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你是萬麗娜

  用錢收買了爆哥的小弟,又讓人頂替了殺害爆哥的罪。


  現在的萬瑤與蕭城手下有十來個小弟,霸占了爆哥一個區的地盤。


  萬瑤一直在隱匿,除了蕭城與那個最早背叛爆哥外號名為烏鴉的男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五月的天似暖還寒,晝短夜長,天黑的也快。


  與蕭城他們吃完夜宵,回到旅館時,萬麗娜感覺頭暈不已。


  警覺的她察覺到了不對勁,拿出手機想給蕭城打電話,可為時已晚。


  不隻渾身無力,意識也在漸漸流失。


  恍惚中,她看到一個陌生而森冷的男人正向她走來,而她剛剛按下播出鍵,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昏暗裏。


  再醒來時,麵前的蕭城已經被濃煙熏的睜開不眼,卻還在堅持著打開她手腕上的手銬。


  這時萬麗娜才發現,她竟被人銬在了床柱上。


  大火是從她的頭頂開始燒起的,燒光她的頭發,也燒毀了她的臉。


  如果不是被弄暈了閉著眼睛昏迷不醒,她的眼睛也會被燒瞎的。


  是蕭城不顧性命的救了她。


  可她的臉,她的身上,全身上下百分之三十的部位燒傷,臉是最重的。


  一個月的昏迷,兩年的修養,直到現在,她依舊沒有恢複。


  因為從不敢去正規的醫院治療,蕭城找了道上的三流醫生,能保住命就已是萬幸了。


  往事還真是不堪啊!

  化妝台前的鏡子裏,將萬瑤臉上的猙獰褶皺暴露無餘。


  她視線向下,盯著鏡子裏反射過來的床上的女人動了動,先是五指,接著是眼睛,緩而慢的張開。


  “你醒了?”


  她的臉上沒戴那塊黑布,就用那份猙獰的臉對向她。


  目光在她扯下白紗布露出的同樣猙獰卻又很嫩的傷口處看著,笑容格外燦爛。


  “現在,我們一樣了,你終於能體會你姐姐曾經的痛苦了嗎?寧婉魚?”


  寧婉魚撫了撫昏沉沉的頭,雙臂向後支撐著坐了起來。


  視線一轉,看著這裏,儼然已不是她昨天待過的地方。


  “這是哪裏?你到底想幹什麽?”


  她沒有害怕,沒有哭泣,隻是撐大眼睛看向萬瑤時,同時看到鏡子裏被毀了半邊臉的自己。


  她的手,顫抖的撫了上去,摸到那裏的褶皺。


  手止不住的抖著,瞥開頭,更沒有勇氣去看這樣的自己。


  闔目,沉重的呼吸。


  她已經打算離開了,為什麽還不放過她,為什麽?

  萬瑤從座位處起身,向床邊靠近兩步:“我想幹什麽,你不知道嗎?”


  “你要殺我?”她淡定的回答。


  夜市裏的遇襲,之後掉進江裏,甚至就連這一次,她都懷疑是萬瑤在搞鬼。


  這麽急著想讓她死。


  “你是萬麗娜,你就是我的姐姐?”


  她突然攥緊雙手,坦誠的抬目望她。


  一直覺得,做為一個傭人,她體內的仇恨太深了。


  那種痛,那種深刻的恨意,更像是一個親身經曆過的女人才會有。


  萬瑤尖銳的笑著,轉過臉,重新坐回化妝台前。


  否認道:“我不是,我跟你說過,萬麗娜她已經在一場大火中燒死了,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呢?”


  她的否認,寧婉魚並沒有意外。


  看著她摘下頭頂的黑帽,拿起化妝台前的木梳慢條斯理的梳著頭。


  每梳一下,木梳上都會帶下大把的發絲。


  屋內強光的照射下,映出那發絲上的暗紅色。


  更加堅定了寧婉魚心中的想法,上次得到的那根頭發絲根本不是她的。


  萬瑤一直盯著她閃動的眉眼,突然就笑了。


  嘴角彎曲的弧度不大,卻牽動了臉上的皺褶,皺在一起,冷冽麻人。


  嘲諷道:“你以為,得到一根頭發絲又能說明什麽?告訴你,你就是把我頭上的頭發都拔光,那也證明不了什麽的。”


  她起身,臀部貼靠在化妝台上,一手撐著桌麵,另一隻手玩鬧般的執起一縷發絲轉在指尖:“我雖然在那場大火中保住了性命,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長不出頭發了,現在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種上去的頭發而已,就是全給你了你又能驗出什麽?”


  嗬嗬嗬嗬!


  她尖銳而得意的笑聲,比那夜色裏的夜叉更要慎人。


  寧婉魚吸了口氣,想從床上起身,這才發現雙腿無力。


  她撐大眼仁,盯著她:“你讓他們給我下藥了?”


  昨天,她清楚的記得有人往她的胳膊裏注射了什麽。


  萬瑤聳聳肩,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先是笑,既而是陰鷙的冷。


  彎曲的眉眼顫動的肉在寧婉魚的麵前漸漸收起,目光裏的冷冽足以把她撕的粉碎。


  一陣敲門聲響起。


  陌生男人的麵孔出現,恭敬垂首:“萬姐,他找來了。”


  嗬!

  “比我想像的還要快,這麽快就找到了。”


  回頭,發現寧婉魚無意識的做了個籲氣的動作。


  她的那份安心與不自覺的依賴讓她憎恨。


  冷笑著一步步靠近道:“寧婉魚,你以為他這麽心急,是因為你嗎?”


  她嗤笑著,搖搖頭:“他是因為放不下你姐姐,才會這麽緊張你的,他不過是把你當成一個替身,入戲了嗎?還是說你覺得結了婚,就可以理所當然的霸占著他了?”


  寧婉魚錯愕的抬頭。


  結婚?她知道了?

  這就是她要殺她的理由,因為她霸占了她的位置?

  萬瑤冷冽的笑容,讓她毛骨悚然。


  寧婉魚瞥開視線,沒有說話。


  外麵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萬瑤閃身到門邊,手剛探向門把。


  龍耀陽大力一腳將出租房的房門踹開,他的手中舉著槍,向空間內對準。


  而同行的穆塵以及身後的保鏢手裏都舉著槍。


  三十平米的出租房內一目了然,除了踢倒的桌椅,以及掉落在地上的麻繩,一個人影都沒有,早已人去樓空。


  牆上,不大不小的電視裏正在播放著他們給寧婉魚注射鎮定劑的畫麵,以及她斷斷續續的哽咽。


  女人掙紮,掙紮間胳膊被尖細的針尖劃出紅痕,她卻不知道疼似的,依舊動個不停,直至抗拒不了那陣藥力,雙眼緊閉,漸漸的進入黑暗。


  “太太!”


  站在最後麵的聶新看到這樣的畫麵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龍少。


  這樣的畫麵留下來,簡直就是對龍少的侮辱。


  萬麗娜那個女人怎麽這麽狠?

  太太可是她的親妹妹啊。


  龍耀陽痛心,怒火更是滔天。


  雙拳緊握在側,攥的五指聲聲作響一片青白。


  額頭跳動的青筋,眉角浮動的脈絡,足以說明他的隱忍。


  麵色陰沉,瀲灩的淺色琥珀像被潑了墨汁一樣染上漆黑,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多年的閱曆告訴他,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不能被她刻意幹擾。


  她在幹擾他。


  龍耀陽閉上雙眼,麵向著右側上風通氣扇的位置,仔仔細細的想了所有事。


  他們能這麽輕易的抓走婉婉,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身邊有內奸,那是他們的眼線,所以才能這麽輕易的帶走她,甚至是快他一步的逃脫。


  這個內奸是誰?

  他沒有睜眼沒有看,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懷疑身邊的親信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穆塵身為醫生更為細致,他走在牆角,蹲下身體,抹了把牆壁下麵並不明顯的血痕,小手指頭那麽大,像是被人刻意留下來的。


  “耀陽,你過來。”


  龍耀陽沒有遲疑的走過去,盯著他手指的方向,彎曲修長的腿,蹲下,同樣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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