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3）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她淚光點點，眼神卻堅定：“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要實話實說，不準有半點虛假，”


  他心神晃蕩一下，莫名的緊張不堪，緩緩點頭：“好，”


  她直直盯著他，生怕錯過了他臉上一絲的細微表情，抿了抿下唇，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出一句話：“齊彥心裏有玉兒嗎？”


  他遲疑著——說沒有是假話，若說有，也不恰當。


  暗暗歎息，他開口：“有……當然有，這世界上，三哥最疼愛的人就是玉兒了，”


  雖然回答和她想要的不完全一樣，她還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你剛才為什麽推開我？”


  他沒有出聲，這答案顯而易見，她冰雪聰明，是故意為難他。


  “為什麽不敢親我？”她不依不饒，隻想逼他說出心裏所有的話：“平日裏看你和其他女人胡鬧，原來一點膽量都沒有，”


  她這一句話，直接裸露，他怔在那裏，半天才低沉開口：“我不是沒有膽量，隻是……你是我妹妹，我能怎樣？換了其他女人，我早就——”


  “早就如何？”


  他很想說：我早就要了你。


  言語一頓，他無奈歎氣：“玉兒，這是不可能的，我和你……世人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她嘴角上揚，言語裏滿是玩笑意味：“齊三公子什麽時候開始在乎別人的看法？”


  “這不是其它事，我當然在乎，”


  “其實隻要我們離開這裏，去了別的地方，誰又會知道我們是兄妹？”


  他驚愕：“玉兒，你真是越來胡鬧了……爹要知道了，一定會被氣死，”


  她挑眉，語氣不屑：“你做了多少荒唐事，氣爹的次數還少麽？多一樁不多，少一樁不少，”


  他頓時啞口無言，她這話絲毫不誇張，自己的確有些放浪形骸，無所顧忌。


  隻說一件。


  幾年前上京美術院開始啟用裸ti模特，齊彥畫人物，當然和不少模特有接觸，傳說那些女模特，隻要是長得漂亮的，不光被他畫過，也被他摸過，甚至有那麽一兩個極為出眾的，還被他壓過。


  若是單身女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也先安無事，偏偏其中一個女模特有男人了，為了賺豐厚的報酬，不惜脫光了搔首弄姿給學生們畫。


  那天齊彥上課晚到了半小時，放學時作品隻完成了一半，這女模特一番好意，主動留下來白白給他看了十幾分鍾，結束後，齊彥很紳士風度的把衣服遞給她，她也不避嫌，當著麵就穿上，不巧的是，她男人剛好來學校接她回家，看見孤男寡女在畫室裏有說有笑，把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


  任憑兩人如何解釋，這男人就是不相信他們什麽也沒幹。


  齊彥一氣之下，就說：“我從來不睡有夫之婦，就是你老婆主動送上門，我也沒興趣，”


  他一句話氣死了兩個人。


  此事最後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若不是齊泰豐老爺子四處奔走，學校差一點把齊彥給開除了。


  明明知道齊彥風流不羈，四處留情，齊玉還是無法摒棄想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眼睛裏的一抹淡綠變得濃烈起來，頭靠在他胸口，她語氣悠悠：“齊彥，無論是天涯海角，隻要和你在一起，每天給你洗衣做飯我就滿足了，”


  他輕輕一笑，握住她十指，放在下巴上磨蹭：“傻瓜，你這雙手，除了畫畫，做其它任何事都浪費了，”


  “可我最想做的就是伺候你，”她摟著他的腰，毫不遮掩的說：“我知道自己是瘋了，可人一輩子就那麽短暫幾十年，我想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管不了那麽多，齊彥，等我畢業，咱們就一起離開大澳，走得越遠越好，隻要不在爹跟前，他眼不見，心不煩，就是反對也沒用，”


  他連連搖頭，齊四小姐真被寵壞了，從小受父兄溺愛，又在洋人學堂裏受西方文化影響，大膽，思想開放，實在有點過頭了。


  他推開她，言語無力：“玉兒，別說傻話了……不可能的，”


  “怎麽不可能？”她滿心失望：“難道你要看我去嫁其它男人？”


  他有些煩悶，他愛自己的妹妹，他保護她，疼惜她，可他真沒想過有一天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我不知道……”


  她依舊執著，亦步亦趨：“我也不要你娶任何其他女人，”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司機還等著，走吧，”


  “齊彥，我愛你，”


  他腳步滯緩一下，卻沒有回頭：“等你遇上真正喜歡的男人，想法就會不一樣了，”


  她的心一下子從胸口滑落，掉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