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遊

  抿了抿雙唇，收回思緒，卻見雪兒慌慌張張地跑來，道：“小姐，難道你忘了要與眾妾出遊麽？聽說這一次皇後娘娘也要來呢，再耽誤可就遲了。”


  “哦，我還真忘了。”我淡淡道。


  “小姐，這是您第一次與眾妾出遊，遲了影響可不好呢，快讓奴婢給你更衣化妝吧。”雪兒說著拉開衣櫥的外簾，“小姐，你說哪一件好看些？是紫色的，還是紅色的？”


  “不用了，我身上這件便可。”我柔柔一笑，雲淡風輕。


  “這……”雪兒一時吞吐了。


  回望自己，一身淡藍長袍，沒有濃豔之色，也沒有精致花紋裝潢，“雪兒，你可是覺得平俗了？”


  “雪兒不敢。”她垂下眼簾。


  我卻知曉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有時候，做人不應該太招搖，平庸反而更好。”


  她皺了皺眉，我知道她沒有聽懂，卻也無暇多說，隨手拿起一支玉釵，別好長發，便匆忙離開了。


  到了後花園，才發現果真眾人都到了，抬眼便看見了站在眾人之首的淑姚，又是一身奪目的豔紅，濃烈的胭脂讓那傾城之色更是吸人眼球。


  “妹妹，咱們可都在等你呢！”她笑道，掃視我一眼，又說：“妹妹這身打扮，與上次見麵可真不一樣呢，是不是過於輕浮單調了些？”


  我低著頭，不說話，心中隱忍，我明白，不能再發生與上次那般的衝突。


  “這便是素容妹妹？怎的看得如此眼熟？”有一個聲音響起，這聲音聽得分外熟悉，抬眼一望，我便認出了她，是那夜我見過的芸良娣，她顯然也認出了我，但卻沒有點破而讓我難堪，此時，卻見她又說，“妹妹是天生麗質，穿什麽都會好看。”


  “謝姐姐稱讚。”我衝她笑笑，還象征性地微微行禮。看著那成群的美人兒，自己的姿色最多也隻能居中，她說這話，顯然是在為淑良娣那話圓場。


  這是個聰明人，不像淑姚那樣張揚刺人，卻將心機暗藏心中，這樣的人，或許無法擁有一時的風光，但卻一定能活得更長久。


  那時的我隻是感歎，卻沒有想到這個曉芸才是未來真正將我陷於萬劫不複的厲害角色。


  “皇後娘娘駕到！”一聲，令場麵頓時嚴肅起來，眾人側身退在一旁，俯身齊道：“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從紅毯中走出一位身著紫紅長袍的女子，頭別金冠，烏發高盤，雙唇泛著紅豔的唇彩，眉宇間的傲人威嚴之氣令人心生畏懼。


  “平身。”她微展笑顏，輕聲道。


  “謝娘娘。”眾人道。


  我挺直身子，仔細端詳這位所謂的皇後，年齡不及四十，精致的保養使那張臉上沒有過多的滄桑之色。太子曾與我說過，她便是殺死他母後的元凶。那皇後膝下無半兒半女，卻又想穩坐皇後之位，於是害死太子之母，接著認李奕斐為義子，撫養其成人。


  李奕斐說過，他當上太子有她的一份力，但她養育他，幫助他，隻是為了日後他長大成人，當上皇帝，能成為她所掌控的一個傀儡，這個女人，有野心。


  正思緒飄離之時，皇後已經走到了我身旁，她看著我身旁的淑良娣道：“淑姚，幾日不見，你可是又漂亮了幾分，難怪斐兒如此喜歡你。這件衣服，也著實漂亮呢！”她說著右手輕輕撫上淑姚的群邊，話語是讚賞之意，但眸中卻透著淡淡的厭惡之色。


  這神色，我觀察到了。


  我明白，在場所有的良娣以及妾室，隻有淑良娣與皇後娘娘穿著同種色係的衣服，想必，是得罪了她。


  可那傻傻的淑良娣還滿麵笑容，歡喜道：“謝謝皇後娘娘稱讚。”


  我強忍著不笑，暗自道她傻，卻見皇後娘娘微微一笑，看著我，柔聲說：“你便是那個顏素容？”


  我輕輕點頭。


  “難怪斐兒會強從顏家要了你，納你為妾，隻因你與那落兒，著實相像，但願，你與她命運不要也一樣便好。”她眉頭微皺，像是想起了什麽不願想起的往事。


  我見他這般，心中自知不該多問，但卻思緒萬千。又是那個落兒，此刻聽了皇後娘娘的話，先前的猜測便也更加肯定了，之前對於太子為何納我為妾的疑問也有了明確的答案，可此刻，心中卻是濃濃地不甘。


  不甘？不甘什麽？自己隻是個替代品？


  才幾個月而已，怎麽就對他生了感情？

  撫著胸口，壓製自己的情緒，對任何人都可以動真情，唯獨帝皇家之人不可以。


  跟上眾人的步伐，朝遊玩之地走去，談笑風生，愜意美滿，沒有想象的敵意倒是融洽的很。


  我沒有料到，在凡世間的第一場劫難正在等待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