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2)
齊彥呆住——懷裏的人嬌羞嫵媚,粉唇晶瑩透亮,雙眸晶晶閃亮,滿眼柔情幾乎要溢出來。
他很想吻住她,很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胸口,可——
妹妹就是妹妹,哥哥隻是哥哥。
她一臉期待,他瞬間失神。
見他無動於衷,臉色迷惑,齊玉遲疑了一下,想起西洋電影裏男女女接吻的畫麵,她主動把唇印在他嘴上,原指望他會有所反應,結果他唇瓣冰涼,仿佛成了石頭,絲毫沒有動彈。
這下子,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齊玉出生不到半年,尚瓏就意外身亡,雖然沒有母愛,父親和幾個哥哥卻把她疼到極致裏。或許因為年紀相對比較接近,從小她和三哥齊彥最為親近,白天一起玩鬧,晚上睡在一張床上,夏天他給她打扇子趕蚊子,冬天他摟著她給她暖腳。
兄妹在一起廝混,難免有些身體接觸,親近行為。
齊彥喜歡摟著妹妹親嘴,無論是鄰居家的女孩,還是學校的女同學,沒有一個像齊玉這般可愛,皮膚白嫩嫩,嘴巴紅豔豔,鼻子嬌俏俏,尤其她眼睛裏有一抹淡綠,那是別的女孩都沒有的。
他疼愛妹妹,把她當成自己的心肝寶貝,哪個男孩敢多看齊玉兩眼,他恨不得把那人眼睛摳出來,拿去喂狗才好,若有其他女孩子欺負她,他才不管“君子動口不動手”“好男不跟女鬥”這些的訓誡,該出手時就出手,先打了再說。
齊玉也非常享受哥哥的寵愛。
以前年紀小,懵懵懂懂,哥哥親她,摸她,隻覺得很舒服,還認為天下所有兄妹都是如此,慢慢長大後,才知道男女有別。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冬至,正是她十三歲生日,和往常一樣,吃了壽麵,收了一堆禮物,父親和哥哥帶她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家,又放了煙花,到了睡覺時間,因為天氣冷,齊彥習慣性的鑽進她被窩裏,把她冰涼的小腳捂在胸口,手掌在她腳背上輕輕摩擦。
說來也奇怪,他捏的明明是她的腳,卻感覺一顆心也被他揉化了,身子軟綿得像沒了骨頭,呼吸也莫名其妙的紊亂起來。
似乎是本能反應,她把身子貼上去,雙手摟著他脖子,心跳“咚咚”,言語飄忽:“哥哥,抱抱玉兒,”
在齊彥眼裏,她依舊是那個巴掌大的小妹妹,微微一笑,沒有遲疑,伸手把她抱在懷裏,一如既往地,嘴巴往她的脖子裏吹氣。
她“咯咯”笑,身子在他懷裏水蛇般扭動,也用手去撓他癢癢,兄妹倆滾在床上,你在我手上揪一下,我在你腰間掐一把,直鬧得兩人衣裳淩亂,找不到氣息。
看妹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齊彥心疼了,手掌在她胸口撫摸著:“不早了,睡吧,我回房去了,”
“不要,今天我生日,哥哥陪我多說一會兒話,”
他沒有吱聲,手下的動作卻緩慢下來,什麽時候開始,妹妹的胸變得這麽軟綿了,他心跳點點加速,血液慢慢沸騰,身下某處也漸漸膨脹。
就像晴空一個霹靂,他怔怔看著胸口依舊劇烈起伏的她,猛然意識到一個事實——玉兒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可以捧在掌心裏的小女孩。
十八九歲的齊彥,正是血性衝動的時候,頭腦一發熱,俯下身,竟然忍不住咬住了妹妹花瓣似的嬌唇,含在嘴裏吮吸了片刻。
甜蜜頓時溢滿了唇齒之間,他腦袋幾乎要炸開了。
齊玉搞不清楚什麽原因,隻知道身子早就成了一攤水,肌膚上仿佛有無數的熱螞蟻已在爬,她動彈不得,躺在那裏任哥哥撕咬,每個毛孔都覺得舒坦。
“哥哥……”
被他糾纏了幾秒,她隻覺得窒息頭暈,正要張開嘴,他卻已經放開了她,喘著粗氣,一句話不說,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自那以後,他的行為收斂了許多,摟摟腰,抱抱肩,僅此而已,不再像以前那樣放肆親她摸她。
可她的心已經沉淪了。
那一吻,說也奇怪,似乎給她打了增長素,她身體的發育超乎父兄的想象,原本又小又瘦,一年工夫就長得亭亭玉立,到了十六七歲,更是出落得明豔不可方物,纖腰豐乳,婀娜多姿,隻把大澳那些少年公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好在那幾年齊彥正好在上京念書,不到寒暑假不會回家,每次回來,都要為齊玉的改變而驚詫,欣喜的同時,不免覺得失落,這樣美麗動人的妹妹終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齊玉的傷感和他一樣,哥哥的優秀盡人皆知,不說大澳名門望族的閨秀,就是上京那些高官富豪的千金,想嫁他的人也不少?
每次放假回來,齊彥都會給齊玉買一些時下流行的女孩子用品,比如花露水,耳墜,手鐲,高跟鞋,也有上等的宣紙信箋,作畫用的西洋油彩和畫筆……等等,他什麽都不說,隻是往她房裏一放,也不問她喜不喜歡。
他想什麽,她有時明白,有時又很糊塗。
說他心裏有她,卻從不和她過分親近,更不會吻她,身邊的女伴一個換一個,和人摟摟抱抱也不避她的嫌。
說他心裏沒有她,隻要有別的公子少爺想和她約會,她若是點頭同意了,他會一整天悶悶不樂,或者在她身邊晃來晃去,堅持要給她當保鏢。
哪有妹妹談戀愛,還帶著哥哥的?
好在齊玉從來就沒有真心想和任何其他男人約會,一次兩次推托,三次四次拒絕,她在大澳就落下了一個目中無人,難以搞定的形象。
因為在學校念書,有正當理由拒人於千裏之外,打發了那些上門提親的,眼瞅著就要畢業,難道真要學習文繡姑姑,一輩子不嫁,在家裏當老姑婆?
她倒是有一個極端的想法,如果齊彥想要她,她可以和他一起遠走高飛,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飄洋過海她也願意。
可此刻她實在搞不懂他的心,她都這樣恬不知恥的把話說白了,還主動送上香唇,他卻愣是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他懷裏抱著的隻是一根木頭。
難道他對她真的隻有兄妹之情?
“齊彥……親我,”她再次輕啟朱唇,目光如秋水蕩漾:“就像那年我過生日那樣……”
他暗暗歎氣,在總人麵前,她依舊叫他三哥,可私底下,她從來都是直呼他大名,看他的時候,總是含情脈脈,哪裏還把他哥哥,分明就把他當情郎。
他低頭,用唇在她額頭上略微觸碰了一下,不露聲色的開口:“四妹是大姑娘了,還這樣和哥哥嬉鬧,以後怎麽嫁人?”
掙脫她的雙手,他走出去兩步,話題也移開了:“再不走,吃早茶的人多了,又要等半天位置,”
臉上的光彩和心裏的興奮一掃而光,她就像曇花一般,美麗開放,卻瞬間凋零。
直直立在原地,她目視湖水,淚珠子就那樣滾了下來。
感覺身後空空,他扭頭,一眼就看見她黯然垂淚,心裏猛地一抽,呼吸幾乎沒了。
長長呼出一口氣,他回轉身,把她摟在懷裏,抬起她的下巴,手掌撫去她臉頰上溫熱的淚水。
“不要傷心了……玉兒,我要把你怎麽辦?”他呢喃:“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胡思亂想,是我……怎麽會這樣?”
她心裏越發酸楚——他果然什麽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