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何不選擇一勞永逸
陸青暖低頭看著腳心：“既然如此，為何不把我也殺了？一勞永逸。”
陸震汕知道的，她未必會不知道，若想不要活人說話，怎麽不連同她一起滅口？
陸青暖陷入迷茫。
溫訣想的，卻是皇上是否對他起了疑心，才派另一隊任調查這個事情？
若這樣，想殺陸震汕的，又是誰？
是聖上不信任他又派了人來？
此時，趙老六已經被押了下去，眾人也都退了出去，大堂僅剩溫訣與陸青暖二人。
溫訣沉思中，感覺到一道目光。
“溫大人既然調查葉太妃的事情，是否知道，我爹在中間扮演了什麽角色？那個秘密，是什麽？”陸青暖緊緊的盯著溫訣的眼眸，想從中看出什麽。
一擊命中的殺手，鶴頂紅，黃天刀兄弟背後的人。
三個線連在一起，都因為一個人的死，葉太妃。
溫訣並不意外陸青暖會說出這樣的話，隻是輕輕搖頭，臉上掛著純然無害的笑容：“不知道，反而對你是個好事，但關於你爹的死，我可以透露一部分，殺了陸震汕的人在上京，與葉太妃的秘辛，更是有關係。”
“鶴頂紅尋常大臣可拿不到。”
這個陸青暖心裏清楚，陸震汕到底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她？
而葉太妃的秘辛究竟有什麽，讓那群人，哪怕過去二十年也要查個徹底。
說實話，陸青暖遲疑了。
依著溫訣的意思，若她不去上京，必然無法得知事情真相，可若去上京，就能得知事情真相嘛？
溫訣看出了陸青暖的遲疑，“你想知道真相，隻能去上京，可去了上京，也是一樣的結果，這個案子查不清楚，還是一頭霧水。”
“死人不會說謊。”陸青暖隻說就這麽一句。
“可，你去上京，必然是危險重重，不如你還是留在縣城，若我查到什麽，我會派人回來告知你，你待如何？”
溫訣看似是在為她考慮，甚至是想的周到，實則不過是試探，看她願不願意去上京徹查陸震汕案子的事情。
“溫大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陸青暖還是下了決心。
溫訣勾起嘴角，他沒有看走眼。
她與上京那些女子，是不一樣。
“事情有多危險，我已經知道了，無論溫大人如何，我還是會查清楚，殺我父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陸青暖眼眸閃爍著光彩，語氣是那般堅定不移。
上輩子做法醫的時候，她見過太多警察用半輩子的時間去查那些離奇毫無線索的懸案，便是沒有線索也不會放棄。
她心裏清楚自己去了上京，無異於需要麵對的，便是刺殺暗殺，性命之憂。
但她所受了二十多年的現代教育告訴她，宣誓的誓言告訴她！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與吾協力，明辯奸良！
似是被陸青暖一身正氣所感染，溫訣目光透露出幾分佩服：“好，那我等下就去請旨回京，等聖旨下來，我們便出發上京。”
“好。”陸青暖對於上京，心裏多了幾分好奇。
溫訣看出來陸青暖的表情，但還是道：“我知陸姑娘為人正直無畏，可上京，那些人。無異於毒蛇猛獸，陸姑娘需要萬分小心。”
“謝謝溫大人謹言。”
二人一拍即合，算是做好了出發上京的準備。
上京。
後宮——
貴妃榻上斜靠著當今太後。
“稟太後，陸震汕已死，”林丞相跪下，“那個事情，便是死無對證。”
“死無對證，你確定？”太後尾音上揚幾分，噗嗤一笑，對林丞相的話，隻覺得可笑，“他有個女兒，算起來也二十了，雖然不知道陸震汕這個事情有沒有向她女兒提起。”
“二十？”林丞相臉色驚疑不定起來。
“可他未必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女兒，”太後將手裏端著的瓷杯摔到了林丞相腿邊，緩緩起身，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林丞相，一字一句道：“哀家要她死，不論過程如何。”
“微臣這次一定不會讓太後娘娘失望！”林丞相低頭慌忙的磕了起來，地麵已經染了林丞相額間的血，額頭磕破了都渾然不自知。
“微臣現在就去派暗衛殺了陸青暖。”
太後隻是掃了他一眼，便抬手，宮女上前扶著太後，太後慢慢離開。
林丞相整個背均已濕透，直到再也沒有太後的腳步聲，林丞相才敢停下磕頭的動作，看著地板上的血漬，也顧不得穿的是朝服，連忙拿裏襯擦了起來，直到地板上再無血跡，這才轉身步伐慌亂的離開。
——縣城，衙門。
陸爾站在書房外，“大人，義莊的大爺來了。”
“好端端的，他沒事跑衙門來做什麽？”溫訣並未抬頭。
陸爾抬頭看了一眼旁邊正襟危坐的陸青暖，下意識吞了吞口中的口水，不是對陸青暖有非分之想，還是怕等下自己說了，會被打，難以啟齒道：“他說，陸仵作上次驗屍用的東西，還未結錢。”
溫訣臉色不耐起來，這種事情也要稟報他？
“你領他去賬房結了便是。”
陸爾自然不想多呆一分，“是。”話落便退了出去。
陸青暖想起來義莊的事情，總覺得那個老頭應該也知道點什麽，剛準備去找他，陸爾停下手中毛筆，“最近你還是不要一個人進出，我派人保護你。”
陸青暖明白陸爾的顧慮，便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就聽到溫訣喊了陸爾的名字。
陸爾進來，“大人。”
“今天起，你就跟著陸仵作，不得有任何閃失。”溫訣話落，便讓二人出去。
陸青暖一頭黑線，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句：“就這？”
皇帝就沒有給他個暗衛什麽的呢？
哪怕她腹誹，還是認命的帶著陸爾回了家。
總不能讓陸爾睡門口，陸青暖將陸震汕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屋子裏的擺件還是之前的樣子，被子陸青暖稍微拍了拍灰，接盆水擦了下屋子裏的家裏，其餘便沒有什麽需要整理的。
除了陸震汕畢生心血的仵作手劄和工具箱，便沒有其他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