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難不死

  趙鄂派人將薛婉清領到醫館的門口,薛婉清剛走進醫館,就看到顧簡書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簡書!”


  薛婉清趕忙走上前,看著顧簡書渾身上下血淋淋的樣子十分心疼。


  顧簡書正在發著高燒,迷迷糊糊間聽到薛婉清的聲音,艱難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薛婉清在病榻邊坐下來,想查看顧簡書的傷勢,卻無從下手,隻能默默地掉眼淚。


  “簡書,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顧簡書想起之前的趙振,淡淡地說:“趙家的人。”


  薛婉清一愣,若是州府提審,顧簡書肯定會說是官府的人,既然特別強調是趙家的人,想必……


  把顧簡書打成這副模樣的人並無官職,隻是仗著當官的家人仗勢欺人罷了,這個人……肯定就是趙振了。


  薛婉清心中冷笑,還沒給顧簡書定罪,就這麽著急把人打成這個樣子,所謂律法,還真是可笑。


  見顧簡書掙紮著想起來,薛婉清急忙扶著他,說:“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說,娘先帶你回去。”


  顧簡書愣了一下:“回去?”


  薛婉清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州府大人已經相信你的清白,可以暫時放你回去了,仔細算的話,還是你小子命好啊。”


  薛婉清將袖中的令牌交到顧簡書手上,說:“你為何會有常寧王的令牌?沒想到你竟跟常寧王也認識。”


  “州府大人發現了這枚令牌,知道咱們跟常寧王有關係,所以才決定徹查此事,也命人下令放了你。”


  顧簡書想起之前在城郊茶攤上遇到的大叔,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常寧王,他咳嗽了幾聲,將那天在路上遇到常寧王的事,簡單說了個經過。


  薛婉清思忖道:“這麽說的話,給徐春城令牌的人,肯定就是尚書大人韓振了。”


  她欣慰地笑了笑:“這也是你們兩個好心,才能獲得此種機緣,還陰錯陽差救了你一命。”


  顧簡書想起之前在牢獄中的遭遇,若不是這枚令牌掉出來,他肯定早就死了吧?


  薛婉清將顧簡書接回到客棧中休息,考慮到顧簡書受傷嚴重,需要補養,還特意從街上買了點補養品。


  薛婉清回到客棧,就向客棧的老板借了廚房,下廚給顧簡書燉了一鍋人參雞湯。


  分量多,香味足,饞的顧簡書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些天在牢獄中,他每天吃糠咽菜的,最想念的莫過於薛婉清的廚藝。


  薛婉清盛了一碗雞湯給他,替他撇去上麵的油花:“慢點喝,有點燙。”


  顧簡書吃完飯,臉色終於顯得紅潤了一些,正靠著床休息時,外麵傳來喊聲——


  “簡書!簡書!”


  徐春城闖了進來,見顧簡書真的被釋放出來了,可把他高興壞了。


  “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鄭大山和許逸也跟在他後麵進來,顧簡書看到他們,不由眼中犯熱,心裏暖暖的。


  “姨夫,許大哥,還有徐兄,謝謝你們。”


  以前的顧簡書眼高於頂,總是冷眼旁觀著別人,覺得這個世上,隻有自己和妹妹才重要,別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可是這次經曆過大劫,方才明白原來有這麽多人為自己奔波。


  顧簡書撐著身體坐起來,拱手道:“諸位今日恩情,顧簡書沒齒難忘,日後必會謹記。”


  鄭大山是個老實人,對書生這種繁文縟節不懂,很是不好意思地伸手說道:“這有啥啊,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家裏人出事,咱們能當做沒看到麽?你既然叫我一聲姨夫,我就得能對得起你這聲姨夫才成。”


  “簡書,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徐春城則一屁股坐在顧簡書床邊,想拍他的肩膀,卻注意到他的傷勢,又悻悻然收了回來。


  “簡書,聽說趙大人已經答應幫你重審此案了,想必很快就能還你清白了。”


  顧簡書卻很憂慮:“可如今人證物證都對我不利,要該如何做,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薛婉清冷冷一笑:“解鈴還須係鈴人,當然是從源頭開始查起了。”


  因顧簡書受傷,趙飛宇的案子也沒有了結,他們無法離開,隻能暫時在客棧中住下來。


  以前在南坪縣的時候,薛婉清還覺得自己賺了不少錢,可真正到了州府,才明白何為井底之蛙。


  在這個地方,每天花錢就跟流水一般,但……隻要簡書平安沒事就好了。


  她將顧簡書吃剩的碗拿去廚房中清洗,剛回到客棧房間,卻有店小二來通知她,說有人找她。


  薛婉清有些疑惑,這個時間,誰會來找她啊?


  薛婉清走出客棧,卻看到張根花和劉四水守在路口,一看到他們,薛婉清立刻迎了上去。


  薛婉清著急問:“四水哥,劉嫂子,你們怎麽來了?”


  劉四水和張根花說道:“我們給你送東西來了。”


  他們兩個將厚厚的布包交給薛婉清,薛婉清一陣疑惑:“這是……”


  張根花說道:“咱們村子的人聽說簡書出事,就各家各戶簽字畫押弄了個萬民請命書,希望能幫到簡書。”


  劉四水也說道:“不僅咱們村子的人,你大姐他們村子,還有你三妹他們村子,城裏酒樓附近的住戶也都有不少簽字的。”


  “簡書是個好孩子,我們絕不相信他會殺人的!”


  薛婉清看著布包裏密密麻麻的簽字和指印眼睛發酸,張根花一見她哭了,頓時慌神:“咋了?妹子,你別嚇唬我,可是簡書出了啥事兒啊?”


  “沒有沒有……”


  薛婉清將布包緊緊地摟在懷中,說道:“簡書他很好,州府大人已經答應重審此案,暫時先把簡書放出來了。”


  薛婉清引著劉四水和張根花去見顧簡書,一看到顧簡書渾身血淋淋的樣子,兩人都唉聲歎氣。


  “真是作孽哦,咱們簡書好好的秀才郎,本該是天大的喜事,早就攤上這麽大的禍事啊!”


  張根花氣得不行:“這城裏的人咋就這麽不講理呢,案子都沒查清楚呢,就把咱們孩子打成這副模樣!”


  薛婉清微微歎氣:“所幸現在州府大人已經冷靜些,願意相信簡書的清白,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提到秀才郎,薛婉清忽然想到什麽,問:“鄭天揚現在怎麽樣了?”


  薛婉清走後,經過村人幾次吆喝,幾乎全縣城的人都知道是鄭天揚出麵作證,導致顧簡書被抓的。


  張根花氣得不行:“那個白眼狼現在過得可滋潤呢!頂了簡書的名字當上了秀才,如今還要娶親了!”


  薛婉清想起秋霞苑的那位思思姑娘,自從杜四娘的青樓被燒了以後,她就沒見過思思姑娘了。


  如今鄭天揚功成名就,成了秀才郎,可不雙喜臨門了?

  張根花卻很是氣憤地說道:“哪兒是那個秋霞苑的思思姑娘啊,鄭天揚要娶的人,你也認識,就是林家布莊的那個林胭脂啊。”


  薛婉清愣了一下,這倒是從未想到過的,她記得林胭脂喜歡的人是古小武來著。


  張根花拉著薛婉清坐下來,說:“那個林胭脂,自從你上次教訓她,讓她身敗名裂以後,林掌櫃想盡辦法給她說媒,都沒人肯要她。”


  “這不,鄭天揚頂了簡書的名兒,考上了秀才,心氣高兒了,腰杆也直了,就跟林家攀上這門親戚。”


  “那思思姑娘到底是出身煙花之地,鄭天揚現在成了秀才,還怎麽肯要她啊?”


  薛婉清卻從中提取出關鍵性的線索,鄭天揚以前跟林家毫無關係,即便想攀上這門親戚,也沒有門路啊。


  除非……


  他們之間在訂婚之前,就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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