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娘
“如果我過去,她連門都不會打開。”齊炎緊緊跟在我身後,就跟一個小尾巴一樣,似乎篤定我不會趕他走一樣。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你叫她祁太太,證明她心裏還有我的,你就不想撮合一下嗎?”
“齊叔叔,你對一個孩子說這些話好嗎?”我伸手在齊炎胸口劃拉一下,我將近矮他一半,也不知道他怎麽會覺得我懂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
明明我隻是一個孩子!
“哪有你這樣的孩子,你看看他們……”齊炎指了指一邊吸溜著鼻涕滾玻璃球的跟我穿著一樣校服的人。
“他們不懂的你懂,你跟他們不一樣,不然依著楚道士也不會收你做徒弟!”
“祁叔叔,就算我懂得很多,我為什麽要幫你,對我有什麽好處!”
“什麽?”祁炎一愣,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向他索要好處的事情。
“再說,上次我在你麵前被人給弄走,你怎麽不告訴我師傅!”
“上次……“齊炎一愣,隨後隨後往他的車裏看去。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我視力很好,即使隔著老遠也能看清車裏似乎還坐著一個女人,女人穿著白衣服。
一瞬間,我被惡心的夠嗆,一邊兒跟車裏的女人纏纏綿綿,一邊讓我撮合他跟祁太太,這世界上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呢?
我伸腿跑開,對於身後齊炎的叫聲不理睬。
這個人是在是惡心的緊。
回到租房門口,我往裏走去,房東手裏拿著報紙一臉的愁緒,看見我也沒有打招呼,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
我慢慢走到房東身後,將房東手裏的報紙奪走,房東一愣,臉上帶著驚懼。
“房東叔叔,你是不是做了虧心事?”瞧著房東變青的臉,我往後退了一步,生怕房東打我。
“小孩子胡說什麽!”房東將報紙從我手裏抽出來,蓋在臉上,躺在搖椅上,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大爺一樣。
“那你剛才怎麽會被我嚇到,我師父說了,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房東將報紙拿來,起身趕我:“去去去,哪兒這麽多廢話!”
“才沒有!”我歎一口氣,往樓上走去。房東明顯的不想理我,我還是不要討人嫌的好。
“站住!”房東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抬起的腳步懸在半空,回頭看了房東一眼:“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小崽子膽兒肥了是不是?”
“才沒有,如果你給我道歉,我就陪你坐一會兒!”
“哈好好,梁一同學,對不起!”房東的聲音裏全是敷衍,不過我聽的很開心,畢竟我要的也不是真心的道歉,真心是什麽我也不太懂。
轉身往房東的搖椅邊上走去,伸手在房東眼前揮了揮:“你叫我幹嘛?”
“你師父什麽時候回來?”
“我怎麽知道,你找我師父做什麽,我是我師父的徒弟,說不準還能幫助你的!”
“本事了是不是?”
“本來就有本事,我跟你說,我以後肯定比我師父厲害!”
“好好,那梁一道士等你有本事了,幫我討一個命格好的、極為旺夫的女人做媳婦兒好不好!”
“不好!”我也是有脾氣的,現在不讓我幫忙,還等我有本事了,等我有本事了才不稀罕給人隨便幫忙。
“還記仇啊!”房東現在的心情好了很多,不似剛才那麽陰鬱了,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我麵前,蹲下身子,跟我麵對麵的。
“我是女人,我可以記仇!”
“小鬼,還女人,女人應該像薛小姐一樣!”房東這次是真的笑了,還拿祁太太跟我作比較。
“不就是胸大了一點兒,腿長了一點嗎?我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好好,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你找我師父到底是為了什麽?”
“小鬼還惦記著這個。”房東一臉苦笑不得,伸手戳戳我腦袋繼續說:“你師父不是道士嗎?叔叔想請你師父看看,這房子裏真的有鬼嗎?”
“當然!”我使勁兒點點頭,如果沒有鬼,楚道士也不會住這裏。
道士嘛,隻有跟鬼怪在一起居住才會更加敏銳。
“什麽……”房東身板僵硬一下,隨後問我:“你怎麽知道。”
“我師父說的這裏陰氣重,適合我住!”
“陰氣重嗎?”房東低下頭眼裏閃過沉思。
“這裏有多少鬼,有沒有豔鬼!”
“我怎麽知道,我隻去過我的房間祁太太的房間,我的房間那些鬼不敢進去,祁太太身上有個……祁太太也不會遭受這些侵擾的。
其他房間我沒有去過,那些藏身在委身古董裏的,我都沒有見過!”
我說完就對上房東有些隱晦的目光,這樣的房東似乎有些可怕,我趕緊往後退一步。
“怕什麽?”
“怕你,你剛才的樣子很可怕!”
“是嗎?”房東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將我抱起來往他房間走去,他說:“小梁一,你看看,這裏有沒有鬼!”
“大白天的看什麽,鬼都是晚上才會出來的!”站在房東的臥室,我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總覺得房東有些智障。
我話剛說完,扭頭對上一麵鏡子,鏡子是銅製的,周邊帶著很繁瑣的花紋,花紋很古老,當然這個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鏡子裏站著一個穿著新娘嫁衣的女人。
嫁衣跟現在人結婚穿的大紅色旗袍不一樣,她穿的很複雜,頭頂還帶著金子打造的頭飾,看起來就很貴,也很重,不知道這人脖子疼不疼!
“怎麽?”房東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他說話的時候熱氣灑在我脖子上,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有,有鬼!”
“……你害怕?”現在的房東看起來比我還輕鬆,到底誰是道士,我有些別扭。
“才沒有!”如果無視我胳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鑽出來的雞皮了疙瘩的時候我說得話還比較有信服力。
隻是伸出胳膊就出賣了我現在的心情。
“對對對,你說沒有就沒有!”房東低低笑著,聲音裏帶著一種挪移,我知道他在笑話我。
鏡子裏的女人也笑嘻嘻的看著我,看的我瘮得慌。
大夏天的,我身上開始冒冷汗了。
“你沒事嗎?”房東還算比較細心的,第一時間發現我的不對勁,趕緊將我扛了起來,扔在他的床上。
“我……”我想說什麽,但是鏡子裏的女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點熱水!”房東說完就往外走去,留下我跟這隻鬼獨處。
我伸手打算扯住房東的衣服,留我跟這個鬼相處,我害怕啊!
但是房東動作太快,我伸手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出去。
看著鏡子裏的女人,我將被子蒙住。
女人伸手扯開被子,我使勁拽著,生怕女鬼吃了我。
“幹什麽蒙著被子,不喝水?”房東的聲音傳來,我稍稍將被子往下挪了一點,看見房東俊臉之後提著的心放鬆下來。
倒不是我膽子小,是這隻鬼太詭異了,大白天的竟然能夠顯形。
若不是道行深,肯定做不到這一點兒的。
喝著水的時候,我扭頭往鏡子那邊瞥了一眼,鏡子裏的女人已經消失了。
就跟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抿抿嘴唇,到底沒有跟房東說這鏡子的不對勁。
他在這裏住了不短的時間了,身體依舊好好的,證明這隻鬼沒有害房東的心思。
不過,如果換一個人就不一定的。這件事情怎麽做,如何解決,還得跟楚道士商量一下才好。
從房東的房間走出來,我就開始了等待楚道士回來的日子。
結果等了一晚上,楚道士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放學之後,我站在租房門口,想著楚道士應該回來了,結果沒有等到楚道士,反而等到錢寧。
錢寧手裏是楚道士寫給我的信。
跟在楚道士身邊已經約莫半年時間了,我認識的字也不算少,連猜帶蒙倒也認識全了。
楚道士說他要去東北一趟,讓我別擔心,好好學習,有什麽需要就去找祁太太。
這個時候他就不嫌棄祁太太了,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不過他這一去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想到房東每晚都要跟一個女鬼睡在同一個房間裏我就有些慌。
“我師父什麽時候回來?”
我抬著頭問錢寧,錢寧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我想問她我師傅做什麽去了,她說這件事情不能說,錢寧這種神神秘秘的樣子讓我升起一種恐慌感,講真的,我娘沒了之後,我一直跟在楚道士身邊,現在楚道士不吭不聲的就離開了,我心裏是有些難過的。
錢寧將消息傳給我就走人了,她走了之後,我對上房東的眼神瞬間感覺有些無力。
房東的精氣神還是這麽好,我都不知道該同情房東還是同情我自己了。
心情不好,我往樓上走去,敲開祁太太那邊的門,走了進去。
祁太太似乎早就知道我師傅這段時間不在了,就連做飯都是做的兩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