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受寒
「夜裡涼快,姑娘還請速速離去!」五笑低聲道,他的聲音出奇的好聽,珠圓玉潤。一路來多是沉默寡言,到現在年江一聽頓時感覺無比的舒服。
「哼!喂,那個男人,你當初戲弄本姑娘,毀我清譽,就這樣干看著嗎?」女子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在聽見五笑趕她走的時候,瞪向年江的目光中怒火又高漲了幾分。
年江只感覺如坐針尖,旁邊的人投以異樣目光,就好像他真的毀過姑娘清譽——這個可不是小事,他趕忙道:「胡說!我一向行的正從未做過此等事情!」
「就是就是,年大哥怎麼會做這種事情。」五顏幫腔道,說完還站了起來,朝她昂起頭不屑道,「嬸嬸你身為一個姑娘,大晚上的還偏要往這裡擠。」這女人明顯就是要找一個擠進來的借口!然後年大哥就躺槍了,哼哼,壞女人!五顏和年江混得熟,作惡事的人都有惡氣生成,就像嫁了人的姑娘和沒嫁人的可以明顯分出來一樣……年江有沒有這方面的癖好,注意一下細節還是看得出的——於是五顏小姑娘心裡暗道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女人。
年江絞盡腦汁思考自己到底做沒做過虧心事,畢竟那姑娘眼裡的火氣殺氣做的不假……沒醉過沒中藥過……等等,以前好像暗算過一個姑娘?年江陡然一驚,記憶瞬間鮮活了起來,頓時就發現這個眼熟的人究竟是誰了——可不就是當初在岩礫山莊外鎮子里遇著的人?
這毒最後解了,他也接受了人姑娘的道歉,於是順理成章的給忘了……
這時突然聽見五顏的狠話,年江頓時覺得有些小尷尬,他趕忙站起來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對她使了個顏色,雖說有些感激但是這樣對那姑娘也不好。
「我……我還有我師弟!你這小女孩不也是嗎?」女子氣極,就想上來打她,反而被五笑一巴掌推了出去,身邊人影一晃,應該是她的師弟出去追了。
年江頓時想起來當初偷錢袋的時候還有一個小小少年,就想出去看看,沒想到胳膊給抓住了,回頭,就看見五顏滿臉陰沉的看著他,其餘眾人的表情也是有些細微的奇怪。
年江背上汗毛倒起,還沒等開口就被五顏打斷。
五顏不善的說:「年大哥,你真的做過?」
對女人出手,想來為人所不恥,就算在座的都是魔教中人。
年江頭大,忙擺手:「怎麼可能!」他趕忙把事情解釋了一遍,回頭往那邊看就發現五笑已經不見了,外面傳出打鬥的聲音,轉過頭只見張社面色更加陰沉,不善的氣息瀰漫開來,年江生怕這人會對那倆做點什麼,趕緊說,「此事因我而起,我也不想推脫,我出去解決他們吧。」說完便小跑了出去。
「哼。」女子嬌俏的哼聲在背後響起,年江直覺有那裡不對,心裡暗道回來哄哄小姑娘,便也沒放在心上追著出去了。
如他記憶中的,那女子師姐弟二人,輕功上佳,然而武功平平,五笑出招樸實無華,卻勝在絲毫不拖泥帶水,幾個來回下來,若不是那倆人輕功高超,早已被五笑捉起來。
「師弟,等會我拖住他,你且快快離去。」倆人漸漸出於下風,被五笑逼的止不住的往後退,女子便當機立斷咬牙對身邊的少年耳語道。
少年一驚,道:「萬萬不可!」
五笑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出招更迅速了些許,一掌推出后女子便向旁一躲,那掌突然變成了鉤,朝女子辭去。
女子一驚,輕喝一聲卻已經來不及,就在這時,少年大叫了一聲撲了過來,五笑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少年悶哼一聲摔了出去。
直向自己刺來的鉤突然一頓,女子已經顧不得師弟,就在腦子一片空白之時發現了轉機,想也不想的急退而去,而五笑踢出去的腿愕然一轉,重重踏在了女子的膝蓋上。
女子臉色一白,喉間發出幾聲起音,腿上一軟就要跪下來,眼看那鉤又變成了爪朝自己面門抓來,她頓時就絕望了。
「等等!」年江一感到就看見五笑把一個少年踹了出去,下一秒女子就傷了,趕緊憋了口氣運氣輕功幾個點地落到了女子旁邊,伸手抓住了五笑的手臂。
五笑馬上偏頭看著他,醜陋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眼中殺意在對上年江臉的時候就極快的消散了,變成了疑惑,讓年江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年江訕訕的放開了他的手臂,歉然道:「抱歉,方才太急得罪了兄弟,這女子於我有點淵源,就讓我來勸她離去吧。」
五笑望了他半晌,然後點點頭,收了架勢朝廟裡走去。
女子軟軟地跪了下來,那少年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問她怎麼樣了。
女子痛苦的揉著膝蓋,喉間溢出幾聲嗚咽。年江嘆了口氣,蹲了下來,說:「我給你看看吧。」
「少假惺惺的了!」女子眼眶似是晶瑩,嗚咽之中還惡狠狠的對年江道。
那少年更是戒備的看著年江,怒道:「我師姐在怎樣說也是一柔弱女子,先前是我等理虧,這位公子毫不憐惜,真是令人不齒!」
「喂,我怎麼說也救了她吧。」年江無奈道,「我就幫她看看我就走。」
「不用你看!」女子道,抓著少年的胳膊要他扶自己起來。
少年當然趕緊扶住她,將她背在身上,看著年江醞釀了幾下,還是低頭道:「還是謝謝你剛才之恩,我姐弟倆去另尋一個住處。」
「行。」年江側目一望,周圍黑漆漆的,白天見的時候一片荒涼。
「嘶——」女子小聲的輕輕吸了口氣,用手勒了勒少年,有些委屈的道,「大晚上的,那麼冷,住哪裡呀……誒?」身上突然一暖,聽得女子輕呼的少年也回過頭來,就看見年江將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了女子身上,將她蓋住。
毛茸茸的領子蹭在臉上很舒服,也很暖和。
「你?」女子愣住了。
年江超他們擺擺手,然後就往回走,道:「後會有期。」說完就跑了起來。冬夜一向寒冷,這姑娘受了傷,還是暖和一點好。
「你的披風!」女子叫道,少年背著她稍稍轉過來,呆愣的看著年江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語。
「這人……」女子喃喃道,身上蓋著斗篷,周身很快就暖了起來。
沒了厚實斗篷年江看起來也瘦了一圈,冷風一吹他只覺得身上有點不舒服,趕忙硬著頭皮跑了回去。
「兄弟,你這斗篷?」五震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五顏沒看他,年江倒是看了她一眼才對五震笑道,「我以前也算整過她,就把斗篷給她了。」
「呵呵。」五震突然笑了兩聲,「武林紅顏總帶刺,你這一舉倒是把姑娘的心套住了。」
「哪裡的話。」年江擺擺手,湊到火堆面前坐了下來。「我可是會武功的,這點冷算不得什麼。」
畢竟有季節在那裡管著,年江也沒去那車上的備用斗篷,就這麼靠著火堆旁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年江就醒了,沒想到一起來就被五顏按了下去。
昨晚那事以後五顏一直沒理他,年江還琢磨著到時候逗逗小姑娘,沒想到一覺醒來她就又開始親近自己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感嘆一下友誼的牢固,年江就聽她道:「你別起來……不不,你看你臉燙的,你帶退燒的葯了沒?」
什麼?
年江愣住,不可置信的說:「我發燒了?別鬧我還沒去校考就病了多令人笑掉大牙……」他不信邪的把上了自己的脈,五顏在一旁沒好氣的說「好心不識驢肝肺」,手指下脈相虛弱,的確是受寒了。
麻吉半毒人也會發燒?年江膛目結舌。等等,這不對……年江突然發現自己的脈相之中有一絲滯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