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這個鬼，梅花開了（21）
第312章 這個鬼，梅花開了（21）
7年後。
一間茶館內。
「話說，東宣四十年臘月初十大雪，
東宣帝手持祈天玉執，腰懸擎蒼寶劍，隻身一人冒雪而行，
三步作一叩，五步行一拜，用時七七四十九天登上玉泉山頂，
祈求神皇降世，福澤我東臨國子民……」
「說書的，天天講這個，耳朵都聽出繭子了，能不能換一個啊。」
「就是啊，換一個吧！」
「換一個！」
台上說書的老頭將桌上拍木重重一拍：「好，那今日便講講那離奇的都城第一神偷。」
「話說，這都城第一神偷無名氏也，黑白兩道均無此人名姓，
為何說他離奇呢？只因此人輕功超絕，至今官府都無法將他捉拿歸案，
奇就奇在，金銀珠寶不入她眼，萬貫家財不過他手，那他偷所何啊？」
底下一眾觀眾立馬起鬨道：「哈哈哈，不會是瞧上小娘子的採花大盜吧？」惹得哄堂大笑。
說書人對這個回答嗤之以鼻：「粗俗，粗俗。」
「不是這個？那他偷什麼？您倒是快講啊？」
說書人收了笑，狀作悄聲道：「偷血啊！」
「公子真是好雅興啊～」
二樓雅間，一身著玄衣頭戴玉釵的富貴公子哥正聽得起勁兒，卻聽到一陣調侃的聲音，那聲音清脆如清泉，卻帶著小女兒般的嬌嗔，更添了幾分柔軟。
他轉頭看去，正是自己心念的小姑娘，此刻正穿著一身青色男衫，提溜著衣擺，自窗而跳下。
只見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坐在他的身旁，拿起一杯茶就猛灌了下去。
「讓我在外奔波勞累，自個兒倒是喝茶聽書好不舒坦。」
女孩的聲音聽著像是抱怨，實則是另類的損他不勞而獲，白貞笑了笑：「不若，還是讓宮中準備進貢美女吧？也省的素素如此辛勞，吾看了也甚是心疼。」
說著，竟是擺出了一副戚戚哀哀的模樣。
秦清不禁大汗，這老鬼這麼些年來，戲倒是變得越來越多了，明明最初見他還是一副冰塊臉。
「又來，懶得理你。」
他卻湊秦清更近了些，靠在秦清的肩膀上，似乎是在撒嬌一般：「素素～吾餓了。」
「噗嗤。」
秦清被他這一舉動逗得笑出了聲，隨即便從錦囊中拍出一個牛皮袋子，只出來的瞬間，對方便蹙眉道：「怎地又是男人的血？吾不喜這個味道。」
她將牛皮袋扔到桌上：「愛喝不喝，再過一會不新鮮了，那就更難喝了。」
「素素，再去尋一女子吧？可好？」
秦清嘿嘿一笑：「想讓我再跑一趟啊？行！把這扔了，我去給你弄個老頭兒的。」
聽到這話，他反倒理直氣壯了，起身道：「你去，現在就去，吾自己覓食即可。」
「你敢！」
「……」突然的大聲讓白貞老老實實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喝起了血，雖然依舊是蹙眉不展的。
秦清笑了笑：「公子乖～」
看著他如此乖巧，讓秦清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個月圓夜，秦清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因為已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吸血鬼了，對血的渴望並沒有那麼強烈。
只有在每月十五月圓陰氣最重時才會發作飢餓，所以才定下了每月十五由皇宮挑選美女進貢的事，自魚素素之後的下個月十五，皇宮又進貢的美女送來，他依舊如往常那般前往殿中吸食，不同的是這次秦清就在旁。
她親眼看著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就那樣被他所迷所吸食，那小姑娘臨死時一雙含淚的眼望著不遠處的秦清，不停的說著：「救我……救我……」
然而秦清卻沒能救她，甚至午夜夢回，有種自己也是殺死那小姑娘的劊子手的錯覺，她想起了自己被吸食時的無力感，想起了若不是因為她，魚素素也已是個死人了，明明是如此姣好明媚的年紀。
於是她便大膽的想了個主意，從人身上割脈取血，每人身上來一些，又不會造成人命損傷，也能解決白貞的吃飯問題，一舉兩得。
她本以為讓白貞答應會很難，可沒想到他卻很痛快的便應了，雖然總是抱怨難喝、不新鮮，就像現在……
他一邊喝著，一邊嫌棄：「入口不順滑，還有些許的澀味，男人血就如烈日，燥得很，不如女兒血香甜醇厚。」
秦清微微點頭，應答著：「好，下次，下次一定給你女兒血。」
他將牛皮袋蓋上，拇指擦去嘴角的余血：「上次素素也是這麼說的。」
「公子如此乖巧，今日可是有獎勵哦～」
白貞將牛皮袋一扔：「哄小孩的玩意兒就算了，先前你給的那些小紙船、撥浪鼓、麵人兒還在洞里擱著呢。」
「難道，你不喜歡？明明自己玩的開心的跟個什麼似的。」
被戳穿的他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只是……覺得新奇罷了。」
「哼，口是心非，我保證今日這個你定喜歡的不得了。」
這麼一說倒讓白貞來了興趣：「拿出來吾看看。」
只見她從錦囊中拍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瓷罐，白貞看到立馬睜大了眼睛：「玉杏春！」
他拿起瓷罐，揭開蓋子，嗅了嗅那撲面而來的酒香：「聞著應是放了十年了，還帶著些許的梅香，定是埋在梅花樹下。」
他喝了一口：「入口甘冽，醇香釋然，回味無窮啊～」
秦清看他那一臉陶醉的模樣，像是要把罐子都吞下去似的：「我看啊，公子不必叫吸血鬼了，改叫老酒鬼吧。」
「從哪得來的？」
「崔尚書後院的梅花樹下，他正欲取酒會客，我正好要采他的血，就這麼巧的遇上了，想著公子好酒，剛好可拿來與你清口。」
「報告：白貞愛意值＋3，目前總分值74分。」
白貞又拿起瓷罐喝了兩口：「還算你想著吾。」
「公子，你如今是越發愛笑了，笑起來倒是比女子更美了。」
秦清托著腮看他，這玉杏春雖甘冽，卻後勁足，才不過是喝了兩三口，白貞的面上竟染上了好看的緋紅色，笑容也有些痴痴的。
「對吾，素素倒是從不吝嗇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