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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死了算我的

  「高手榜第一?那是什麼玩意兒?」秦綰看著沈醉疏,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真不知道啊?」沈醉疏驚訝道。


  「沒空關心。」秦綰搖了搖頭。


  「好吧,就是上個月底無名閣和武宗才聯手公布的新一期高手榜,你榮登第一——現在江湖上大概都在猜測,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究竟是誰,居然壓過了唐少陵,排名第一。」沈醉疏幸災樂禍道,「你現在要是到江湖上喊一聲我是秦紫曦,找你挑戰的人分分鐘從東華排到西秦。」


  「……」秦綰無語。


  「沈、沈世叔,她真的就是那個秦紫曦?」顧寧結結巴巴地道。


  「這世上只有一個秦紫曦。」沈醉疏笑道。


  「可是……」顧寧一臉的糾結表情。


  他並不是輕視女子,高手榜原本的第一就是個女子,他也挺服氣的。可是,眼前的這個,怎麼看都是個嬌滴滴的名門貴女,高手榜第一?手上連個練武的繭子都沒有,開玩笑的吧?

  「說實話,我也挺不服氣的。」沈醉疏一攤手,牙疼道,「說我不如唐少陵,好吧,我認了。可是,我到底哪裡不如你了?」


  不比顧寧只是第一印象覺得不像,沈醉疏更是親自和秦綰動過手的,這女子確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但比起自己還遠遠不如,就是顧寧,也未必就比她弱多少。


  「原來剛才起你就一副怨婦臉看我是因為這個啊。」秦綰失笑道。


  「怨婦臉……」沈醉疏黑線。


  「切磋不敢說,但搏命,死的一定是你信不信?」秦綰微笑。


  雖然她也不太在乎這個第一的名號,可是既然是師父把她排上去的,那無論如何她也得守住這個榮譽才行。


  「不信。」沈醉疏翻了個白眼。


  要說切磋,他還真頭疼這女子層出不窮的手段,可要拚命,畢竟是個名門閨秀,怎麼比得上真正的江湖人的那種狠勁。


  「哦。」秦綰只應了一聲。


  沒了?沈醉疏抽了抽嘴角,端起茶杯,湊到唇邊,正要喝,目光一轉,卻看見秦綰臉上那種促狹的笑容,心中一緊,想了想,又把茶杯移開了些,小心地將茶水倒了一些在地上。


  「嗤——」石板地面上頓時冒起一陣青煙,竟被腐蝕出一個小洞來,這要是喝下去,豈不是立即腸穿肚爛?


  「你下毒?」顧寧變色道。


  沈醉疏如臨大敵地把那碗毒茶放在桌子中間,給了蘇青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別這麼慣著她行不行?」


  「不慣著她,難不成我慣著你?」蘇青崖一臉的詫異。


  「……」沈醉疏被噎住了。


  重點是這個嗎?完全不對好吧!

  「沈世叔,這位……公子是哪派的高人?」顧寧僵硬道,「聖山毒宗?毒龍谷?」


  實在是……毒藥殺人於無形,就像是沈醉疏的茶,都是從一個茶壺裡倒出來的,誰也沒看見這人是如何下的毒。


  「他是大夫,不是玩毒的。」沈醉疏用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解釋了一句,又回頭道,「蘇青崖,我都差點被你毒死兩次了,真要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啊!」


  「兩次?」蘇青崖一怔,疑惑地看向秦綰。


  「咳咳。」秦綰乾咳了兩聲道,「醉清風。」


  「你用醉清風毒沈醉疏幹什麼?」蘇青崖茫然。


  他留給歐陽慧的醉清風是世上最後一瓶了,原本還以為她是當補藥吃了呢。好吧,事實上是當補藥吃了沒錯,只不過吃之前再利用了一下。


  「誰叫我打不過南宮廉,只好把兩個一起毒了。」秦綰一聳肩,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還好意思說!」沈醉疏怒視她。


  「於是不是解了嗎?」秦綰無辜。


  「所以,關我什麼事?」蘇青崖覺得更無辜,「以後死在你簫下的人,難道都要去找宗元大師報仇?」


  沈醉疏淚奔,這兩個沒人性的,這是同一回事嗎?還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以後你要是快死了,只有在還有一口氣的時候找到我,我救你。」蘇青崖轉回頭來,一臉認真地道。


  「我謝謝你了。」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對一個整日在刀口上打滾的江湖人來說,得到蘇青崖這個承諾,幾乎等於是多了一條命。沈醉疏知道他是好意,不管他是看自己順眼了,還是看在秦綰面上才說的這話,可是,明明是善意,不要說的好像是在詛咒自己好嗎?


  「於是,這位是……神醫蘇青崖?」顧寧咽了口口水,臉色發白。


  「嗯。」沈醉疏無所謂地點點頭。


  顧寧得到了確認,臉上的神色更加好看了。


  怪不得沈醉疏說他是大夫,可是……見鬼的大夫!動不動就給人下毒的,算是什麼大夫啊!


  秦綰拿起茶壺晃了晃,發現已經沒有茶水了,順手就端起了沈醉疏放在中間的那碗茶,倒進自己碗里。


  「有毒。」顧寧下意識地道。


  「我比你清楚好嗎?」秦綰好笑道。


  然後顧寧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那碗毒茶喝得乾乾淨淨,咂咂嘴,居然還評價道:「苦了點,不是說毒藥都該是無色無味嗎?」


  「哪來這麼多無色無味的極品。」蘇青崖不以為然。


  再說,他又不是真想毒死沈醉疏,隨便下點毒嚇唬人而已,真要下個無色無味的,萬一沈醉疏直接就喝下去了,還得麻煩他來救。


  「好了,我們走吧。」秦綰起身道。


  「小姐,馬?」荊藍疑惑道。


  要帶上顧寧的話,馬匹明顯就少一匹了。


  「讓一匹給顧少俠吧。」秦綰隨意道。


  「是。」荊藍迅速收拾好東西,自己和蝶衣共乘,讓了一匹給顧寧。


  「謝謝。」顧寧道。


  「還有,這個收好了,我家小姐不缺錢。」荊藍隨手就將那錠銀子丟回他懷裡。


  「那個……對不起。」顧寧也不禁臉上發紅。


  丟人丟大了……下意識地,他看了沈醉疏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祈求。


  千萬、千萬不要告訴他那個古板的爹啊!


  不過話說回來,最循規蹈矩的謙謙君子顧月白,居然和最疏狂不羈的風流浪子沈醉疏是至交,也夠讓人大跌眼鏡的了。寧王府的馬匹都是上選的好馬,果然,天黑的時候就趕到了古縣。


  「我們連夜進城嗎?」顧寧迫不及待道。


  「不是告訴過你進不去了嗎?」沈醉疏無語道。


  「說是叛軍,其實就是剛放下了鋤頭的老百姓而已,十幾萬人也不可能擠在一塊兒,我們有好馬,隨便一衝就衝過去了啊。」顧寧爭辯道。


  「你衝過去了,人家敢開門放你進去?」沈醉疏道。


  「翻牆啊!」顧寧奇道,「沈世叔,你沒事吧?」


  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敢弄死我的馬,信不信我弄死你?」秦綰面無表情地說道。


  「……」顧寧想說不就是一匹馬么我賠你,但一眼看到沈醉疏那種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小姐,我們去大營嗎?」荊藍問道。


  秦綰還沒回答,卻見幾個穿著同樣衣服,背著長劍的男女向著古縣走過去,邊上和他們一起的一隊人似乎還不習慣隊列,排得歪歪扭扭的,武器也各種各樣,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右臂上扎著一塊紅布。


  「那是……叛軍?」荊藍遲疑道。


  「那幾個好像是天劍門的人?」沈醉疏皺眉。


  「就是天劍門的人。」顧寧道,「為首的那個是天劍門主的大弟子西門遠山,我以前和他打過一次照面,不會認錯的。」


  「他們怎麼和叛軍在一起?」沈醉疏皺了皺眉,臉色很不好看。


  「這個……」顧寧偷看了他一眼,雖然有些意見,但他畢竟和沈醉疏也沒那麼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顧少俠是不是覺得,官逼民反,天經地義,那西門遠山要是幫助叛軍打開古縣糧倉,還是好事一樁?」秦綰開口道。


  「我可沒這麼說。」顧寧趕緊搖頭。就算這麼想,至少他也知道,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很顯然,你同情這些叛軍。」秦綰指出道。


  「我不該同情嗎?」顧寧反問道,「要不是沒飯吃,實在要餓死了,誰會願意干這種要殺頭的事。」


  事實上,要不是他怕妹妹顧星霜被牽扯進去,雖然不至於來幫助這些叛軍,但內心確實更偏向他們一些的。


  「你同情他們,然後他們打破古縣,搶了糧食,於是城內的百姓餓死了,這算誰的?」秦綰問道。


  「這……」顧寧語結,頓了頓,又道,「那也都是朝廷的錯,誰叫他們不好好放糧賑災的。」


  「閉嘴!」沈醉疏臉色一變。


  他對雲州的官員當然沒有好感,對於京城的皇帝大官,也沒什麼感覺,但這些日子跟著秦綰,她和寧王為了災情做了多少,沈醉疏都看在眼裡。不能因為江湖中人天生和朝廷不對盤,便抹煞了他們全部的功績。


  什麼都是朝廷的錯——朝廷確實有錯,但江湖中人肆意妄為,又豈是全對?

  「沈世叔,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說話口氣好像我爹啊。」顧寧鬱悶道。


  「放屁!本公子還青春年少,紅顏知己無數,哪會有你這麼大的兒子!」沈醉疏瞪他。


  「小姐。」說話間,荊藍已經去打聽了一圈消息回來,臉色微微有些沉重。


  「怎麼了?」秦綰道。


  「古縣外聚集了很多江湖人,說是要幫助這些亂民打開古縣,分糧食。」荊藍沉聲道。


  「胡鬧!」秦綰一聲低斥,又狠狠地瞪了沈醉疏一眼。


  「又不是我!」沈醉疏真心冤枉。


  「你敢說你沒想過!」秦綰道。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錯了好嗎?」沈醉疏苦笑。


  「小姐,古縣城牆不高,要是有那些江湖人幫忙,直接半夜翻牆進去,殺散守衛打開城門也是分分鐘的事,怎麼辦?」荊藍著急道。


  秦綰沉默不語。


  「不然,我去勸勸?」沈醉疏提議道。


  「沒用的。」秦綰搖頭,又道,「走吧,先會和了再說。」


  「嗯。」沈醉疏嘆了口氣。


  他何嘗不知道這事極難勸說,說不定那些俠士還以為他被朝廷給收買了呢。


  「顧少俠自便吧。」秦綰轉頭,又道,「既然那些叛軍招收江湖中人,顧少俠又和那西門遠山有舊,想必可以平安到達古縣。」


  「那你們呢?」顧寧下意識地問道。


  「我們有事做,沒空帶著你。」秦綰揮揮手道,「只不過,顧少俠最好是直接想辦法進古縣找到令妹,不要做多餘的事,要不然,刀劍可無眼。」


  「知道了,我也就是說說,真要參合這種事,回去還不被我爹打死啊。」顧寧聳了聳肩。


  「你記住就好。」沈醉疏道。


  「知道啦。」顧寧把馬還給荊藍,順著之前天劍門的方向追了上去。


  秦綰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這才帶人向著駐紮在不遠處的軍營而去。


  「什麼人?」守門的士兵警惕地道。


  「長樂郡主秦綰,我要見寧王。」秦綰一揚令牌,乾脆地道。


  「郡主?」士兵一愣,狐疑道,「這個,非常時期,請郡主稍等,小的前去通報寧王殿下。」


  「有勞。」秦綰點點頭,反而放下了心。


  軍紀森嚴,舉止有度,看來領軍的主將應該還不錯。


  很快的,營里就喧鬧起來,李暄帶著朔夜和莫問親自迎了出來,後面跟著那個誠惶誠恐的士兵。


  媽呀,這還真是位郡主,是金枝玉葉啊!


  「來了?」李暄道。


  「嗯。」秦綰翻身下馬,也不廢話,沉聲道,「我這裡有叛軍的消息。」


  「跟我來。」李暄立即道。


  「好。」秦綰將馬匹交給士卒,帶人跟著他走進了大帳。


  「王爺。」大帳里一位三十多歲,看起來很是儒雅的將軍正在研究地圖,見狀趕緊站起來,臉上卻有驚訝之色。


  軍營重地,什麼時候能有女子自由出入了?


  「這位是這支軍隊的主將展破軍將軍。」李暄很乾脆地道,「長樂郡主帶來了叛軍的消息,本王請展將軍一起聽一聽,免得一會兒再說一遍。」


  「長樂郡主?」展破軍還來不及驚訝,聽到後面半句,趕緊肅容道,「郡主請說。」


  秦綰點點頭,示意荊藍將打聽到的事說了一遍。


  「這麻煩可大了。」展破軍頭疼道,「那些江湖人高來高去的,打開城門不難,要是還有多事的拿端王殿下做人質,麻煩就更大了。」


  「展將軍,本郡主卻覺得,這事不簡單。」秦綰沉聲道。


  「怎麼說?」展破軍疑惑道。


  「江湖中人固然不把朝廷放在眼裡,但和普通百姓也很疏離。要說順手幫一把,或許還有可能,但如此大規模有組織的行動,沒人在其中串聯絕不可能。」秦綰斷然道。


  「背後有人推波助瀾。」李暄一針見血。


  「北燕?南楚?還是西秦?」展破軍沉吟道。


  「我東華內部也不是沒有內患。」秦綰搖了搖頭。


  「先應付過眼下的事再說。」李暄轉頭道,「展將軍,不能等下去了。」


  「是,王爺。」展破軍點點頭,「末將立刻命人調集軍中全部的弓箭手待命。」


  「順便給本郡主找幾張好弓來。」秦綰緊接著說道。


  「是。」展破軍楞了一下,但看看她身後的沈醉疏,明顯是高手風度,也就瞭然地點點頭。


  「給本王也弄張好弓來吧。」李暄也道。


  「是,王爺。」展破軍道,「王爺武功高強,弓箭營就交給王爺,末將帶領步兵營衝散亂軍如何?」


  「可以。」李暄點點頭。


  那些江湖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普通士兵應付起來確實費勁,必要時候,他也做好了親自出手的準備。


  展破軍一抱拳,也不多說客套話,大步走出去安排軍隊。


  「這人不錯,怎麼還是個雜牌將軍?」秦綰一挑眉。


  「他是前恭親王舉薦的人。」李暄看了她一眼才道。


  「……」秦綰汗顏,感情這將軍和她還該有仇來著,若非她扳倒了二皇子,以展破軍的能力,也不至於一直窩在這小地方不得升遷了。


  「其實,上面也知道,他能力是有的,不然也不敢派他來救端王。」李暄又道。


  「那個……」沈醉疏終於忍不住道,「今晚要怎麼辦?」


  「沈大俠不是都聽到了嗎?」荊藍挑眉,揚聲道,「弓箭營,萬箭齊發,敢開城門的,有一個射一個,有兩個死一雙!」


  沈醉疏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知道那些人做的不對,但極有可能,也是被有心人給煽動挑撥的,都是江湖同道,似乎有點兒於心不忍。


  「算了,你留在營中吧。」秦綰嘆了口氣道。


  「不,我和你們一起。」沈醉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你確定自己沒問題?」秦綰看著他。


  「嗯,沒問題。」沈醉疏點點頭,一臉的鄭重。


  他想做點什麼,做點真正有用的事,而不是渾渾噩噩地越幫越忙。


  很快的,軍隊集結完畢,展破軍還親自送來了一堆最好的弓箭供李暄挑選。


  李暄挑挑揀揀一番,自己留了一張,也選了一張拋給秦綰:「這個比較適合你。」


  「嗯。」秦綰也沒試,直接就掛到了身後,順手拿了兩個箭囊,總共六十支箭。


  「郡主會用弓箭?」展破軍驚訝道。


  「嗯,學過。」秦綰點點頭。


  邊上,沈醉疏和荊藍、蝶衣都各自挑選了合適的弓箭在手。這種戰鬥,任何武器都沒有弓箭好用。


  「出發吧。」李暄沉聲道。


  「是!」展破軍見狀,也只能先按捺下心底的疑惑。


  「我們也走吧。」李暄沉吟了一下,又道,「沈兄武功雖高,但上戰場恐怕也是第一次,還請注意不要亂跑,弓箭不會認人。」


  「明白,我跟著她。」沈醉疏不以為杵,爽快地指了指秦綰。


  「好,走。」李暄道。


  寧王府的五百親衛自然也都是弓馬嫻熟,人人能開硬弓,加上展破軍抽調的弓箭營,合計一千五百人,要是一起開弓,也確實能做到萬箭齊發,鋪天蓋地了。


  展破軍帶著步兵營已經開始衝擊叛軍,吸引注意力,正好,叛軍也希望他們如此,以便讓那些高手趁亂去開城門,兩方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打得不亦樂乎。


  「動手了。」趁著夜色埋伏在一邊的李暄低聲說了一句。


  果然,他話音未落,卻見幾條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城牆下。


  古縣的城牆大約十米的高度,加上年久失修,外牆有些地方被雨水侵蝕得坑坑窪窪的,如今卻正好成了施展輕功的落腳點。至少,來這裡的江湖人不管武功高低,飛上城牆肯定沒有問題。


  「放箭。」秦綰閑閑地說道。


  寧王府的衛隊聞言,立即射出了手裡的箭,弓箭營雖然因為發號施令的不是寧王而反應慢了一拍才實行,可就是這慢了的一拍,卻剛好形成了兩段射。


  那幾個剛剛施展輕功的黑衣人拍飛箭支,可下一批立刻到來的羽箭卻讓他們沒有了反應時間,一岔氣,只能紛紛落回地面。


  秦綰站在李暄身邊,見狀才慢條斯理地拿起弓箭。


  李暄曾在思忘崖上見過她用弓箭對付庄別離,明顯是練過的,倒沒有沈醉疏那般驚訝。


  「就你了。」秦綰忽的一笑,一鬆手,箭已離弦。


  這時候,後面的軍士還在不停地射箭,秦綰的箭雖然帶著呼嘯的風聲,但混在鋪天蓋地的箭雨中,又是黑夜,等發現時卻稍微晚了點。


  西門遠山也是一劍磕在箭上,才感覺到那力道不同尋常,但也來不及加重手勁,急切之間,只能猛地一縮脖子。


  「嗤——」羽箭挑飛了他束髮的頭巾,深深扎進了城牆。也幸虧擋了那一下,羽箭儘管沒被挑飛,但終究是改變了方向,稍稍往上傾斜了一點,要不然,直接就正中腦門了!

  「大師兄,沒事吧?」旁邊兩人趕緊一邊挑箭,一邊靠攏過來。


  「沒事,你們小心,有高手混雜在其中。」西門遠山也出了一身冷汗。


  千鈞一髮啊。


  「真遺憾。」秦綰嘆了口氣。


  「怎麼說也是天劍門的繼承人,沒那麼容易被你一箭爆頭吧。」沈醉疏道。


  「我只想告訴你,我好像看見顧寧了。」秦綰放下弓,轉頭道。


  「這混蛋,不是告訴過他別參合嗎!」沈醉疏暴跳如雷。


  秦綰微微皺眉,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等我一下。」沈醉疏抓了抓頭髮,一臉的煩躁。


  「本王能讓人盡量避開你,但誤傷也沒辦法。」李暄提醒道。


  「我知道,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事為難王爺。」沈醉疏爽朗地一笑,施展輕功掠了過去。


  「白痴。」秦綰嘆了口氣,只得趕緊傳令下去,盡量避開沈醉疏射箭,不過一千五百人的軍隊,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不誤傷,幸虧沈醉疏穿著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倒很是顯眼。


  其實顧寧也很鬱悶,他只是想借個路而已,誰知道這些人當夜就要行動,他被西門遠山一拖,也來不及了,只能跟著一起出發,想著兩不相幫,只溜進城內就算。


  然而,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官軍顯然是早有準備,竟然布置了大量弓箭手來對付他們,根本就是江湖高手的剋星!沒見當初高手榜第一的歐陽慧都沒逃脫箭陣嗎?

  就在這時,一條白影飛掠而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一腳踹飛。


  「阿寧!」西門遠山趕緊移過來。


  然後,幾人才發現,隨著這人的出現,箭雨竟然稀疏了不少。


  「你要氣死你爹不成?」沈醉疏咬牙切齒。


  「沈世叔……」顧寧一臉的尷尬,說不出話來。畢竟,兩個時辰前分手時,他還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參合這檔子事的。


  「你是……七絕公子沈大俠?」西門遠山又驚又喜。


  沈醉疏在高手榜上排名第三,可以說是一大強援了,雖然聽他的口氣是不贊成的,但顧寧和他的關係顯然不淺,怎麼也不能不管吧!


  「西門遠山?」沈醉疏挑眉。


  「是,我……」西門遠山剛一開口,就覺得眼前金星亂轉。


  「揍的就是你。」沈醉疏抬起玄鐵簫扛在肩膀上,冷然看著他。


  雖然他和顧寧認識不到一天,但顧月白卻是有事沒事就跟他炫耀兒子,所以他對顧寧的了解一點兒都不少。顧寧答應了他又沒做到,多半就是被西門遠山給算計了。


  「沈世叔……」顧寧尷尬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就你那點腦子,也就被人騙的份,你爹看起來老實,其實比你難搞多了。」沈醉疏斜睨他。


  顧寧大汗,要不要這麼鄙視他啊?


  「嗡——」一支羽箭帶著呼嘯的風聲從沈醉疏背後而來。


  「沈世叔,小心!」正對著這邊的顧寧一聲急呼。


  「要小心的是你!」沈醉疏一腳踹翻他,正好幫他避開一支流箭,自己卻紋絲不動。


  他很清楚身後的人是誰,要說軍士射偏還有可能,可秦綰能射偏?


  果然,羽箭幾乎是擦著他的耳邊飛過,猛地釘入地面。


  眾人默然了……


  西門遠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煞白的。


  實在是……這箭就插在他兩腿之間的地方,尾翎還在微微顫動,這要是再往上一寸……


  作為一個男人來說,實在光是想想那個後果就不寒而慄。


  「噗——」沈醉疏綳著的臉終於沒忍住,笑了個前仰後合,在這戰場上特別引人注意。


  「沈醉疏!你再不趕緊的,信不信我射你屁股!」後面傳來一聲冷哼。


  「喂喂,姑娘家的,說話別那麼粗魯!」沈醉疏黑線。


  這真是個名門貴女嗎?簡直比江湖兒女都不拘小節,也虧得那位王爺居然想娶她當王妃!


  「嗤——」回答他的是一支釘在他腳邊不足一寸的羽箭。


  「好吧好吧。」沈醉疏嘆了口氣,目光再落在西門遠山身上就嚴厲起來。


  「沈大俠莫非也要做朝廷的鷹犬嗎?」西門遠山站起來,神色有些緊張。


  「我並不喜歡這個朝廷。」沈醉疏搖了搖頭,「辦事效率太慢,貪官污吏橫行,看著有時候都想揍人。」


  「那?」西門遠山眼中浮起一絲希冀。


  「但是,總有一些人一直是在努力的,比起你們幾個蠢材好了一千倍!」沈醉疏瞬間變了臉色,玄鐵簫一抽,直接把人放翻。


  他武功本就高出一大截,手裡還拿著神兵利器,普通刀劍磕著碰著就斷,加上後面神出鬼沒的羽箭,終於,除了顧寧是被他用腳踹的,其他人全部挨了他一簫,偏生還都打在腿上……


  當然,在場並不止是天劍門的人,只是另外方向,自然有箭雨伺候。


  「沈世叔,這要出人命的。」顧寧擔憂道。


  雖然箭雨沒有往這邊來,但萬一下一刻就過來了呢?腿上受傷無法施展輕功,就更避不開了。


  「死了算我的!」沈醉疏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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