連璽身後,發現他繞路了,明明兩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到東宮,他整整繞了三盞茶的功夫。


  而這三盞茶的功夫,慕一鳴沒有看見一個邊關軍,有的隻是巡視的禁衛軍。


  阮橖心中明了,這繞路的意思是赫連璽察覺他們已經懷疑,再加上剛剛容安年的話,赫連璽就學的慕一鳴不是真正的效忠皇上,而是跟太子可能有瓜葛。


  所以繞道,錯開邊關軍,不再讓他們有任何接觸的可能,這樣的心思,可真是比海還深,比鍋底還黑。


  約摸四盞茶的功夫,才繞到了東宮,期間沒有見到一個邊關軍,大而化之的慕一鳴都察覺不對勁兒了。


  容安年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配劍,仿佛隨時隨地都要拔劍而出,決一死戰。


  沒有看到曾中,倒看到曾南,赫連璽對他很是客氣,讓他去稟報。


  曾南掃了一眼阮橖,緊接著而去,不多時赫連衍穿一身白衣,臉色蒼白,身體羸弱的出現在門口。


  他的目光沒有看阮橖,仿佛從來不認識她一般,和赫連璽兄親弟恭:“二弟怎麽來了?真是稀客!”


  赫連璽含笑道:“回稟太子皇兄,臣弟今日尋得一醫術高明之人,特地帶過來,給皇兄看身體。”


  “有勞二弟操心了!”赫連衍這才光明正大的去看阮橖,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慕一鳴身上,驚訝道:“這是慕小將軍吧,慕小將軍什麽時候得空來京城?”


  慕一鳴抱手直拳道:“今日剛回京,在京城述職,沒來得及拜見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恕罪。”


  “回京述職是好事兒,何來怪罪之說!”赫連衍端的尊貴無比,“想來二弟口中所說的大夫,就是你軍中的軍醫,進去喝杯茶,孤正好不舒服,讓你的軍醫好生瞧瞧。”


  “謝太子殿下!”慕一鳴恭敬的行禮。


  赫連璽一雙溫潤的眼睛,一直在赫連衍和阮橖身上打轉,明明感覺他們兩個氣息若有若無的纏繞,卻有碰不著,抓不牢。


  進了東宮主殿,裏麵的一切像重新被粉飾過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呈現出新的感覺。


  曾南上上了茶水,赫連璽急於想知道眼前滿臉麻子的男子,給他的熟悉感從何而來,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迫不及待:“太子皇兄,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屋裏屋躺著,讓小軍醫給您瞧瞧!”


  赫連衍握手成拳,抵在蒼白的唇角,輕咳了一聲:“那就勞煩了!”


  曾南放下茶盞過來扶住了他的手臂,阮橖理性還在進去之前衝慕一鳴他們微微一笑。


  內室門沒有關上,隻有一個厚厚的簾子遮擋,曾南把赫連衍送進去之後,就站在簾子處,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赫連衍側躺在軟榻上,無奈的牽起嘴角笑望著阮橖,對她勾了勾手。


  阮橖慢慢的移步過去,把他的手往旁邊一壓,上手撕拉一聲就扯開了他的衣袍,聲音徒增高亮:“太子殿下,您這是外傷,根本就不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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