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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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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這樣就歸於平靜了的話,你之前好像就不需要幫紀淵接那麽一通電話了吧?”夏青雖然聽康戈的話似乎那三個人之間的糾葛總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從她自己的所見所聞,陳清繪之前通過沈文棟,之後又找上康戈,鍥而不舍想要聯係上紀淵的架勢,可不像是那麽平淡的模樣。


  康戈嘿嘿一笑:“那是,這裏頭確實還有一段曲折呢。陳清繪其實當初念書那會兒就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真的從事這一行,不是光她父母讚成還是反對的事兒,說實在的,我覺得那姑娘自己本身也是葉公好龍的成分居多,念書那陣子因為形象好,學習也不錯,所以在學校裏麵名氣不小,但是真的涉及到一些體能和實戰方麵的東西,她除了天分一般般之外,最重要的就算顧忌很多。


  反正你要是好奇,什麽時候回去學校那邊你就打聽打聽,看看警體老師那邊都對陳清繪是個什麽評價,是不是和其他老師一樣。什麽怕髒啦,怕受傷啦,怕疼啦,倒不是說這樣不行,其實我也不喜歡髒兮兮的,我也不樂意自己挨一下子疼半天,但是你選了這條路,有些事情就必須得扛,哪能又想穿那身製服英姿颯爽,又渾身連根汗毛都舍不得分叉呢!”


  夏青點點頭,作為一名女警,這方麵她可以說是感觸很深,當初下定決心要考警校之後,她就為了自己能夠通過體能加試這一關而下了不小的苦功夫,好不容易通過了體能加試,入學之後這方麵也沒有敢有過絲毫的鬆懈。


  記得她當年的實戰課老師曾經對他們說過,你們現在多流汗,為的是將來在工作崗位上少流血,萬萬不能在訓練中太過憐惜自己。


  那位老師還問過他們一個問題,在實際走上工作崗位之後,麵對著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追不上,打不過,這意味著什麽?

  當時大家都很沉默,之後的訓練裏,絕大部分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當時夏青顏雪她們幾個人幾乎每個人都因為訓練而製造出了一些青青紫紫的,四個人都把未來成為真正的刑警當做理想,所以沒有人在意那暫時的一點淤青。


  如果這位陳清繪師姐真如康戈所說的那樣,平日裏訓練最顧忌著皮肉受苦,甚至怕弄髒了衣服頭臉什麽的,那恐怕真的就是去過把癮,圓個夢的。


  康戈繼續說:“所以畢業前,我們這些人都在備考,她就已經沒有什麽事了,很輕鬆,紀淵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就是想要到市這邊來,他之前在這邊實習什麽的都挺順利的。鄭義當時也在備考,本來他到底要去哪裏還有些猶豫,然後他就在糾結的時候,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去和陳清繪表白。”


  “陳清繪接受了?”夏青按照自己的推測做了一個判斷,她認為後來紀淵對陳清繪那麽冷淡,有可能是因為陳清繪當時缺乏誠意的接受了鄭義的表白,又在鄭義死後找各種名目去和他打交道,這才讓紀淵感到惱火的。


  “沒有,陳清繪拒絕了,其實陳清繪會拒絕鄭義,我們都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驚訝的,太意料之中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鴻溝實在是太大了,陳清繪從小就家庭富裕,屬於被富養的小公主,鄭義正好反過來,從小到大家境都比較糟糕,他們不管是生活習慣,未來規劃,還是眼界思想,都差得太多了。”康戈一邊說一邊笑,這一段過往在他看來好像還挺有趣的,“在鼓起勇氣表白,然後很痛快地被拒絕之後,鄭義很快就決定要和紀淵報考同一個單位了。”


  “啊?!”夏青有些傻眼。


  這一段往事的這種展開方式還真的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原本聽說的版本是鄭義和紀淵一直都是關係非常要好的,不僅是同學和室友,還是配合默契的搭檔,兩個人淵源很深。夏青一直以為兩個人一直都是那種脾氣相投的鐵哥們兒,可是現在聽康戈的版本,倒好像紀淵一直都是被動的被人綁定著。


  最初鄭義要和紀淵走得很近,是因為這樣就可以有足夠的借口光明正大的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陳清繪,而在早到陳清繪的拒絕之後,他依然選擇要和紀淵爭取考到同一個單位,目的似乎也並不是那麽難以理解。


  畢竟因為即將麵臨著畢業之後天各一方,所以想要鼓起勇氣,拋下所有顧慮,勇敢向自己心儀的對象表白感情的人,並不隻有鄭義自己而已。


  想明白了這一層,夏青歎了一口氣,她原本還有些吃不準,心裏沒底,現在聽康戈這麽一說,她心裏麵更多的便是對紀淵的同情了。


  以紀淵的個性,但凡他對陳清繪有絲毫超越了普通朋友和同學的情誼,恐怕就不會有當年“鐵三角”這種組合的存在了。


  在學校的時候接受鄭義的“綁定”,是迫於朋友懇求之下的一種被動的助攻,而之後紀淵依舊默許鄭義在畢業之後繼續和自己產生如此之多的交集,估計目的和鄭義並沒有太大的不同,這讓兩個人在這件事上不謀而合。


  夏青想一想自己眼下的處境,覺得有些能理解紀淵當初的這種選擇。


  當自己遇到一個追求者,這個人讓你不僅沒有超出普通朋友的好感,甚至還存有一定程度的惡感,或者對方是一個死纏爛打又百折不撓的人,任你怎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婉表達自己的拒絕也無濟於事,那這個時候讓人最想要做的便是狠狠的拒絕這個人,用最直白最不留情麵的方式,徹底斬斷這人的一切退路和借口,哪怕是撕破臉也是值得的,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好的方式。


  但是如果那個人是一個自己並沒有任何愛意,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其實還不錯的人,自己隻是不喜歡對方,卻也並不覺得討厭,甚至單純作為朋友或者同事,在對方身上自己還可以找到一些值得欣賞的特質,那就另當別論了。


  以自己為例,夏青當然知道沈文棟那麽大費周章的策劃蛋糕和驚喜,這意味著什麽,她也摸著良心承認,沈文棟無論是外貌還是其他條件,都還是很不錯的,隻不過有些時候喜歡一個人的原因千奇百怪,外在的一切並不完全祈禱決定作用,就好像吃飯的口味一樣。


  不愛吃魚蝦的人,並不是因為魚蝦不好吃,隻是單純的不好那一口兒。


  專門穿運動鞋的人,並不是不知道高跟鞋的美,隻是更追求舒適感罷了。


  夏青因為自己的特殊經曆,向來追求低調平實的生活模式,對於出風頭和引人注意那些都是能免則免,沈文棟偏偏就像是一雙專門用來跳踢踏舞的舞鞋,不光油黑鋥亮,而且隨便邁邁步走一走,都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引人注意。


  這種情況下,對方沒有挑明了去說什麽,隻是在用行動示好,自己這邊就毅然決然的把對方的麵子下了個徹底,這很顯然就有些過分了,所以夏青會更傾向於用自己的態度傳遞給對方明確的信息,之後該回避回避,該婉拒婉拒,對方是個聰明人的話,心領神會,見好就收,從此大家把這一頁翻過去,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見了麵依舊是你好我好同事友情,那就皆大歡喜了。


  雖然夏青暫時還不太確定紀淵的眼光和品味到底是什麽樣的,但是相信他當初對陳清繪的那種心情,和現在的自己是大同小異的。


  至於後來為什麽紀淵對陳清繪如此冷漠和排斥,估計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麵到底還是沒有能夠實現吧,至於為什麽沒有實現,這種私人的問題,康戈未必知道,夏青也不想問。


  隻不過通過康戈的講述,夏青對於鄭義這個人的印象倒是發生了一些改變。


  原本她從別人那裏聽來的說法,都是說鄭義與紀淵如何感情深厚,多年的同窗之誼,之後又成了一對配合默契的好搭檔,紀淵更是在鄭義出事之後,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打擊,從此以後就拒絕跟其他人一起工作。


  夏青以為鄭義和紀淵會是一對誌趣相投的死黨,就像自己和顏雪她們幾個那樣,不光工作上互相協助,工作以外也互相關心。


  可是從鄭義學生時代和工作之後努力要與紀淵為伍的出發點映射到他的性格和為人上麵去,夏青覺得鄭義很顯然並不是紀淵的同類人。


  紀淵無疑是一個坦蕩的人,盡管他在鄭義出事之後,對周圍的人大多是冷淡而疏離的,但是相處下來也不難發現,即便是表現得很冷,他對周圍人的親疏遠近也依舊可以很直觀的被察覺到,並沒有試圖去遮掩過。


  關心別人的時候,是實實在在的關心,嘴上不多說什麽,行動說明了一切,並且沒有在意過對方回報與否。討厭別人的時候,也是直截了當的,連掩飾都懶得去掩飾,從不曾虛與委蛇,明人暗鬼。


  夏青相信鄭義當初是真的喜歡陳清繪,否則也不可能在旁人都看得出兩個人之間有多大差距的情況下,還臨畢業前去表白,去搏一搏。


  既然他那麽喜歡陳清繪,鄭義應該也會對陳清繪的心之所屬有所察覺,如果他真的那麽無知無覺,便不會有“鐵三角”的形成了。


  那麽真的喜歡一個人,到底是希望對方能夠幸福快樂,還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執念,而在對方追求幸福的道路上設下重重關卡呢?

  話又說回來,鄭義又不是紀淵肚子裏麵的蛔蟲,紀淵對於陳清繪的態度,到底是真的對陳清繪沒有那份心思,還是礙於他對陳清繪表現出來的愛慕所以才壓抑下去,恐怕那個時候鄭義也並不能夠完全斷定,可是他的選擇確實非常的明確——和紀淵呆在一起,用自己表白之後和陳清繪之間的尷尬,在陳清繪和紀淵之間製造一條鴻溝。


  自己被陳清繪拒絕了不要緊,隻要陳清繪和紀淵也沒辦法在一起就好。


  夏青很難去理解鄭義當初的這一係列做法和選擇,都說逝者為大,不好去評價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過去所作所為的是非對錯,但至少夏青可以認定鄭義和自己過去以為的,甚至可能和局裏其他與他共事過的人以為的,並不一樣。


  她腦子裏轉著這樣的念頭,抬眼去看康戈,康戈似乎從她的神態裏也猜到了此時此刻夏青的想法,於是笑嗬嗬的擺擺手。


  “你可別跟我打聽鄭義那個人怎麽樣啊!我跟他不熟,倒不是我對他有什麽看法,主要是人家瞧不上我。”他一邊說一邊擺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為什麽瞧不上你啊?鄭義他……比較喜歡安靜?”夏青覺得有些奇怪,她認識康戈的時間不長,但康戈表現出來的個性真的可以算是老少通吃的那種,所以唯一能夠猜到的緣由就是康戈實在是話太多了。


  康戈用不滿的眼光無聲譴責了夏青幾秒,然後很哀怨的歎了一口氣:“我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事兒實在是不能怪我,主要是鄭義那人呀,他仇富!”


  說完,他還兩手一攤,肩膀一聳,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當中隱隱約約還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看得夏青牙根兒發癢,差一點也產生了一種仇富的情緒。


  “唉,其實鄭義完全就沒必要,”還好康戈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樣子太拉仇恨,很快就收斂起來,一本正經的繼續說,“憑良心說,鄭義這個人的資質其實還可以,中等偏上,如果他不是非要總把自己跟紀淵拴在一起的話,還是挺容易做出點成績來的,偏偏要耍小聰明,動小腦筋,結果你放在60分那一群麵前,80分還夠看,和95分的湊一起了,哪還有你什麽事兒了啊!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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