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及笄（三）
王貴妃和蕭妃早就不知道被聖上拋之腦後，朝堂的一舉一動影響到後宮，太子得寵，皇后也跟著受寵，齊玉嫻已經加封為一品郡主，聖上賞賜二十大箱子的寶貝，足見聖上對她的寵愛。後宮和朝堂緊密聯繫在一起，所以上門的賓客特別多，當然也有不請自來，總不能趕著客人離開，來者是客，都要招待。
周氏和明氏兩個人天還沒有亮就起床，府上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再三的確定，廚房一定不能馬虎。「二弟妹，今日廚房都交給你了，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再三的叮囑明氏，明氏認真的點點頭：「大嫂，你就把心放到肚裡去。我知道，我會盯著廚房，不會出任何差錯，大嫂，我保證！」
但願真的如明氏所說的一樣，不會有差錯，各自分工。齊玉嫻早就想起，昨夜幾乎一夜未眠，長平郡主伸著懶腰：「嫻兒，起了。」轉身笑臉相迎，「姐姐，嫻兒聽你的便是。」丫鬟伺候兩個人梳洗打扮，周氏扶著老太君坐到大廳，「你去嫻兒的屋裡看看嫻兒有沒有準備好，賓客都來的差不多了。」
現在就等著威遠侯府的白氏等人來，陳氏去世八年，也該解怨。在馬車上，白氏冷淡的掃視身邊的楊氏一眼，楊氏低著頭不去理睬白氏。威遠侯私下跟楊氏說的很清楚，陳軒的親事他們夫妻兩個人就能做主。還有李氏在背後撐腰，白氏就算不願意，反對，也沒有用。況且現在白氏也並沒有反對陳軒娶梁明珠進門，梁明珠出身高貴，不比齊玉嫻差到哪裡去。
重點陳軒本身不喜歡齊玉嫻，偷偷的告訴威遠侯和楊氏，宋南冬喜歡齊玉嫻。很想娶齊玉嫻，還為齊玉嫻打著酒樓的客人。楊氏倒是想跟吳氏說說，分享一下。林氏曾經跟陳氏是閨中密友，想必定然想要兒子宋南冬娶齊玉嫻。那就要看宋南冬有沒有這個本事，齊玉嫻可不光光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是清寧郡主。
楊氏不想娶齊玉嫻做兒媳婦，也不希望林氏娶到。尤其宋南冬還比不上陳軒，稱兄道弟又能如何？跟梁明達倒是可以，要不然的話，楊氏也不會任由陳軒做梁明達的三弟。「楊氏，今日老身不管說什麼，你都不要管，記住沒有！」有些話白氏要先說好，省的楊氏不知道分寸。
這是何意，楊氏下意識的抬頭盯著白氏，笑著：「母親，您說什麼？」「老身的話說的不清楚嗎？那好，我就再多一邊，今日老身去定國公府說什麼，做什麼，你不要管就是了。」楊氏還能管得了白氏，那豈不是笑話。不過既然白氏說起，想必肯定與齊玉嫻有關係。白氏這個老不死的，心裡就惦記著齊玉嫻。好像聽白氏身邊的嬤嬤說，白氏去庫房拿著不少的珠寶首飾放在一會兒送給齊玉嫻的大箱子里，李氏還拿著不少稀有的珠寶首飾。
這些楊氏不想去計較，「聽見沒有！」白氏再三的問道，「母親，您放心好了，不管您今日說什麼，做什麼，兒媳定然會配合您的。」這副乖巧的模樣倒是可以，白氏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準備一會兒留著精力到定國公府。
猛然間楊氏意識到，要是白氏不死心今日趁著齊玉嫻及笄，當著賓客的面提議讓陳軒娶齊玉嫻，那楊氏怎麼辦？現在暫時還見不到威遠侯，不好商量，楊氏手心都冒汗。思量從白氏的口中掏出話來，「母親，母親。」硬著頭皮輕輕開口喊著白氏，白氏眼睛沒有睜開，冷淡的哼著:「怎麼了？」
「母親，是這樣的，妾身想著妹妹就留下嫻兒這一個獨女，我做大舅母怎麼也應該表示表示。」白氏聽著楊氏這話還是不錯，「嗯！」算是對楊氏的稱讚，楊氏繼續說道:「母親，這樣，等到嫻兒出嫁時，妾身給嫻兒五十箱添妝，母親覺得如何？」「你有這份心自然好，也不枉老身平日對你們的教導，就這樣說定了。」
楊氏一開口，白氏就猜到她的心思。楊氏放心多了，咬著牙，白氏還挺狠心。五十箱添妝，威遠侯府要大出一筆血，白氏倒會為自己的女兒謀划。楊氏閉上眼睛，白氏今日另有打算。宮裡的太后又送了幾箱添妝，皇后和幾位貴妃也送了，有太后和聖上在前面，她們自然隨後送上，要不然也不像樣子，能用這些籠絡聖上和太后的心，也是可以。
此刻在太后寢宮，聖上皺眉:「太后，您還是留在寢宮，別去了。」太后非要去定國公府，參加齊玉嫻的及笄禮，已經送過去那麼多珠寶首飾，難道還不夠嗎？還有長平郡主已經去陪著齊玉嫻。太后抬起頭:「怎麼，哀家現在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聖上管的還挺寬的，「太后，朕不是這個意思，您身子還沒有好利索，還是在寢宮多休息。要不然朕代替太後去，可好？」
「你代替哀家去？」懷疑的目光在聖上的身上掃過，聖上微笑道：「太后，朕近來國事不算繁忙，就由朕代替您去，可好？」再次的詢問太后，太后思慮片刻：「那好，哀家就不去，一切都拜託聖上。」「太後放心，朕必定會讓太后滿意，只是弘一神醫沒有辦法趕回京城。」
聖上多少覺得可惜，還沒有親自的感謝弘一神醫。江南的瘟疫多虧了弘一神醫，太后目光深邃：「想必神醫有要緊的事情在身，哀家想問什麼，嫻兒的親事到底有何打算？」「太后，朕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把嫻兒許配給老三或者老四，不知道您覺得如何？」聖上還在打著讓齊玉嫻嫁入皇家的心思，已經說的很清楚。齊玉嫻的個性不適合嫁入皇宮，另外弘一神醫想必也不會答應。
「哀家說的還不夠清楚的嗎？就找個王公大臣就可以了，做哀家的孫媳婦，就算了。」太后說著嘆著氣，何必讓宮裡這些煩心的事情去打擾齊玉嫻安定的生活。最近一段時間，齊玉嫻遇到不少不公平的事情，詆毀齊玉嫻聲譽的人就算查到，又能如何？已經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太后，朕心意已決，還希望太后見諒。」作為一國之君，必有自己的考量。
太后何必跟聖上鬧得不愉快，「聖上，你何必那麼執著要把嫻兒嫁給老三或者老四，聽說梁明達曾經要求娶齊玉嫻，被你拒絕。老四都說的很清楚，何必再提起老四。難道你不知道老四跟梁明達親如兄弟，豈能因為嫻兒影響到兄弟之間的情誼。」
「太后，那您的意思，就是讓朕給梁明達和清寧指婚，是嗎？」聖上反問太后，太後放下手中的茶杯，「梁明達堪稱清寧的良配，聖上就給他們指婚，成就一段佳話，未嘗不可以。」說的輕巧，聖上俯身：「太后，朕想讓梁明達做駙馬。」算是拒絕太后的請求，做駙馬，梁國公已經位極人臣，現在要把他的兒子招為駙馬，明著看是聖上對梁國公府的器重。
實際在削弱梁國公府的權勢，這樣看來，也可以。許久太后沒有回答，聖上也沒有催促，一直等著。半晌時辰也不早了，太后鬆口：「哀家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聖上自己決定吧！哀家只有一個要求，讓清寧自己選擇老三還是老四。」能鬆口讓齊玉嫻嫁入皇家，聖上就略微鬆口氣。
「太后英明，朕一定讓清寧自己選擇，日後清寧就是朕的兒媳，朕自然不會虧待清寧。太后，日後清寧也是您的孫媳了，可以經常進宮陪著您。」這些倒是次要，隨後太后沒有再留聖上，聖上去了皇后的寢宮，告訴皇后這個消息。皇后微微遲疑，「怎麼，皇后，你不高興，難道你不想讓我們的珏兒娶清寧？」
親昵的摟著皇后，皇后媚笑著：「怎麼會呢？珏兒能娶到清寧郡主，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呢！多謝聖上！」四皇子娶了清寧郡主，不僅僅娶了齊玉嫻這個人，連齊玉嫻背後的家族勢力都牽扯到。定國公府、威遠侯府，還有宮裡的齊貴妃。想必聖上在為太子鋪路，四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兄弟兩人感情也很好。四皇子一旦娶了齊玉嫻，太子的地位就會更加牢固。
「皇后，高興就好，那趕緊去熟悉打扮，隨朕一起去定國公府。」齊玉嫻今日及笄，皇後仰著頭：「聖上，要不然讓齊妹妹一起去，您覺得如何？」虧得皇后想到齊貴妃，自然好了。聖上讓宮人通知齊貴妃，齊貴妃眯著眼，三公主撒嬌的說道：「母妃，您要去定國公府，我也要去，您就帶著我一起去。」
「胡鬧，你留在宮裡。」嚴肅的板著臉，「母妃，為什麼我就不能去，母妃，我要去，那我去求著父皇。讓父皇答應，行不行？」齊貴妃點點頭：「行，只要你父皇答應，母妃就不反對。可是你要清楚，你父皇現在在皇後娘娘的寢宮。你要去就去，母妃不陪著你去。」
三公主有些害怕皇后，縮縮身子：「好了，好了，母妃，我不去就是了。」嘟著嘴，氣憤的坐下。齊貴妃撲哧笑著點著三公主的腦袋：「你呀！就在宮裡待著，母妃很快就回來。」聖上帶著皇后和齊貴妃一起出宮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皇宮。王貴妃躺在榻上眯著眼睛，身邊的宮女正在低頭給王貴妃捶捶腿，「嬤嬤，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娘娘，那我們要不要？」緊盯王貴妃，王貴妃搖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等，不著急，本宮有的是時間，下去吧！」「是，娘娘，奴婢告退。」嬤嬤迅速的離開關上寢宮的門。楊氏作為齊玉嫻的舅母，負責給齊玉嫻梳頭，白氏在一旁望著齊玉嫻。模樣越來越像陳氏，心裡不由的傷感起來。要是陳氏還活著，那該多好。齊玉嫻也不會在外八年，就算紫雲她們暗中保護齊玉嫻。
白氏還是不免擔心，蓮香那個丫頭怎麼沒有看見。大丫鬟現在只有翠玉，楊氏親昵的拍著齊玉嫻的手背：「嫻兒，真美，大舅母都捨不得讓你出去了。母親，您說是不是？」白氏笑著點頭：「那是當然了，嫻兒要能跟著我們回威遠侯府該多好。」
白氏的話讓楊氏一驚，恨不得咬著自己的嘴，打著自己幾個巴掌，幹什麼誇齊玉嫻。現在白氏又提起這個，不會還存著小心思。「多謝外祖母和大舅母誇獎。」齊玉嫻落落大方的起身行禮，「你去門口守著，老身有些話要跟嫻兒說。」白氏吩咐楊氏，「嫻兒，外祖母捨不得你，看到你就讓外祖母想到你母親當年及笄了。」
楊氏帶著屋裡的丫鬟離開，白氏不由悲傷心頭，眼眶中的紅潤讓齊玉嫻也跟著心疼。「外祖母，嫻兒長大了，您應該高興才對。如果母親在世，也不希望見到外祖母傷心傷過。都是嫻兒的錯，還請外祖母不要這樣。」用手中白色的手帕給白氏擦拭眼淚，「嫻兒，你大了，外祖母該高興。」打起精神來，「嫻兒，你這些日子在定國公府過的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白氏這話有特指，就是周氏。薛氏巴結齊玉嫻還來不及，豈會欺負齊玉嫻。周氏這個女人就未必，不是齊玉嫻的生母，對齊玉嫻能有多好。怎麼會掏心掏肺，白氏始終不放心，對周氏信任不起來。齊玉嫻不想讓白氏擔心，「外祖母，您放心好了，母親對我很好。」
「對你很好，老身看著未必。」剛剛在門口見到周氏，也沒有那麼迷人，怎麼就把齊明德勾得五迷三道。要不是顧忌齊玉嫻還沒有出嫁，白氏早就跟定國公府撕破臉皮，府上還有李氏盯著白氏的一舉一動。「這些是外祖母的一點心意，你拿著。」把一大疊銀票從衣袖中掏出塞到齊玉嫻的手中，齊玉嫻頓時就有些無奈了。「外祖母，嫻兒不要，嫻兒有錢的，外祖母。」
「不行，這是外祖母給你的，不管有沒有，你都要收下。另外你大舅母也說了，等到你出嫁時，給五十箱的寶貝添妝，加上你母親當年的嫁妝，必定要十里紅妝。對了，你母親當年的陪嫁在何處，你清楚嗎？」不知不覺讓白氏想到陳氏的嫁妝，儘管當然陳氏執意要嫁給齊明德，白氏不樂意。但是架不住李氏和威遠侯對陳氏的疼愛，陳氏的陪嫁也不少。
陳氏膝下就齊玉嫻一個獨女，那些陪嫁自然要留給齊玉嫻。等到齊玉嫻出嫁都要隨著齊玉嫻帶去婆家。當年的嫁妝單子威遠侯府都留著，豈會少得了。白氏提醒了齊玉嫻，「外祖母，應該在母親的手中。」「豈能在周氏手裡，你等著，外祖母一定幫你要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