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當然知道
阮橖臉色乍變,手上蓄滿力量,一把抓住女子:“之前的步平和穆棱呢?”
女子身形晃了一下,手中的烤肉落地,言辭誠懇道:“他們與我們分開走,已經率先回了北疆,您不要生氣,我們不會對您怎樣,我們隻想拿回族中聖物。”
阮橖狠狠的一甩,女子並沒有被她甩在地上,而且穩穩牢牢的蹲牢了:“拿回族中聖物?之前是兩方人馬,你是不是屬於第三方人馬?北疆亂了嗎?”
女子臉色微變,隨即恢複常色:“我們對您並沒有惡意,您昏迷不醒,我們著急萬分,希望您能理解我們,我們隻想拿回聖物,再無其他意思。”
“隻想拿回聖物,還是想挑起兩國的戰爭?”阮橖眼神如刀,剝離著女子:“按理說,你們隻要抓住我,就可以來回聖物,你們卻鋌而走險地把我帶到北疆境地,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的良苦用心。”
女子瞬間起身:“您若是不相信我們,我也沒有辦法,現在您的身體不好,我們盡量的再放輕腳步,希望你路途不要為難我們。”
阮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著火堆光之外四周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方向現在在哪裏。
到底是北疆還是南疆又或者是其他地方,阮橖完全沒有絲毫熟悉的地方。
女子見她站起來,警惕的警告道:“我們無意冒犯您,也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不若的話……”
“啪。”
阮橖隨手對她扇了過去,剛醒來的力量不夠,但足以羞辱一個人。
女子眼中一閃凶狠,直勾勾的看著阮橖。
阮橖微笑,“不若怎樣?你們殺了本宮?”
“你們有這個膽子嗎?沒有這個膽子少威脅本宮,本宮還想殺了你們呢。”
女子竭力壓住噴發的怒氣,皮笑肉不笑道:“怎麽會殺了您呢?您是我們的貴客,您的價值,我們來做堪比聖物,我叫程螢,暫時照顧皇後娘娘,希望皇後娘娘,不要再動怒。”
阮橖聽出來她話中意思,若是在動怒,眼前的女子可不會像剛剛一樣任她白打。
“你在威脅本宮?”阮橖不見絲毫害怕,眼中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不屑:“北疆神殿大祭司和北疆王真是本事大了。”
“你認識大祭司和王上?”程螢不由自主的心一跳,脫口而出又覺不對,死死的盯著阮橖,仿佛她有下一個動作,程螢就會殺了她一樣。
阮橖重新坐了下來,看著跳動的火焰命令道:“我要洗漱,去給我打洗漱水。”
程螢瞬間心中窩火,見她不肯再說,又不得不去。
破的罐子裝來了水,阮橖不留痕跡的從腰間掏出北疆聖物,握在手裏過了一遍水。
水的顏色變得更加清了,隻不過在這漆黑的夜裏,不會引人多想,而且程螢放下放下破的罐子轉身就坐在另外一邊,也沒有注意到這裏。
阮橖沾染過聖物的水,洗漱,一掃先前的疲勞,阮橖探測了一下自己的脈搏。
心中一驚,她的脈搏出現了斷續,也就是說,原來還有三個月的壽命,現在隻有兩個月了。
這十幾天的途中,讓她體內的毒素擴散,而且距離關塵白太遠,如果要不是昏迷不醒,她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不對……
阮橖眼神猛然一睜,她現在已經到北疆境地,和關塵白相隔千裏,她醒來應該情蠱發作。
可現在並沒有,難道關塵白就在附近?
隻有他在附近,才不會存在因為距離而發作情蠱。
阮橖再一次不留痕跡的觀察四周,都是太冷,周圍卻沒有雪,隻有呼呼刮過的冷風。
懷疑的種子在心中種下,阮橖看著不遠處烤火的程螢,以及她身後隱藏的幾十個人,開口叫道:“程螢,我肚子餓了,不想吃烤肉。”
程螢站起身來,恢複了先前的恭敬:“您稍等,我給您煮肉湯。”
阮橖嗯了一聲,目光裹住她,看著她熟練的拿著肉放在罐子裏,摻上水,架著火堆煮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滾熱的肉湯,被端了過來,走南闖北的人吃過各地的吃食,多少心中有數。
肉湯一到嘴,阮橖心中便明了,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是北疆,是南疆。
南疆人煮肉湯,會在肉湯裏添加一種去腥的香料,這種香料味道很怪異,喝不慣的人會產生嘔吐,喝慣了的人會覺得很香甜。
一大碗肉湯下肚,阮橖總算感覺活了過來,把碗遞回去的時候,道:“很好喝,謝謝。”
突如其來的道謝讓程螢愣了一下:“不必客氣。”
重新做回原來的地方,阮橖微微閉目,看似在睡覺,心中卻想著,關塵白就在這一群人當中。
自己身上的北疆聖物之所以還在,是因為關塵白知道她身上有毒,碰觸就中毒,所以不敢放肆的搜她的身,才讓她僥幸地留下了北疆聖物。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程螢就端來了另外一碗肉湯,阮橖接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濃鬱的肉湯裏麵帶著機不可察覺的藥物,這讓阮橖更加篤定,她已經被南疆人從北疆人的手中搶了出來。
肉湯裏麵的藥物,用來壓她體內的毒素,以及她心間躁動不安的情蠱。
在肉湯喝完之後,阮橖意識有些模糊,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有解毒的藥就有迷幻的藥。
關塵白鐵了心的讓她知道,她是被北疆人擄走的,與南疆人無關,所以昏迷帶她走是最好的選擇。
口中鐵鏽般的血腥味蔓延,讓阮橖保持一絲清醒慢慢的身體一歪,程螢接住了她的身體,對著不遠處恭敬的說道:“長老,藥效已經發揮作用,我們現在就啟程嗎?”
關塵白手拿折扇輕搖的過來,經過十幾天的休息,他恢複如初,臉上的妖豔比女子還盛。
他走過來,執起阮橖的手,片刻道:“啟程回去,路上小心,讓其他人,繼續擾亂北淩皇上的視線。”
“順便讓北疆的大祭司和北疆王繼續敵對,隻有自顧不暇,他們才沒有心思,去找什麽北淩皇後。”
螳螂捕蟬,關塵白在後,北疆聖物丟失,正好給他找到了空隙,他劫走了阮橖。
北疆人以為阮橖是北淩皇上赫連衍弄走的,赫連衍沒有見到人,就執意認為北疆不放人。
而且北疆的聖物在阮橖手中,赫連衍根本就拿不出聖物,兩方就進入了焦灼之態。
誰也不讓誰,戰爭眼瞅著就要一觸即發。
關塵白最喜歡看這樣的局麵,他要把這個局麵攪得更亂一些,最好讓大晉也摻合進來。
到時候隻要他研究出長生藥,南疆就會一統天下,坐擁萬裏河山,到時候無人爭鋒。
不暖和的馬車裏,關塵白抱著阮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滑在她的臉頰。
對自己千挑萬選的人,越看越滿意,她做器具,倒真是可惜了,到時候若研究出長生藥,給她吃一粒又何妨?
阮橖壓著心中的惡心,始終在迷幻藥中保持著一絲清明,他們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對抗不了這些人,隻能靜觀其變,跟著他們一起,往南疆境地深處走去。
白日裏,他們不做任何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趕路,越往南疆深處走,氣溫就越上升,寒冷就遠去。
他們每走兩天一夜,才會在第三天夜裏休息,然後弄醒阮橖,給她吃的,給她藥補給。
阮橖對於他們送來的東西,來者不拒,給什麽東西吃什麽東西,偶爾在城鎮裏,還能點些自己想吃的。
程螢心中對她有諸多不滿,但是她身為長老院的侍女,就算再有不滿,也無法去挑釁大長老關塵白。
阮橖為難她很多,她隻得咬牙切齒,照常去行事。
阮橖斜靠在床上,舉起無力的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腿腳無力,根本就逃脫不了。
她比較擔心赫連衍,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怎麽樣才能把消息傳遞出去,告訴赫連衍和北疆王,他們都被關塵白耍了。
拖著無力的腿腳,慢慢的下了床,來到窗戶邊,手剛觸碰的窗戶,端著吃食而來的程螢一個箭步,橫在了阮橖和窗戶的中間:“外麵在下雪,您打開窗戶容易得風寒。”
阮橖舉起來的手慢慢垂下,把她從上打量了一番:“現在就像春天一樣,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冷,你確定我們已經到了北疆,而不是其他地方?”
程螢心頭一緊:“我們繞到北疆南方,北疆的南方和北方,天氣是有差別的。”
看似滴水不漏,阮橖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好好的近路不走,繞這麽大遠路,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程螢眼光一轉,把吃食放在了桌子上:“不用我們告訴你,您應該也知曉,您的夫君是什麽樣的人。”
“為了我們的聖物,我們不得不小心,所以請您再委屈幾天,到時候,聖物拿回來,您就可以走了。”
自以為是的高明欺騙,早已漏洞百出。
阮橖坐了下來,手撐在桌子上,眼中帶著深意掃過程螢:“把你們的主子叫過來,我想跟他談談。”
程螢把湯盛到碗裏,擺在阮橖麵前:“我是護送您的護衛,您有什麽事情,直接跟我談也是一樣。”
阮橖手慢慢的撫上湯碗,虛弱,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跟你談?你算老幾?把你的主子叫過來,不然的話,我逃不掉,就是一具屍體,你的主子把我帶到南疆也無用。”
程螢手一抖,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阮橖:“一路上你根本就沒有昏迷,你是清醒的,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