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 男兒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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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此時卻皺了皺眉,神色中帶有一股淡淡的擔憂,道:“青丘國距離此處十分遙遠,即便用禦空術趕路,沒有長達數天的跋涉,也是決計到不了的。你的父母會同意你出門遠行,數十日不歸嗎?而且即便是到了那裏,也未必就能讓我恢複記憶,路途當中也許會遇到許多的危險,我們能應付得了嗎?”
“不去試一試又怎麽知道沒法幫你?我去想辦法征求父母的同意,讓他們允許我外出曆練。而路途上的危險便都交給我來處理,練了這麽多年的功夫,總該是測試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時候了。”祁劍的這一番話令朱顏頗為感動,眼圈頓時微微發紅,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
“祁哥哥,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今年已經是我作為小顏‘主人’的第十個年頭了,我要是對你不好才顯得不正常罷。”祁劍以戲謔的語氣調笑道。
朱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你這人真是幽默,不管心情如何,隻要聽你開口說話,無論是誰,都會笑出聲來。”
“你這應該是在誇獎我罷?”祁劍大大咧咧地傻笑道。
“當然了,不是誇你還能是罵你呀?”朱顏嬌嗔道。
還沒待祁劍再次開口,朱顏便以無比認真的口吻說道:“祁哥哥,如今你為我所付出的一切,來日小顏一定會加倍奉還的。”
祁劍一聽到這句話,麵上立即故意露出了一副“陰險狡詐”的模樣,笑著“調戲”道:“哇,果然做好人就是有好報啊,這位姑娘難道是要以身相許嗎?”
然而朱顏也是毫不示弱,麵上現出一抹嫵媚的神色,嬌聲道:“這位公子若是不嫌棄奴家的蒲柳之姿,奴家自然是悉聽尊便了。”
“行了,小顏,你祁哥哥受不了你的媚術。我現在就去找我父親談一談,你就待在我的房間裏不要出去,免得被他人發現你的存在。”祁劍囑咐道。
見朱顏向他頷首示意,祁劍便安心地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向父親每日用來晨讀的書房走了過去。
到了書房門前,祁劍輕輕地敲了敲門,隻聽裏麵有一道低沉而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
“請進。”
聽到父親的聲音後,祁劍便推門走入了書房之內。隻見一位相貌與祁劍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端坐於書桌後方,從他雙目之中透出的兩道精光可以看出其修為頗為深厚。
此人正是當今尚武堂的掌門——祁雲飛。
祁雲飛見到走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麵上不禁升起一絲疑惑,沉聲問道:“你今日怎麽沒有去樹林之中修煉?來我這裏做什麽?”
“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需要與父親商量。”祁劍正色道。
“你能有什麽事要與我商量的?難道是看上了哪位女弟子不成?”
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一看,果然是有幾分道理,這父子倆說話的
方式就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的喜歡插科打諢。
“父親,我可不是過來與你開玩笑的。我是真的有事要與你商討。”
見兒子的語氣的確是認真的,祁雲飛便收起了玩笑的心態,問道:“你想要跟我談些什麽?你長這麽大,好像還從來沒有跟我商量過事情。”
“父親,我想要離開蓬萊,出去曆練一番。”
“什麽?你要離開蓬萊?這明顯是在開玩笑罷。”祁雲飛麵露震驚之色,道。
“父親覺得我有必要和你開玩笑嗎?”祁劍正色道。
“既然如此,你總要告訴我出去曆練的理由罷。”祁雲飛的神色此時終於徹底認真了起來。
祁劍雲淡風輕地回答道:“理由再簡單不過了,我自從五歲開始修煉,直至今日,已經整整十七年了。如今尚武堂的劍術與心法,我已盡數掌握,在這裏已然沒有什麽可以令我繼續成長的空間。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離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離開父母的保護,獨自前往大陸上的其他所在。開闊自己的視野,提升自己的閱曆,增長自己的見識。在摸爬滾打之中,尋求再一度的成長,那將是身體與心靈的雙重升華。這才是我現在應當去做的事,隻在原地踏步,終將一事無成。”
“外麵的世界困難重重,危險也是無處不在。沒有我與你母親陪在你身邊,你確定可以獨自去麵對?”祁雲飛以告誡的口吻向祁劍勸說道。
“為什麽不能?男子漢大丈夫,如果不能獨當一麵,那這六個字還有什麽意義?”祁劍義正言辭地說道。
祁雲飛聞言歎了口氣,道:“你終於長大了。以你好強的性子,我早就猜到你會有這樣的要求,如今你自己提出來,我也算不上太過驚訝。你說得確實有道理,堂堂男兒,是應該獨自在江湖之中闖蕩一番。”
祁劍麵上露出喜色,笑道:“那父親的意思就是同意讓我出去曆練了是罷。”
祁雲飛頷首道:“這時候阻止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會去勸說你母親的,你不必擔心。”
祁劍此時十分欣喜,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高聲道:“謝父親成全。”
祁雲飛擺了擺手,道:“好了,不必客氣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可不能太快了,要讓你母親有些心理準備。”
“那就定在一周之後,父親覺得如何?”祁劍思考了片刻後應道。
“好,那便先定在一周之後罷,話說回來,你有確定好這次要前往遊曆的地方了嗎?不會是盲目地四處流浪罷。”祁雲飛問道。
祁劍微微一笑,道:“怎麽可能!你的兒子怎會如此莽撞,若是還未定下計劃,我又何必現在便來找父親商談。這次旅途的目的地,我一早便想好了。”
“說來聽聽。”
“父親應該聽說過大陸上的三大桃源仙境罷。”祁劍反過來向祁雲飛問道。
“當然聽說過了,而且其中一個地方我還親自去過。北俱蘆洲聖跡嶺、南贍部洲青丘國、以及我曾經去過的東勝神州三清山。”
頓了一頓,又道:“你難道是想去三清山遊曆一番後回來?”
祁劍搖了搖頭,道:“那裏也太近了些,往返也不過十數日時間,這樣就失去了曆練的意義了。”
“那你待如何?”
“自然是選擇一個頗具挑戰性的地方了,我的目的地是南贍部洲的青丘國。”
“什麽?你要去青丘國?”祁雲飛聞言身子一顫,似是被祁劍的決定嚇到了一般。
“去青丘國有什麽不妥嗎?”祁劍一臉茫然地問道。
“孩子,父親不得不勸你一句。南贍部洲是最不適合人類居住,也是對人類最為危險的一大洲。究其原因是因為南贍部洲的靈脈,從太古時期開始便因不知名的原因而被汙染,導致那裏充斥著蘊含雜質的靈力。這種靈力雖然會令靈長類生物更容易增長修為,卻也會令他們的性格在潛移默化之中變得比平常更加凶暴。在南贍部洲,花草樹木皆可為妖,而且大部分都會主動襲擊靠近的其他生物,可謂是凶險異常。所以你還是再考慮一番之後,再做決定比較好。”
祁雲飛在說這一番話時,臉色有些凝重,對祁劍的選擇似是有些許不滿。
祁劍沒有直接回應父親的勸誡,而是好奇地問道:“既然南贍部洲的靈脈已均被汙染,那為何青丘國的白狐一族沒有受到影響,聽說他們的性格似乎與常人並無二致。”
“白狐乃是極為稀有的靈獸,也許生來就對靈脈中所包含的雜質有一定的抗性也說不定。這些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祁雲飛答道。
祁劍頷首道:“的確有可能像父親說的一樣,不過這也證明不是所有南贍部洲的生物,都是具有攻擊性的。父親,既然我要求出去曆練,那便自然會遭遇危險,不然曆練的意義何在?我向父親保證,絕不會故意將自己置入險境,你若是不相信我,那也沒辦法了。”
祁雲飛又是長歎了一聲後,道:“你都已經二十二歲了,早就是一個成人,你自己做的決定,沒有任何人有權力將其否決,即便是我也不能。如果你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在南贍部洲生存的話,就大膽的去,我絕不會阻攔你。隻是你要前往南贍部洲這件事,絕不能讓你母親知道。我也會盡量瞞著她,告訴她你去了其他地方。不然一旦讓她知道了,你是決計去不成的。”
“母親的脾氣我知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她說的。”
“你還有什麽事要和我講嗎?若是沒有就快去練功罷,現在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那我先去了,父親不要忘了和母親好好談談。”說完祁劍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祁雲飛看著祁劍的背影,苦笑道:“兒子翅膀硬了,也該是展翅高飛的時候了。我這做父親的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