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朋友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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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爭到底有多麽殘酷？到底死去了多少兄弟們啊？
趙羽又開始詢問起自己這麽個問題來了，他好像還有些呆愣住，致使他都快忘記自己目前所身處的地方了。
帳篷內還有士兵們的交談聲，可多數都是為死去兄弟們哀傷的。至少從他們所說的話來看，這次真得是把薩蘭的主力部隊給傷筋動骨到了。
突然的，一記哭喪聲發出，是一位年輕的士兵發出的，他還起身就往外邊跑去。
“啊……這場戰爭我可不打了，不打了……”他使勁在跑著，但剛跑出帳篷的刹那，就被一名劍士軍官給抓了個正著。
“喂！你幹嗎呢？”
“你放開我……放開我……啊……這場戰爭我不打了……不打了。”被抓住的士兵在使勁掙脫著。
但架不住那位劍士軍官的拉拽，隻見他直接一個用力，就把那名士兵給拽回到了帳篷內。
整個過程都被趙羽給悉數看盡，他還放出了不止一次的驚訝感。
“你這個家夥在胡說什麽呢？都到軍營了，還說什麽不想打仗了？你想要當逃兵？”軍官在使勁怒罵著。
但那名士兵卻沒有放棄逃跑的念頭，即便他被硬生生地弄倒在了地上，可還是沒有放棄鬧騰的行為。
“啊……我不打了……不打了。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你們是讓我們去打仗還是送死的？我從封丘鎮和兄弟們一起出來當兵，當時都想要幹一番大事業的，結果呢……結果呢……現在他們都死了，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你們到是說說，你們這算不算讓我們去送死啊？”
“你在胡說些什麽，打仗總有死人的，你現在與其在這裏抱怨，倒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麽把傷勢給養好吧！”
“你這算什麽話？”
“我在說叫你休息的話！”
“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吧！情況都已經變成這樣了。”
就在軍官和哭泣逃兵鬧騰得不可開交之時，一位看上去還有些年長的老兵來勸解了。他臉上直放出著哀愁樣兒，也似要哭泣了出來。
“都不要再吵了啊！都到了這個地步，我說你們還吵什麽呢？吵什麽呢？”
年長士兵的話好像是有了作用，至少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都在同一時間停下了嘴。
“我的兄弟也死去了，一個還是我的侄子呢！我們當初說好一塊從衝雲鎮衝出來的。可現在，就隻剩下了我一人，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向那孩子的父母交代呢！”年長士兵仿佛是在哀嚎，吐露出的話語都滿懷著悲情感，“當初說好一起出來一起幹大事，結果呢？現在隻剩下了我一個最老的人。你們說說，我又該和誰發泄呢？”
老兵的話算是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至少過了足有數秒鍾，都無再有聲音放出。
趙羽此刻的心情也完全降至到了穀底，就先前軍營的狀態，真是無所不透著人的負麵情緒。他已經不想再繼續呆在此地了，握緊法杖就朝遠處走去。
該地的狀況以後怎麽樣了？那位士兵還要逃嗎？士兵們的悲傷情緒該如何安撫？
趙羽沒有一個能清楚的，他如今也隻有去逃避，才能安撫住自身早已碎裂的心情。
繼續在多個帳篷內穿梭著，趙羽的步伐也是越來越快。這不單是因為帳篷內的士兵們哭喊聲，已經要達到極致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有要找到自己同伴的心急如焚感覺，他希望快點找到漩渦鎮的幾人。
不久後，趙羽也確實看到了幾張熟麵孔，可多數都是周邊其他鎮的。
“漩渦鎮的人呢？”趙羽心裏頓出現了絲不祥的征兆。
他無奈隻得前去詢問，希望他人告知自己有關漩渦鎮的去向。
在一位左臂已被削去大片肉的傷員中，趙羽也確實從其口中，探聽到了有關漩渦鎮人員的去向。
“他們在操場角落那邊，其實那個鎮的人還好，因為他們多數都是新兵，所以在排列隊伍中靠後的位置。後來在索倫人追殺來的時候，他們也多安然回到了軍營中，以避免在營外被圍殺的慘狀。”那名士兵在報述完了話語，還不停地咳嗽起來。
趙羽趕緊對其說了聲謝謝，便要起步朝目的地跑去。但是在提腿的刹那，他還是轉身衝那位傷員給恭謹地鞠了個躬。
那名傷員似乎也沒有什麽閑工夫來回應謝謝，他的眼神都是如此的呆愣，好像連魂魄都完全飛掉了。
趙羽清楚這樣的士兵還有許多，他們都經曆了戰爭的殘酷性，連帶魂魄都已經喪盡。
不過既然已經得知了漩渦鎮人的具體去向，趙羽也就不怠慢地跑動起來。路上他還是見聞到了不少傷員的慘狀，這其中或有因傷勢過重而淒慘叫吼的，也有不乏對國【河蟹】家有什麽抱怨情緒的，當然也有因失去同伴而哭泣的。
總之那都可不是什麽好場景，令得趙羽心裏是沉甸甸的。他真得希望當前的一切都是場夢，那就該有多好。
“哎呀！不看……不看……就是不看！”他在努力猛跑的過程中，已經出現了緊閉起眼睛不關注周邊任何情況的舉動。為的就是不被慘狀給弄傷心，從而又影響到了奔跑速度。
大約跑了有幾分鍾時間，趙羽還是大致到達了之前他人所指的地方。這裏的情況好像確實寧靜點，但依舊有不時的慘叫聲傳出。
趙羽開始挨個在帳篷內尋找著，但找了有十多個的數量，可就是沒有找到任何的漩渦鎮人士。
“這到底是怎麽了？”趙羽的心都好像要跳出來了。不久後，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悲傷情緒，自他的體內爆發出，“這……不會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
趙羽簡直就像是個蹦跳著的孩童，不知如何是好的在瞎胡鬧著。
但突然的，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動靜，那也似乎是個他非常熟悉的叫喊聲。趙羽逐漸地將頭給扭過，望向了那個熟悉聲音的源頭。
不久後，他整個臉都出現了驚訝神態。因為他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漩渦鎮試煉場的教練餘建樹。
餘建樹應該就是在此軍營中當兵的，他可是中級的弓射手。
“餘……餘教練……”趙羽慢慢地朝那邊走去，整個臉都呈現著副極為呆滯模樣。
餘建樹也發現了走來的趙羽，臉部是頃刻間都詫異地一個膨脹，“啊……這……趙羽……哦！不！趙羽將軍。”
“餘建樹教練。”趙羽正式來到了餘建樹整個曾經的教練麵前，“漩渦鎮的人……”
餘建樹此刻的麵孔是板著的，他能明白趙羽的意思，便慢悠悠地往旁邊站了站。這樣的話，他身後的帳篷也就完全露了出來。
“這……”
“你自己進去看吧！他們都在裏麵呢！”餘建樹表情變得有些哀愁。
趙羽即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他也就是在喘了口後，馬上走進了帳篷內。
這個帳篷內也是一片狼藉的景象，多個垂死的人躺在裏邊，好像都快已經變成屍體了。
看著他們病懨懨的樣子，趙羽都差點要昏厥過去。曾經那些個生龍活虎的人，如今卻都快要到死去的模樣，這是趙羽斷然不能接受的。
但趙羽現在也顧不了這些，他開始在一排排躺著的人群中，找尋自己的熟悉朋友。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一個頭發稍卷身材就如同熊樣的人。
“査……査宏亮……”趙羽慢慢地朝那人走過去。
那人也很快望見了趙羽，可他目前的眼神卻好像連神韻都沒有了，隻剩下了些黝黑的光暈。
“阿査……”
“趙……趙……咳……咳……咳……”查鴻亮看上去傷得重極了，他臉色都帶著個灰蒙樣式，“咳……咳……咳……”
“阿査……阿査……你……你……”趙羽有些不知所措的，他趕緊來到了正躺著的查鴻亮旁邊，並想要伸手去撫摸其身子。
但那手也就剛伸到了半空中，趙羽卻忽然將之給止住。他如今根本就不知道該去摸他朋友的哪裏，因為朋友真得是滿身都是傷。
查鴻亮當前全身都沾滿著紗布，可血跡還是不斷噴湧而出，他應該是連話都說不清楚，否則不會單就是咳嗽的。
“阿査，你……你……”
“趙羽！我……咳……咳……咳……”
“你不要講話了，還是好好休息吧！”趙羽在胡亂擺弄著右手，因為他實在找不到觸及同伴身體的落手點。
“趙羽……啊……我……我……”
“你不要講話了，好好靜養吧！”
“不！我要講……要講……咳……咳……咳……”
趙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但他還勉強扶起了查鴻亮的頭，以示其將話給講下去，“好！好！好！阿査，你要講什麽就快講吧！”
“啊……趙羽……我們……我們遭遇到了很嚴重的攻擊，我們……我們損失慘重啊！”查鴻亮有些要哭出來的樣子，又瞬間口吐了記鮮血。
“嗯！我知道，但這不怪你啊！”
“啊……我……我們……我估計要撐不住了。”
“啊！不！不！你在胡說什麽呢？你怎麽可能撐不住呢！你還要……你要恢複健康，然後我們一起去向索倫帝國報複。”
“沒有的，我……我已經不行了……咳……咳……咳……”
“不！你不要胡說。不會的，你不會不行的，不會的……”
“我真得……啊……阿梁他已經死了……”說到這裏，查鴻亮突然流出了眼淚。
那真是記晴空霹靂的消息，趙羽整個人都為之顫抖了下。
“阿梁死了，他被索倫人給殺死了……啊……”
趙羽的嘴唇一直在顫動著，可他卻在極力忍住著傷心，也在盡量使自己的激動神緒給放鬆下來。
“阿……査，你現在不要講話了。”
但查鴻亮卻突然激動了起來，他還掙紮著要直起上半身，可最終卻失敗了，“不！我要講！我要講！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現在不講的話，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你在胡說什麽啊！阿査！”
“你讓我講下去吧！”查鴻亮猛烈地朝上揮了下手臂，“阿梁已經死了……哦！不！還有許許多多的和我一同進入軍營的，也都已經死了，就隻剩下了我，隻剩下我啊……這……咳……咳……咳……”
“阿査，你真得不要再講了，好好休息啊！好好休息。”
“不……我要講……我要講啊！我們……我們……啊……真得是太慘烈了，太慘烈了。索倫人……他們……他們把我們都給……都給打蒙了。我……是身中了數刀啊！我……我……”
“阿査……”
“我已經命不久矣了，我……我……趙羽……我……我還年輕啊！我不想死啊！我本來還要……還要建功立業呢！”查鴻亮麵露出了痛苦，連嘴巴都已經不受控地歪掉了。
趙羽這會兒已經徹底忍不住了，他的哭泣聲也隨即要到來，“不會的，不會的。阿査，你不要亂想，你會好起來的。你……你還要和我一起，去和索倫人算賬呢！你不會有事的。”
趙羽開始‘哇啦哇啦’地哭了出來，全身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不……不可能了。我已經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啊……”查鴻亮突然又噴了口鮮血，眼睛都好像快要翻白眼了。
“阿査……”
“趙羽，你不用安慰我，我是……真得要……真得要死了，我清楚的。我……啊……趙羽！還是你有出息啊！我……我是一輩子都趕不上你了，所以我才……才要那樣努力。我……我……”查鴻亮痛苦地‘嗚啊’大哭著，“我本來……啊……我……我……”
“阿査，不要再講話了，你快好好休息。”
“我……我本來希望可以出人頭地，但現在……都沒有怎麽殺敵人，自己倒死了。那可真是……咳……咳……咳……我……我家裏還有父母，還有妹妹。我……我舍不得他們啊！”
“舍不得你才要好好休息，讓自己健康！”趙羽直接抓住了查鴻亮的一隻手，向其手心中傳遞了溫暖。
但是，查鴻亮的那隻手仿佛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再也不會有一點提問似的。他本人的眼珠也是越來越翻上，導致眼睛都好似都隻剩下眼白了，“啊……咳……咳……我本來想著可以出人頭地，但……我……爸爸媽媽，還有……還有妹妹……那些我的親人，同時也包括你……我……我舍不得啊……我……我……”
查鴻亮好像一口氣喘不過來了，他張大嘴巴直‘啊啊’的。
趙羽頓感事情的不妙，趕緊朝著周邊大喊起來，“醫師！有醫師嗎？這裏……這位士兵……”
話還未吼完，一名醫師就奔了過來，他手中一直都泛著金光，顯然已經治療了不少傷員了
醫師奔來後，直接就將趙羽給推開，並自己拉住了查鴻亮的手臂。醫師的氣息已經完全抬起，一股股金光也隨著他的手掌，而傳導進查鴻亮的身軀內。
但是……
查鴻亮卻沒有一絲好轉的，他甚至連眼睛都一下閉起，外加個身子一軟的動作。
“阿査……”趙羽凶猛地喊叫了起來，好似將他幾十年來壓抑的情感都一並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