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想長大
“看什麽?”祁太太揚起眉尾,聲音婉轉,就說了三個字音調卻整整的轉悠一圈。
“你怎麽把鞋子脫了!”祁太太的腳不大,腳形很好看,小腳趾很圓潤就跟蝸牛一樣,指甲是健康的顏色,就跟貝殼一樣。
“穿著鞋多累!”祁太太說話的時候將旗袍的紐扣解開,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她呼之欲出的雪白處。
“看什麽看,小丫頭你過幾年也會長成這樣的,不用羨慕!”
“我沒羨慕,我就是覺得……你長成這樣不累嗎?”我的手托在胸前,帶著動作問祁太太。
祁太太先是一愣,隨後笑的顫抖起來:“小丫頭你還小,你長大之後就不會嫌累了?”
“是這樣嗎?”我總覺的祁太太的話很有深意。
每次問她這些問題的時候,她笑的都極為古怪。
“好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祁太太起身將我推出去。
我站在門外往樓下看去,發現新房東的視線一直落在祁太太房間的門上。
新房東看見我還點點頭。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間,楚道士沒在,房間裏很冷清,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隔壁一家人在院子裏搭了一口大鍋。
大鍋裏煮著熱水。
還有一個穿的奇奇怪怪的衣服的人在院子裏跳舞。
楚道士說任何行業都有糟粕的一麵,沒想到今天就被我看見了。
我看著一對夫妻將一個孩子扔進鍋裏,之後響起孩子的哭聲,周圍看多人在觀看,不乏一些懂事的人指指點點,隻是沒有人去阻止。
我手撐在窗口,將楚意扔在租房裏,轉身往外跑去。
經過一樓的時候,新房東將我攔住:“小丫頭要去哪裏?”
“我趕時間!”將房東推開,我往後邊的小院子跑去。
新房東將黑黝黝的槍揣在懷裏,跟在我身後。
走到後麵那戶人家的時候,小孩已經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了。
“怎麽,難受?”新房東將我抱起來,伸手捂著我的眼睛。
隻是他這個動作已經晚了,我看見小孩身上都是紅色的,跟豬頭一樣,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小孩已經死了。
跳舞的人說這是被邪崇帶走了,還說小孩上輩子作惡太多,這輩子注定不會長命。
若是繼續養活著,這家人日後生活坎坷多磨難。
死了也好!
小孩的父親連連點頭,小孩的母親抱著被白色麻布蓋住的屍體,呆呆的,跟丟了魂一樣。
“她是騙子!”我沒忍住張嘴說到。
一句話落,小孩的母親轉頭看向我,那種眼神很可怕,恨不得將我吃了一樣。
我往新房東身上縮縮,我不明白為什麽都說了實話,這個看起來對屍體有感情的母親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果然人心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
“劉神婆不是騙子。”抱著屍體的女人張嘴嚎了一聲。
“小孩子懂什麽,你還在這裏墨跡什麽,趕緊給咱娃準備後事吧!”小孩的父親扶著女人往屋裏走去。
“小丫頭莫要胡說,我劉神婆祖上可是有來頭的能追溯到漢朝,可從沒有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穿著雜七雜八的人走到我前邊用一種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說道。
“那你身後跟著的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這些人?”劉神婆回頭看了一下這些看熱鬧的人笑了笑:“自然是給老身捧場的了。”
“不是這些活著的人。”我搖搖頭,盯著劉神婆的背後。
在劉神婆身後跟著很多畸形的嬰兒,他們不停的哀嚎,伸出細小的胳膊撓著劉神婆。
“不是活著的還能是死的,小丫頭莫要胡說!”劉神婆臉色一變,扭頭往背後看去,之後迅速的恢複那種高深莫測的樣子。
“對啊,就是死的。”
“行了別說了,回去了!”新房東伸手將我的嘴堵住,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劉神婆不幹了,擋在房東身前用粗啞的聲音說道:“這小丫頭可能是被鬼附身了,先生要不要雇傭老身給她驅邪!”
新房東笑笑沒說話,眼神落在我身上,似乎在嘲笑我不自量力。
“我才沒有被鬼附身明明那些冤死的小鬼都跟在你身後,你看不見嗎?”接到房東這種眼神,我心裏難受的很張嘴反駁一聲。
“哪有什麽小鬼,小女娃看來你已經病入膏肓了,先生真的不要一張符紙嗎!”劉神婆齜著牙,說話的時候已經帶著威脅的意思了。
“劉神婆是嗎?”房東將我放在地上,站起身體將劉神婆擋住。
“對我就是!”
“你是神婆應該認識這丫頭身上穿著的衣服,她是個小道姑,懂嗎?”
房東話落順利的看見劉神婆白著的臉。
“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看見你身後跟著鬼!”房東嘴角噙著笑,模糊兩可的話說完再次將我抱起來,從人群擠出去,回到租房。
“小丫頭以後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我沒有多管閑事。”我鼻子有些悶悶的,我不理解,明明那個什麽神婆是個騙子,怎麽那對夫妻就不相信我。
“果然還是孩子!”房東笑笑將我趕到樓上去。
我坐在桌子前麵,怎麽也想不通那對夫妻為什麽這麽的蠢。
至於劉神婆,她身後跟著那麽多的鬼魂,怕是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將窗子打開,我看見那戶人家已經開始準備喪事了。
好好的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我覺得自己的嗓子疼的厲害。
胸膛處有一種東西在萌發。
楚道士回來之後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給楚道士講了。
楚道士臉色一變,隨後歎了一口氣。
聲音帶著說不清寂寥:“你還是太小了!”
房東說我是個孩子,祁太太也說我是小孩,現在楚道士也這麽說,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楚道士給我解釋:“也許那對夫妻已經相信你了,隻是事實讓他們必須不能相信你!”
“為什麽”我抱著狐狸直著眼睛看著楚道士,白狐狸楚意也抬著腦袋盯著楚道士。
“因為他們的孩子已經死了,相信你的話就證明孩子是他們親手害死的,你說他們敢承認嗎?在他們心裏肯定是寧可相信孩子沾惹了不幹淨的東西。”
“哦!”我點點頭,對人的想法有了新的認識。
“去睡吧,不要想這麽多!”
“哦!”我站起來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心裏不舒服的很。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顛覆了我的認知
隻要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小孩被扔進油鍋的場景,我蓋上被子蒙著腦袋已經睡不著。
我覺得我必須做點什麽,但是我似乎又什麽都做不了。
果然我還是太小了。
如果我是大人的話,我肯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
長大長大,從沒有這麽渴望長大。
時間不會因為我的迫切需要就過得很快,依舊按著原有的步子不緩不慢的走著。
一個月的時間我跟新房東也熟了,時不時會借房東的字典看。
一個月的時間,我認識了不少字。
背上書包,我被楚道士送到了學校。
上學是要穿統一的校服的,是藍紅白三種顏色的,套在身上,有一種穿著麻袋的感覺,空蕩蕩的。
不過能夠上學我心裏還是興奮的。
第一天上學我認識了老師,同學,我的同桌是個胖乎乎的男孩子,他姓龐,叫龐魚。
龐魚也是從農村來的,不過不是川府而是華北的一個村子裏。
我跟龐魚認識之後生活的重心就發生了改變。
我很少見到宋強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跟龐魚在一起的。
龐魚很聰明,學什麽都很快。
在我為了3+2=5而糾結的時候,龐魚已經會20之內的加減。
我很崇拜龐魚。
隻是龐魚並不開心也沒有為這個而自豪,用龐魚的話來說,這些都是小兒科,他在家裏還得學習五行八卦。
這些東西我隻是從楚道士嘴裏聽過,還沒有開始學,我更加覺得龐魚厲害了。
這日放學之後,我發現租房門口停著一輛陌生的車子。
黑色的汽車,汽車旁邊還有幾個保鏢站著。
我走進租房裏,房東的手指勾著手槍,不停轉來轉去,就跟借口剪頭發的王麻子耍剪刀一樣。
“小梁一放學了?”
“恩!”我點點頭,將書包從後背摘下來:“叔叔你又買車了?”
“哪有,我可買不起!”房東的聲音欠扁,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
我沒有繼續跟房東說話,提著書包往樓上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對麵房間祁太太的哭聲。
猶豫一下我將書包扔在房子裏,轉身向著祁太太的房間跑去。
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裏一片渾濁,跟平日裏風情濃厚的女人一點兒也不一樣,她身上還有一個男人。
男人什麽也沒有穿,坐在祁太太身上不停的聳動屁股,隨著男人的動作,祁太太哭泣著。
“你,你們在幹什麽?”我眨眨眼,在眨眨眼,最後確定男人長得跟女人不一樣。
“阿一?”祁太太扭頭看見我,隨後身後將被子扯出來蓋上:“阿一出去,別汙了你的眼睛!”
祁太太的話說完,坐在祁太太身上的男人臉色一變,動作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