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吐血了

  阮橖站而未動,她周邊的黑蠍子揮舞著爪子,翹著後麵的刺尖:“找我報仇為何殺無辜?”


  巫不染唏噓一聲:“何為無辜?人生在世本來就是大蟲吃小蟲,強者殺弱者。”


  “店小二就該死?”阮橖對於他這種殺人如麻的行徑,心頭有些不舒服起來,“你不但殺了人家,還把人家的心頭精血給弄下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好歹讓人家完整啊。”


  “你對我倒是了解的很。”巫不染心中震驚,她根本就沒有碰那句事情,竟然知道那具屍體的心頭精血已經沒了:“看來你是我要找的人。”


  阮橖眼神如常,向前邁了一步,周圍的黑蠍子跟長了眼似的,靠近了她一分:“你要找的人是誰?我可以幫你算一下。”


  巫不染目光緊鎖著她,本想詐她一詐,沒想到他麵紗之下的雙眼,波瀾不驚,看不到一絲微瀾。


  心中懊惱,不是她,她到底躲在哪裏去了,怎麽一點蹤跡都沒有?


  “我要找一個女子。”巫不染左手拿不準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怎樣,她一點都不害怕她周圍的黑蠍子:“她會傲人的醫術,有傾世的容顏。”


  他說著,頓了一下,似回想,回想他和她在南疆兩個人的時候。


  阮橖慢慢的彎下腰,抓起地上的一隻蠍子,放在手掌心裏,黑蠍子到了她的掌心,乖巧的很。


  這個乖巧讓巫不染瞳孔一緊,不由自主的滿眼警惕,阮橖指尖輕輕的劃過黑蠍子的背部,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從西域來,路上碰見過一個女子,醫術很是了得。”


  “她從哪裏去西域的?”巫不染雙手不由自主握緊,眼中的緊張姿色出賣了他,然而他並不上前,在蠍子外,雙眼狠狠的鎖住阮橖。


  小屁孩兒,來跟她玩心眼兒,真實本事大了,阮橖嘴角淺淺一笑:“她說她從上京關來,要去西域十六國看盡風景,甚至還說,要去奉天,看一看傳說之地。”


  “你沒有騙我?”巫不染眼神狠厲起來:“你敢向天發誓,沒有騙我?”


  阮橖從鼻孔裏發出一聲笑,手中的黑蠍子被她隨手一放,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頭頂上是紗布,黑蠍子在她的頭頂上揮動著爪子,耀武揚威。


  “愛信不信,你這些東西根本就困不住我,小朋友,我真的是出自奉天,你沒聽傳聞說,真正從奉天出來的人,神鬼莫近嘛!”


  巫不染盯著她麵紗下露出來的兩隻眼睛,恨不得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來。


  “你見到她的時候,離上京關多遠?”


  “我沒必要告訴你!”阮橖隨手一劃拉:“你搞了這麽多小朋友來迎接我,我覺得已經跟你說的夠多了,不想再和你多說廢話。”


  “你告訴我,我不再殺人!”巫不染和她討價還價道:“我也不找任何人的麻煩,如何?”


  “你愛找誰麻煩你找誰去,與我何幹?”阮橖環顧了房間,看見一個不大不小的花瓶,腳尖一欠,跳過圍繞她的蠍子,花瓶拿到手,重新彎一下腰,把花瓶放在地上,手輕輕的敲打著花瓶。


  巫不染眸子越發的深沉,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蠍子,像聽話的崽子,隨著花瓶的聲響,井然有序的往花瓶裏爬。


  巫不染衣袍一撩,蹲了下來,態度柔和了一分:“先前我不相信姑娘出自奉天,現在姑娘露這一手我信了,姑娘口中所說,我要尋找的那姑娘,真的去了西域?”


  阮橖嗯了一聲,對於他現在的態度略微滿意:“她說起西域,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你對我客氣,我對你客氣,如此而已。”


  巫不染言語溫和了些:“姑娘醫術了得,可看出來她有何不妥?”


  臭小子猴精猴精的,看著溫和還在試探,阮橖瞧著黑蠍子,頭微微一側,“有內傷,身體裏有毒,銀針出神入化,可以為自己醫治,別的沒有了。”


  巫不染灼灼生光的雙眸,一下子激動起來,“就是她了,她失去記憶,真是豁達的放棄了所有,遠走西域。”


  阮橖麵紗下的嘴角,微微翹起來,蠍子全部進了花瓶裏,她把花瓶拿起抱在懷裏:“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你要找的,但是你往西域的方向去,應該會打聽得到。”


  巫不染重重的一點頭,爬了起來,從寬大的紅衣袖中,一股腦的抓出了一把毒蟲:“這是謝禮。”


  一把毒蟲扔向阮橖,阮橖直接跳了起來,毒蟲落地跟得到過命令似的爭先恐後地往她身上爬。


  “哈哈哈!”


  巫不染哈哈大笑起來,雌雄莫辨的臉,醉上了迷人的光,拱手道:“待我找到我的姑娘,一定會送你更多的蟲子,後會有期。”


  我真謝謝你的好意,阮橖翻著白眼,隨著他跳窗而走奔到窗子口,他正好落在自己的馬匹之上。


  巫不染昂起頭揮手道:“你的馬兒歸我了,謝了。”


  阮橖哭笑不得,這個人就像一個強盜一樣,騎著她的馬就跑了。


  然而他剛跑了沒影兒,阮橖就想起了一件重大的事兒,這兩匹馬是戰馬,自古有老馬識途,馬兒養久了,對自己原來的地方,可是格外熟悉的。


  萬一路過上京關這兩匹戰馬一不留神跑回去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阮橖心中求爹爹告奶奶,希望不要有這種坑人的事情發生。


  隨即把屋子裏的毒蟲全部收了,客棧的掌櫃子連同向管家一同前來,死了的店小二,向管家給了銀子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過去了。


  掌櫃子和向管家把阮橖引到客棧最豪華的天字房,天字房裏麵的東西,個個精巧考究,擺放的位置,以及東西的貴重,都像精心挑選過的。


  阮橖一手抱著花瓶,一手摸在這些精巧的器物之上:“向管家,你們家的王爺可真是大手筆,這麽一個破瓷器,至少百兩。”


  一隻小小的白釉瓶子,在阮橖手中玩,完了之後放回原處,抄起桌子上的茶器:“這玩意兒,還有裏麵的茶葉,也至少百兩銀子。”


  “姑娘是貴客,理應用的最好,姑娘若是不滿意,隨時隨地可以告知於我,我好替姑娘置換。”向管家謙卑至極的說道,把管家的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阮橖心中冷笑,“既是如此,麻煩向管家給我找幾個熬藥的爐子過來,謝謝。”


  向管家心中一喜:“姑娘稍等。”


  瞬間帶著掌櫃子離開了房間,阮橖看著他欣喜若狂離開的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他誤會自己要給赫連衍煎藥去。


  她才沒有這麽大的善心,她隻不過想要把手中的這些毒蟲,煉成毒藥,以備不時之需。


  向管家以最快的速度,在屋子窗戶邊上擺了十個小火爐,一股腦的不知道什麽的藥材,堆了不少在房間裏。


  虧的房間夠大,不然的話就嫌擁擠。


  阮橖看著這些東西,默不作聲的笑了。


  在向管家看來,她的笑容無比滲人,讓人寒毛直豎。


  他不做逗留,迅速的下的客棧,回了良王府。


  阮橖窗子全部打開,火爐上的炭火燒的旺盛,向管家拎了不少桶水進來。


  阮橖在客棧裏,支著藥爐子,一連三天都沒有出門,不過這三天不妨礙她可以洞察良王府的一切。


  至少良王府門口所發生的一切,她是一清二楚的,赫連函沒日沒夜的在人家家裏,簫顏夕就算人皮麵具被掀掉,她還找了一模一樣的來。


  好像有意無意之間,她並沒有和赫連函撕破臉皮,給他一種錯覺,她心中有他一樣。


  阮橖躺在躺椅上,搖著折扇,想著簫顏夕到底意浴何為時,房門從外麵被推開。


  阮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麵紗,還好習慣成自然,自己除了洗臉洗漱,從來沒有把麵紗摘掉過。


  她躺著側目望去,就見撲通一聲,簫顏夕跪在了地上,頂著自己的臉,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


  赫連函在她背後拉扯她:“阮橖,你身份尊貴,怎可給她下跪?她隻不過是一個江湖大夫,哪裏配得起你的下跪?”


  簫顏夕伸手掰開他的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離我遠遠的。”聲音中帶了哭腔,膝行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阮橖麵前。


  阮橖躺在躺椅上動也沒動,就是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簫顏夕在她麵前跪定,跟在她身後的赫連函心疼的要命,出口不客氣的對著阮橖道:“你這女子別得寸進尺,我的妻子不是隨你羞辱的。”


  阮橖心中想笑,曾經他為了阮沁兒也是如此,現在因為一隻蟲子在他身體裏麵作祟,他認錯人,把頂著自己容顏的簫顏夕當成寶貝,又在這裏叫囂著她。


  “誰羞辱她了?是她自己闖進來,跪在我麵前的。”阮橖隨手摸著放在自己腿上小瓶子,瓶子裏麵是蠍子粉,她又加了一點可以令人麵容潰爛的東西。


  “晉王,你自己管不好她,自己無法把她弄到你身邊,關我什麽事啊。”


  赫連函被嗆聲的臉紅脖子粗,簫顏夕昂著臉,通紅的眼,泣道:“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錯,求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救救良王,他已經躺在床上吐了兩天的血,我怕他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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