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微子

  「哎呀，喝茶多沒勁啊，哥哥，這裡這麼漂亮，咱們還是快去玩吧！」


  「小語，休得無禮，在長輩面前豈能任性？」


  「哼，咱們都是小孩子，幹嘛要像大人一樣啊，這多累呀！」


  軒轅毅:「……」


  「哈哈，妙啊，這位小姐果真不凡，此言可比天道至理。」


  「呵呵，我要哥哥陪我去玩兒，你不會反對吧？」


  「當然不會，小姐……」


  「哎呀，人家叫龍語啊，別小姐小姐的，多難聽呀！」


  「……，小……咳咳，小語，是老朽唐突了，還請你不要見怪。」


  「哼，唐突了我，我當然要見怪了，不過，你如果把好玩的地方都告訴我，我就不見怪了！」


  「哈哈，好好，在這裡好玩的地方有兩處，一是右手邊的百果園，一是左手邊的小溪。」


  「哎呀，好玩的地方好少喔，真沒意思！」


  「……」


  面對龍語，端木謙本來萬分頭痛，可眼珠一轉，妙計忽上心頭:「小語，其實還有一處很好玩的地方，只不過那裡有個怪老頭，特別的凶，你們還是不要去了。」


  「嗯？哼，我才不怕他呢，那地方在哪裡？」


  「哈哈，就在前面，過兩排木屋就到了。」


  「兩排木屋？我知道了，哥哥，咱們去那裡玩吧！」


  「小語，這……，老丈這是……」


  「哎呀，快走吧，別這那的了。」


  龍語的確被端木謙勾起了遊玩的興趣，拉著軒轅毅就往前走，她根本就不在乎怪老頭。


  與龍語不同，軒轅毅隱約覺得端木謙此舉沒懷好意，想拒絕卻又不忍，只能任她拉著向前走，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怪老頭太凶，他就把端木謙供出來。


  兩人很快走過兩排木屋，來到一處小院前，低矮的柵欄遮不住滿院的木綠花紅，微風饋送芬芳的同時，又把千百陶俑誤露，隱約中猶如後世的兒童樂園，著實讓兩人開懷。


  「呵呵，好多小人哦，真的很好玩，哥哥，咱們快進去吧，這些小人我都要了！」


  「……，小語……，唉，等等我！」


  軒轅毅本想先徵求主人的許可，怎奈龍語太過迫切，未待他開口，這丫頭已經推門而入。


  「哇，好多小人哦！嗯？哼，膽敢凶我，我打死你們，哼哼哈哈……」


  『嘭嘭……，啪啪……』


  龍語沖入院中，感嘆完『玩具』太多，正想挑選一個漂亮的據為己有，卻不想所有陶俑都是面目猙獰，個個兇相大露，這讓她非常不滿，隨即凶性大發——小胳膊小腿掄圓的攻擊，猶如發瘋的母老虎，只片刻便打碎數具陶俑。


  「啊，小語，快住手！哎呀，你怎麼能這樣？」


  「哥哥，這些小人都欺負我，快幫我打它們！」


  「……」


  軒轅毅攔住了暴力的龍語，正自無語間，一位白衫老者從屋中走了出來，只見他身高六尺有五，髮髻銀白，劍眉染霜，雙目炯炯有神，鶴顏長髯飄逸，不染半點凡塵，真猶如劍仙下凡！


  「汝等何人？緣何闖吾府邸，壞吾兵俑？」


  「老丈容稟，小子軒轅毅，世居彌龍山下，今日與舍妹龍語在蚌賢谷遊玩，因緣巧合發現機關，好奇之下才誤闖而入。我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本欲以禮探訪，奈何逢一長者相欺，舍妹又頑劣成性，才造成如此誤會，得罪之處萬望海涵！

  然過錯已成，小子雖疚亦難挽回，唯能奉資以償，萬乞老丈受而恕罪！」


  出了這種事情，軒轅毅著實無奈，只能先出賣端木謙，以期弱化老者的怨憤，然後摘下自己的玉佩進行賠償，不想老者卻沒有接玉佩。


  「唉，算了，念汝等乃無心之過，吾不再追究，快離去吧！」


  「哼，不就是一些破陶俑嘛，明日讓我父王賠你便是，這麼小氣幹什麼？」


  「小語，休得胡言！老丈莫怪，舍妹年幼頑劣，不識此乃推演之兵俑，失言之處萬乞海涵！」


  「咦？汝小小年紀，也懂得戰陣推演？」


  「哼，老頭，不要看不起人，我哥哥是鎮北王世子，從小就聰穎過人，讀的兵書可多了，小小戰陣可難不住他！」


  「小語，休得無禮！」


  「哎呀，人家哪有無禮，明明是他無禮啊！」


  「……，唉，舍妹年幼頑劣，乞老丈莫怪。」


  「無礙，老朽玄微子，適才冒犯之處，還請公子恕罪。」


  「愧不敢當，小子無故打擾老丈清修才是罪過。」


  「唉，老朽有今日之禍，恐是端木謙之奸計，與公子無干。兩位若是不棄，請入內用茶，老朽正有事情要向公子請教。」


  「請教二字實不敢當，老丈若有垂詢，小子定當知無不言，茶就不必了。」


  「哈哈，公子真乃君子也，謙恭有禮，文質彬彬！」


  「老丈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老丈仙風道骨，晚輩理應恭敬。」


  「哈哈，公子不必過謙，且請看此陣，吾若以騎兵攻，公子該如何用步卒在野外防禦？」


  在這個時代，步戰剛剛取代車戰，戰術理論尚不完善，用步卒對抗騎兵是正常人不敢想象的，玄微子之所以問這種燒腦子的問題，正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軒轅毅的禮儀，想藉此收其為徒。


  卻不想軒轅毅是鎮北王軒轅平的獨苗，自小就接觸兵法戰例，對戰陣推演並不陌生。再加上他是真的聰穎過人，年紀雖然不大，但已經算的上老書蟲了，讀了那麼多的兵書，對戰術運用已經有了自己的見解——


  「這？騎兵衝鋒勢若奔雷，以步卒對抗騎兵天生處於弱勢，若想固防，必先置兵將於死地，以激起奮戰之志。再以覆盾之戰車借地利布防，夫戰者，臨機術算、甲士、長弓、強弩不可或缺，如此可有三分勝算。」


  「……，公子真乃天人，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見解，將來必成軍事大家！」


  「老丈謬讚了，小子不過是讀多了兵書，聽多了戰例，不自量力的紙上談兵而已。若真臨戰場，恐只有命喪馬蹄之下的命運，畢竟騎兵是戰場上王者，步卒面對騎兵，未戰膽已破，想取勝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