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意想不到
生疏客氣諷刺的言語,看陌生人的眼神讓赫連衍心猶如被人用針紮,紮的他的一顆心千瘡百孔,疼得他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阮橖吃牛肉的動作更加迅速了:“安插了高手,把我步步引過來,還在問我為什麽選擇忘記你又來找你?”
“前太子殿下,是你臨死之前想見我一麵,不是我跟你糾纏不清,死皮賴臉的要過來找你,我已經忘記你了,你在我麵前,就跟街上的阿貓阿狗乞丐沒有什麽區別。”
漠視比冷漠更讓人心痛難抑,她不再心疼於他,不再與他同生共死,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對自己的侮辱。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親手把她推開,讓她遠離自己。
“咳咳!”赫連衍劇烈的咳了起來,嘴裏的鮮血隨著他的咳嗽往外麵直冒,落在了床上,床上的被褥被印了好大一塊。
阮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手上的動作沒停,腿上的一斤牛肉,伴隨著他的吐血消滅在她的肚子裏。
吃完東西站起來,阮橖拿起爐子裏溫的茶水,倒了一杯,冷不熱的灌了下去,整個人暖烘烘的。
“反正你也沒救了,我待在這裏幫不上什麽忙,咱們倆就後會無期吧。”阮橖對他拱了拱手,轉身利索的一丁點留戀都沒有。
“你不是答應我救他嗎?”簫顏夕滿臉血汙的撲了進來,攔住了阮橖出去的動作,聲嘶力竭的質問她:“為什麽說話不算話?我的臉都毀了,你為什麽不救他?”
阮橖眨著眼睛一本正經地撒著謊:“你為什麽要來質問我?你應該問他,他不讓我救,我不能強迫他不是。”
“他怎麽會不讓你救?”簫顏夕不可置信的說道:“沒有一個人想死……”
“可是有例外!”阮橖淡淡的打斷她:“他自己不願意活了,一個自己想死的人,別人怎麽能把他救得下?”
“不可能,你別走,我去問問他!”簫顏夕害怕她要走,轉身就把房門關上,而後撲到床邊,垂著頭顱,不敢把滿臉是血給赫連衍看,問道:“為何不看大夫?你會好的,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治身上的毒。”
赫連衍咳的撕心裂肺,半響止住了咳,看到她滿臉可怖,微微愣了一下:“你這傻姑娘,怎麽這麽傻?一個姑娘家的臉麵沒了,往後該如何找一個好情郎?”
簫顏夕哭著搖頭:“我不需要好情郎,我隻需要你平平安安,隻要你平安無事,我什麽都可以做,殿下,你好好的聽話,好好的讓她給你醫治,好不好?”
女人如嬌花,哭起來更是嬌滴滴,就算麵容被毀,一雙哭的水汪汪的眼睛,也讓人心生憐惜。
更何況她的麵容是為了他毀,憐惜之情,在赫連衍冷漠的眼中閃爍而過。
阮橖掭了一下麵紗下的嘴角,凝視著赫連衍,恍惚之間,她覺得所謂的憐惜之情,就不該出現在他的眼中。
“你先回去,好想找一個人看看你的臉!”赫連衍推開她扣住自己手臂的手:“姑娘家家的還是漂亮些好。”
“你答應我,讓這個姑娘給你醫治,我就去找人看我的臉!”簫顏夕帶著辦威脅的說道:“不然的話我就待在你身邊,我哪裏也不去,你要死,我陪你去死。”
聽到這句話,阮橖撲哧一聲沒控製住的笑出口來:“這位姑娘,你的情郎不需要別的女人陪他去死,好像你頂著麵容的那個女子,就願意陪他去死,人家不稀罕呢。”
赫連衍猛地又咳了起來,簫顏夕驟然扭頭,凶狠道:“他願不願意是他的事情,我願不願意是我的事情,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所做的事情,是救治他,而不是在這裏指手畫腳我和他。”
阮橖把雙手舉起來:“你長得美,你說的是。”
她現在臉頰鮮血淋漓,潰爛可怖,根本就跟美沾不到邊,阮橖的話語,讓簫顏夕眼中帶了一絲怨恨和不甘,慢慢的垂下眼簾,繼續哀求赫連衍:“殿下,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麽也沒了,您不要死,好好的活下去。”
赫連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手拉在床上的一個搖鈴上,搖鈴聲響,房間裏出現了兩個玄衣黑麵人。
玄衣黑麵人單膝跪在床邊,赫連衍對他們命令道:“把她帶出去,請最好的大夫,送回京城去。”
簫顏夕臉色驟然一變,眼中盡是慌亂之色:“殿下我做錯了什麽?我都可以改,你不要跟我走,讓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必了!”赫連衍清冷的聲音說的絕情:“你本身跟著我就是個錯,回到京城之中,好生過日子吧。”
“不要……殿下,不要!”簫顏夕要去拉他,玄衣黑麵人竄起,伸出手掌,一掌劈在她的後頸。
簫顏夕瞬間雙眼發黑,身體軟了下去,陷入昏迷。
玄衣黑麵人把她抱起,赫連衍目光卻停留在阮橖身上,似簫顏夕如何都和他無關。
阮橖見他們要走,一個箭步上前,橫在了玄衣黑麵人麵前,玄衣黑麵人沒敢輕舉妄動,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眼中帶了一絲警惕。
阮橖隨手揭掉了簫顏夕臉上殘留的人皮麵具,臉上的血跡可怖被她帶了下來。
本來麵目露出一二,手掌心的藥膏,覆蓋在她的臉上,柔滿了她的臉:“盯著她,三天不用洗臉,之後如原來一般。”
玄衣黑麵人側目看了一眼赫連衍,赫連衍點了點頭,他們抱著簫顏夕就離開了。
房間內瞬間隻剩下阮橖和赫連衍,赫連衍身前已經被鮮血沾的斑斕。
“你的心地如此善良,真的是前太子嗎?”
赫連衍而且旁邊的絹布,擦了擦嘴角,忍著心中犯疼:“你既然選擇忘記我,那就走吧,我不想我死的樣子給你看見。”
“嫌自己太過難看?”阮橖言語有些刻薄:“身體裏麵的毒折磨你,已經把你折磨的不成樣子,現在已經是最難看的時候,再也能看不到哪裏去。”
赫連衍低低的笑了起來:“你說的是,走吧。”
阮橖心中不舒服,尤其他迫不及待讓自己走的時候,那種不舒服感,就像被人拿了刀子捅心窩子一樣。
“那回見!”阮橖賭氣一般的說完,轉身就離開,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身後傳來歇斯底裏的咳嗽聲。
血腥味濃重的蔓延開來,她腳下像被人墜了大石頭,每走一步都用盡全身力氣。
好不容易挪到了門口,隻要跨過這道門檻,她和他在也無關係,就像她記憶裏沒有他一樣。
時間仿佛進到了靜止,她抬腳的動作也好進到了最緩慢的狀態,
就在腳剛邁出去,一道人影從外麵如風一般的掠過來,來人直接撞過阮橖,著急忙慌的聲音道:“發什麽愣啊,趕緊救人啊。”
阮橖背著著急忙慌熟悉的聲音直接叫懵了,慢慢的轉過身去,張口難以置信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發白胡子的毒醫,翻著白眼:“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孽徒,要不是你心愛的人要死不活,不舉,為師能大老遠的跑回來,還給你拿了藥,練了丹?”
阮橖伸出手臂在鼻尖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經變了,就露出倆眼珠子,這老東西怎麽把她認出來的?
而且這老東西不是說不管她的嗎?
怎麽又從犄角旮旯裏跑出來,還要救這個前太子。
“在那裏傻站著幹嘛,趕緊過來啊!”毒醫不耐煩的催促:“他要死了,你沒夫君了,到時候別找我哭。”
“要救你自己救,跟我有什麽關係?”阮橖不知怎麽地心就放下了,開始不客氣的對老東西說道:“我已經忘記他是誰了,你不用救他。”
“口是心非的東西,真要死了有你後悔的時候!”毒醫罵道:“還不趕緊過來,再多說一句,我能把你給毒啞了。”
阮橖千不願萬不願走了過去,把自己的銀針包遞了過去,赫連衍已經有些沒意識了,強撐著自己沒昏迷過去罷了。
毒醫扒掉赫連衍身上穿的衣袍,手中的銀針就跟活了過來一樣,落在了他的身上。
阮橖站在床簷前就是沒動,目光卻落在他背上,他的背上沒有一丁點肉,皮包的骨頭,贏弱的很。
毒醫不愧是毒藥,瀕臨死絕的人,利用他身體毒性散發出來的共性,來了一個大清理,把赫連衍身上的毒素清理了七七八八,還來了一場徹底大換血,把別人的鮮血輸到他身上,讓他蒼白無色的臉變得有些粉潤。
阮橖對著毒醫豎起大拇指:“老東西,他到底給你多少銀子,你這可是賠了血本兒了?”
毒醫滿手是血,對著阮橖的頭直接呼了一巴掌:“我虧了血本都是為了誰?現在他缺血,心口上的蟲子還沒弄出來,你得想辦法把他心口上的蟲子給他挖出來。”
阮橖伸出手指著自己:“你讓我給他匈口動刀子?你就不怕我動死他?”
毒醫把一個尖細的小刀塞到她的手裏,隨手把赫連衍翻了一個身,手劃在他的匈口,畫了一個位子:“就是這個方向,那隻蟲子就在這裏,趕緊的!”
阮橖拿著小刀的手抖了起來,頃刻之間把小刀丟在床上:“幹嘛讓我去做,你自己去救啊。”
毒醫眼睛一瞪,胡子氣得差點翹起來:“論玩蟲子誰能比得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南疆的那個臭小子就是你教出來的。”
阮橖後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天下無敵了。”
毒醫手一指床上的赫連衍:“你不救是吧?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店了,下次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一次性解決所有的事兒了。”
阮橖嘴角蠕動了一下,嘴硬道:“我跟他毫無關係,有沒有機會也跟我無關。”
毒醫直接把袖子一擼,老頭子氣的胡子直豎:“過來,不過來我讓你嚐嚐,眼瞎嘴啞的下場。”
“什……”
阮橖張口發不出聲音來了,手指著自己,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直接把耷拉的眼皮給瞪開了。
毒醫嘿嘿的一笑:“乖徒兒為師相信你,動刀子吧。”
毒醫說著拽過阮橖的衣襟,把拽趴在了赫連衍露的匈口上,小刀再一塞,塞進她的手上,抓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了赫連衍心口上。
阮橖手一個哆嗦,聲音帶著機不可察的顫:“師傅,我真的不行,我手抖,會弄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