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斬斷疼痛

  男人的話不但讓赫連衍內心帶來震驚,也讓阮橖不由自主的心慌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叫什麽,對自己特別熟悉。


  阮橖疾步上前,站在男人身前,和赫連衍便成了並列而站,一起對上男人。


  男人見她來,伸手拿過雨傘,撐在了阮橖頭頂之上,免去了白雪灑在她的頭上,漂亮的手,指尖帶著紅,拂了一下:“雪化了變成水,浸透衣裳,容易著涼的。”


  阮橖斜眼一看他佛在自己肩頭上的手,赫連衍手附在她的手臂上,向後一拉,把她拉到自己身後:“閣下是誰?高姓大名有那麽見不得人嗎?”


  男人手指一收,視線越過赫連衍,偏頭一笑:“是挺見不得人的,所以你沒必要知道,阮橖過來,我帶你回家。”


  阮橖現在就是騎虎難下,一個不認識,一個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兩個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都是難纏的角色。


  “她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走。”司北堂猶如天降,橫插進來,把阮橖從赫連衍手中奪過來,霸氣之勢,攬著她的肩頭,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懷裏:“她是本王的,無論你們是誰,想要跟本王搶她,就是跟大晉做對。”


  阮橖感動的一塌糊塗,早知道他這麽靠譜,以前就該對他好一點,什麽十全大補湯,百年的人參,就該往他嘴裏塞。


  赫連衍和男人同時挑眉,竟異口同聲的說道:“大晉親王你的想法很危險。”


  司北堂齜牙咧嘴一笑:“本王最喜歡危險,兩位不服氣,可以一起上。”


  赫連衍和男人對視了一眼,相互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嫌棄,各自撇開眼,不再看對方。


  阮橖這下沒有掙紮,乖巧的躲在司北堂懷裏:“我願意跟你走,他們兩個,我誰也不認識。”


  司北堂呲牙咧嘴的笑變成了得意:“二位,不好意思,我們還要趕回去成親,就先行告辭。”


  赫連衍眼睛微微一眯,旁邊的男人歎息道:“成親有什麽用,又不能洞房花燭夜,阮橖你身體的蟲子,最近是不是很活躍。”


  說著男人停頓了一下,輕笑出口,用折扇拍著自己的額頭,“我忘記了,另外一隻蟲子在冬眠,天寒地凍的,它沒辦法活躍,所以讓你感受不出來你體內的蟲子活不活躍。”


  這種威脅就像一個人,拿著刀架在脖子上,隨時隨地都擔心刀把脖子割破,自己慘遭死亡。


  “那就讓它出來,我們來瞧瞧。”阮橖漫不經心的說道:“畢竟口說無憑,眼見才為實。”


  男人漂亮的眼珠子轉著:“你確定要眼見為實,不後悔?”


  阮橖點頭:“我想眼見為實。”


  “成全你。”男人笑著應答,話音落下,赫連衍出口道:“你不是說我中了幻術嗎?不是能解掉我的幻術嗎?”


  男人詫異的一抬頭:“你不是不理會我,不願意相信自己中了幻術?”


  “我現在相信了。”赫連衍目光鎖住他:“我倒要看一看阮橖為我下了什麽幻術,讓我忘記了什麽。”


  男人眨了一下眼,妖豔的臉龐,帶了一些無辜和純良:“你剛剛沒有應答,我以為你不願意了,重新來過要沐浴焚香,但是,阮橖一看就等不及了,還是下次再約。”


  赫連衍臉色一沉:“閣下耍人,未免太光明正大的些。”


  “是你不相信我,我何來耍你?”男人滿臉無辜,反問道:“沒聽過你們中原有一句話嗎,叫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最開始不珍惜,後麵再叫囂,也是無用的。”


  赫連衍瞬間被話堵的憋屈。


  阮橖橫插話道:“你們慢慢的一個人沐浴焚香,一個人等待,我們倆就先告辭了,回頭,我會把請帖送給你們,司北堂咱們走。”


  “等一下。”男人拿著折扇的手一橫,攔住了阮橖的腳步,漂亮的眉眼,裏麵盛著蠱惑:“你這女子好沒有定性,剛剛還說要看我的蟲子,現在轉身就走像個沒良心的人。”


  阮橖眼皮一睜,“你不是不願意給我看嗎?我這個人不喜歡糾纏,閣下連名字都不通報一聲,那咱們就沒必要認識。”


  男人身體微斜,往阮橖麵前湊去:“往後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怎麽會沒必要認識呢,塵白,我叫關塵白,可有想起我是誰?”


  阮橖本來想躲開他的靠近,聽到他的名字,瞬間掙紮出司北堂強有力的手臂,滿眼錯愕,難以置信:“關長老,您被人畫皮了,還是附他人之身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麵目啊。”關塵白淺淺笑開,妖豔的臉龐猶如雪天盛開的紅梅花,奪去人的目光,讓人看不到其他的景色。


  “隻不過多年前,我挺不受待見我現在的麵容,就一直沒有以真麵目示人,讓你嚇著了。”


  何止嚇著了,簡直就是有病沒吃藥。


  司北堂湊前一步:“你認識他,他長成這樣還不待見自己,那他要長成什麽樣子,才待見自己?”


  阮橖努力的擠出一絲笑:“你離他遠點,巫不染如果是一隻蟲,他就是一隻大蟲。”


  司北堂錯愕了一下,關塵白失笑道:“阮橖,你這個比喻,我可真不喜歡,我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就變成了蟲呢?”


  阮橖很想回他一個微笑,發現自己的微笑吝嗇的不肯出來,“關長老,我真沒想到您會如此年輕,更加沒想到,您從萬蠱洞裏出來了。”


  關塵白用折扇親昵地點了她的一下鼻子,滿眼的歡喜和縱容:“養的蟲子長大了,總是要找另外一隻蟲子,你不回南疆,我隻能來找你。”


  “跟我回去吧,去了南疆,隻要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你想住在哪裏都可以,當然你不想在南疆,隻要在我的目擊所及之處,我都可以隨你走。”


  阮橖嘴角抽搐了一下,關塵白可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說出來的任何話,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司北堂拽著阮橖到一旁去,壓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他到底是什麽人,你看著很怕他?”


  阮橖掙紮了一下,錯開了他的手:“你沒必要壓這麽小的聲音,他的耳朵尖著呢,基本上一裏地說話他都聽得到,無論你再小聲。”


  司北堂像看怪物一樣地撇了他一眼:“這麽厲害,你什麽時候招惹了這麽厲害的人物?”


  阮橖嗬笑了兩聲:“不是招惹他,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去了他的洞府玩了兩天,看他現在長這樣,我見他的時候,長得不這樣。”


  就因為存在的長相和現在的長相完全沒有可比之處,所以她才沒有在一時之間認出他來。


  司北堂脫口問道:“那你曾經見他的時候長什麽樣子?還住洞府?他是山人野人啊?”


  阮橖自由自主的豎起了大拇指:“你說對了,他就是一山人就是一野人,南疆的萬蠱洞你知道嗎?他就住在那裏麵。”


  “至於長相,我認識他的那會兒,他就是一個巨大的蟲子容器,渾身都是蟲子,看不到臉麵。可能本身就是巫一族長老,玩蟲的技術天下一流,是天下無敵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他玩了,他就開始玩自己了。”


  對,關塵白那個時候就是自己玩自己,把自己當成容器,用自己自身的骨血肉,去滋養蟲子。


  “那不是有病嗎?”司北堂不由自主的拔高聲音:“所以你說他身上現在有多少隻蟲子?他會不會已經被蟲子占領了?”


  阮橖重重的點了一頭:“我也有這種想法,所以,現在騎虎難下,他動一根手指頭,咱倆得玩玩。”


  司北堂嘴巴微張,拉著她又後退兩步:“你說笑吧,這意思你就得跟他走,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了?”


  阮橖沉吟了一下:“那得看他心情,也得看我要不要殺無辜,而且……”


  “而且你是要跟我回去的。”關塵白接著阮橖的話道,話音落下,一道黑影閃過,他的人已經來到阮橖身側:“回去之後,我洞裏麵的所有一切,你可以隨便來,隨便玩。”


  阮橖身體一擋,擋在了司北堂前麵:“關長老,咱倆的年歲,一點都不相配,我體內的蟲子,我會想辦法弄掉,咱們還是保持神交,橋歸橋,路歸路。”


  關塵白勾唇驀然一笑:“何必跟我這樣生分,咱們倆總是一體,生分了不好。”


  “更何況不染被你下了幻術,整天的找美人,也不知道是愛你愛得太深了,還是其他原因,找的女子或多或少都像你。”


  阮橖覺得自己寒毛直豎,渾身直打的冷顫,手作著小動作推了一把司北堂,狡辯著對關塵白道:“我沒有對他下幻術,我隻不過想讓他忘記我,你是他們家的長老,不應該讓他沉迷於我,得讓他遠離於我。”


  “你說的是。”關塵白妖豔的臉龐滿滿的讚同,笑的狂膩:“所以,我沒有解了他的幻術,因為你吃了我的蟲子,最後來你要和我在一起,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知道我娶你,還不如讓他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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