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強勢塞入

  赫連衍半躺看著阮橖笑。


  阮橖瞧著他虛弱蒼白如妖孽的臉,嗔瞪了一眼,似在說,都什麽時候了,還笑得跟孔雀開屏似的,不知道收斂。


  不出所料,赫連璽關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太子皇兄不是中毒?而是刀傷,打不打緊?”


  赫連衍嘴角笑容未減,張口有氣無力:“不打緊,二弟給我請的大夫,醫術不錯,現在正在給孤檢查傷口。”


  赫連衍口中意思,現在你就在外麵乖乖等著,沒什麽事情,哪怕是一個簾子隔著,你也別進來,顯得多餘。


  “臣弟在外麵候著太子皇兄!”赫連璽自然聽得他口中的意思,淡然的開口。


  阮橖聞言手瞬間摸到赫連衍匈口上的傷口,輕輕用力一按,壓低的聲音:“久病成醫,傷還挺重,我之前都讓你給糊弄過去了。”


  赫連衍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啃咬一口:“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身上的毒已經讓你焦頭爛額,若是讓你知道我身體有傷,不得急著像熱鍋上的螞蟻?”


  “更何況,我終於知道,你這個毒醫的徒弟,也有不擅長的地方,外傷原來是把不出來的。”


  阮橖被他啃得手指一痛,手差點揮到他的臉上:“我這一心一意的為你的毒著想,誰知道你竟給我添這些亂,還有外傷,讓我瞧瞧。”


  赫連衍手上一用力,沒有讓她抽掉手:“傷口已經結痂,我每日都在換藥,也按照你留下來的藥方,不間斷的每日在吃藥。”


  “還是要看一看的!”阮橖眼中閃過執意:“我看我心裏不安,就算你要死了,我也得知道你是怎麽死的。”


  赫連衍嘴裏一用力,直接啃在她的小拇指上,把她的小拇指磨出了一個牙印兒:“我不會死的,還沒好好的和你在一起,還沒讓想我死的人死,我怎麽會死?”


  阮橖微微刺痛,另外一隻手直接按在他的傷口處,隻聽他輕哼一聲,“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阮橖笑得像朵花:“這是你自找的,與我又何幹?”


  赫連衍眷戀不舍得把她的手一鬆,舉起手,做著求饒的動作:“與你無關,小軍醫饒命!”


  阮橖把笑容一斂,用自己的短刀,挑開匈口包紮的布,傷口露了出來,肌肉翻裂,血跡斑斑,哪裏是結痂?傷口旁邊都有潰爛之意。


  “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結痂?”阮橖用手按在他的傷口上,疼的赫連衍有點冷汗冒了下來,還風輕雲淡的說道:“鮮血已經不流,不就是已經快要結痂?”


  “強詞奪理,看你還是不疼!”阮橖懲罰一般的用力一壓,赫連衍斜靠的身體,緊緊的繃直了,露出蒼白的笑:“比起心間的疼,這的確算不了什麽。”


  好了,這下他是不疼了,阮橖心疼了起來,後悔自己剛剛用力,去戳他的傷口,忍不住的俯下身對著他的傷口吹了吹,像哄孩子似的說道:“不疼,一點都不疼!”


  赫連衍隻覺渾身一陣麻酥,心間軟的一塌糊塗,手摸在她的頭頂,“我不疼,一點都不疼,尤其看到你之後,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阮橖昂起頭,滿眼中隻有他,頓了一下,聲音壓著變得粗獷起來,對外麵道:“拿金瘡藥和火盆進來。”


  曾南點了點頭,掀門簾出去,赫連璽關切的聲音再次響起:“小軍醫,太子皇兄的傷要不要緊?”


  “有我在,不要緊!”阮橖自信滿滿的說道:“不相信你可以問少將軍,少將軍當初差點沒命了都是我救回來的,足以見得我的醫術了得,外傷不足掛齒。”


  赫連璽嗬嗬一聲幹笑:“小軍醫好氣魄,那太子皇兄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太子皇兄,少受些苦楚。”


  虛偽,阮橖心裏罵道,嘴上卻回道:“太子東宮,一國儲君,我們這些當臣子的,當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慕家軍忠心耿耿,本王很是欣慰。”赫連璽淡然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不應該拐彎抹角的讓這個小軍醫來太子東宮,給太子瞧身體。


  阮橖不再搭話,他說的是慕家軍,又不是她,一切有慕一鳴解決,要是鬥也是他們窩裏鬥,跟她沒任何關係。


  曾南去而複返,準備了一切能準備的東西,門簾被掀開,進進出出,外麵的赫連璽把裏麵瞧得真真切切。


  赫連衍斜躺在軟榻上,麵色蒼白贏弱,那個小軍醫半跪在地上,給他擦拭身前傷口。


  令赫連璽不解的是,赫連衍到底是什麽時候傷的,他們之間暗中交手,都沒有親自下場,而是在暗中操縱。


  在暗中操縱,就不可能受傷,他這身前的傷,看著血跡微腫如此大塊,就不像是普通的傷,是何種時候受的傷?


  一切東西搬進去就緒,厚厚的門簾重新遮擋,阮橖小舒一口氣,赫連璽探究的眼神,著實令人討厭,而且他好像不知道赫連衍身體上的傷。


  阮橖邊清理傷口,邊如家長般的問道:“你這傷到底怎麽來的?”


  赫連衍猶如大犬,粘人帶著撒嬌:“就是一不小心,撞在別人的刀尖上,就變成這樣了。”


  “你不願意說?”阮橖聲音冷冷,拍著眼皮審視著他:“需要我猜一猜?”


  赫連衍看著她的眼眸,猶如被蠱惑一般,低頭淺吻:“你已經猜到了,就何必再問?”


  “那我也去捅他一刀?你沒意見吧?”


  “不行!”赫連衍臉色驟然一變:“他的身邊有暗衛死士,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在護著他,我去都不是對手,你去不是白白送命嗎?”


  阮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看來之前你不知道他身邊有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你想玩刺殺,沒有成功?”


  “的確!”赫連衍在她猜測到所有,不打算隱瞞的說道:“之前我跟他說我要去良州,以修養身體之名,他不願,親自給我倒了杯茶,那杯茶裏有毒。”


  “讓我喝下那杯茶,要命的茶,虧了你給我留下的解毒丸,才沒有讓毒要了我的命,而後,一切因他而起,一切因他而滅,隻有他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繼承大統。”


  阮橖有一瞬間的失神,忘記了他是太子,心係天下的太子,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繼續處理他的傷口道:“你鋌而走險親自去殺他,然後你才驚覺,他並不如你表象看的那樣。”


  “對!”赫連衍沉聲道:“帝王者,聖心難測,猶如蒼茫大海,手段更是了得,畢竟好不容易坐上了帝王位,有命在才能榮華富貴萬千。”


  “哪怕天下人已經知道,你從小被有喂毒藥,他也不管?”阮橖著實想不明白北淩皇上到底是什麽心思?

  “謠言止於智者!”赫連衍露出一抹悲憫的笑:“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不去管他,謠言自然而止。”


  阮橖沉默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把他的傷口用針線縫合,撒上了藥粉,重新包紮好,替他拉攏了衣袍,隨即坐了下來,雙手握著他的手,眼中泛著冷芒:“我有一個法子,你要不要聽?”


  赫連衍緊緊的反握,用大手包裹著她的手,幽深如淵的眸子,凝視著她,一下子直視她的內心:“你想以牙還牙?”


  “操作起來可能不是那麽方便!”阮橖一點都不詫異他可以想到自己會說出什麽話來:“不過給我時間,我能製作出無色無味的毒藥,任何銀針,都查不出來的。”


  任何銀針查不出來,吃下去不會當場斃命,但是可以誘發斃命。


  赫連衍搖頭否定:“我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這本就是男人之間的角逐,你去而複返我已經沒有好好的護住你,現在又把你摻合進來,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我能眼睜睜地看你死嗎?”阮橖手緊緊的扣住他的手:“不管你我以後如何,現在,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就不允許任何人在傷害你。”


  赫連衍整顆心就像被人扔進油鍋裏,混燙混燙的就要跳出來,覆蓋著她的手一個反轉,把她摟在懷中:“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好好的跟著慕一鳴,我會讓人暗中保護你,自己小心,護住自己就好。”


  阮橖手抵在他的匈膛,輕輕的一用力,自己退出他的匈膛,目光堅定的盯著他:“我不是軟弱的兔絲花,需要你這顆巨大的喬木來依偎,我是和你一樣,可以成為你的依賴。”


  赫連衍咽喉瞬間被堵住,整顆心腫脹的密密麻麻的疼,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話,自小到大,被毒藥侵害,被皇後寄予厚望,努力做得最好,卻也隻是給別人做嫁衣。


  “所以,你不必擔憂我,你想做什麽你就去做什麽,你的後路是我,我會想盡辦法哪怕你敗了,我也能帶你逃出生天。”阮橖把手搭在他的肩頭,每一句話都是擲地有聲。


  赫連衍盯著她一雙灼灼生光的雙目,嗓音吟啞:“我們兩個都好好的活著。”


  阮橖湊到他的嘴邊輕輕吻過他的嘴角:“好生休息,二皇子那邊我來周旋!”


  “好!”赫連衍在她退去應了聲,伸手摸在自己的嘴角,眷戀情深。


  阮橖離開內室,對正在喝茶的赫連璽道:“回稟二皇子,太子殿下重傷,我已經把他的傷口縫合,他現在太虛弱了,我給他用了些安神藥,他現在在休息。”


  赫連璽緩緩放下茶盞,站起身來,眼睛餘光看了一眼內室:“那可真是太遺憾了,本王還想和太子皇兄打聲招呼,現在隻能不耽誤他休息了,少將軍,我們走吧。”


  慕一鳴變得謹小慎微恭敬:“王爺請!”


  “少將軍稍等片刻!”曾南突然從內室裏走出來,手中拿了一個古樸的盒子,雙手奉上:“太子殿下送於少將軍的!”


  阮橖心中喝彩,赫連衍這招玩的漂亮,讓赫連璽知道對於慕一鳴他也在爭取,若是慕一鳴接下了這個盒子,說明慕一鳴一心不是向著他。


  慕一鳴伸手一推,赫連璽臉色微微好看了些,慕一鳴道:“無功不受祿救太子殿下的是小軍醫,不是我。”


  曾南把手向前一放,正聲道:“小軍醫是少將軍部下,這份禮,少將軍理應受著。”


  慕一鳴伸手還要推脫,阮橖隨手一接,強硬的塞在慕一鳴手心裏,不讓他拒絕道:“太子殿下賞賜,豈有不接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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