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顏如玉被禁足
扶言向來寶貝他手裏的那把劍,此刻昏迷,也仍未鬆手。
顏之卿餘光瞥過那把劍,隨即轉頭給了風姑娘一個眼神。
風姑娘會意,輕輕點頭。
顏之卿看向花娘:“好生照料著。”
花娘應道。
顏之卿前腳剛離開,風姑娘後腳便跟了出去。
“主子。”風姑娘向顏之卿欠了欠身子,右臂輕抬,將顏之卿引到一處雅間。
顏之卿隨意落座,輕啟薄唇:“不必麻煩,直接說正事。”
風姑娘聞言,倒水的手一頓,下一瞬便跪倒顏之卿麵前。
“公主!”
接著是一聲長歎。
顏之卿靜默地看著風姑娘,等她繼續開口。
風姑娘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間,腦海中湧起了許多回憶。
遙想兒時年少······
“公主不知,風兒今日所說,無論是按南顏律例,還是暗殺閣閣規,都難逃一死,不過隻要能救回扶言一命,能解太子心憂,即便此刻自盡,風兒也無憾了!”
風姑娘話落,端端正正地向顏之卿叩首。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風姑娘是同另外幾位姑娘一起被帶入南顏國太子府的。
初識扶言時,是在一堂先生的課上。
夫子出了一道題目:誰能讓這條泥鰍瞬間消失?切記不能使用武力!誰能答得上來,夫子便滿足他一個小小的心願!限時一刻鍾!
風姑娘與另外幾位姑娘眼中皆是不解,不能使用武力,放生總可以吧?
孰料夫子搖了搖頭:“放生泥鰍是善意,值得褒獎,不過把它放生,它隻是不出現在我們眼前了,它卻還沒消失。”
有人上前躍躍欲試,將泥鰍揣進兜裏,笑道:“嘿嘿,夫子,您看它消失了!我做到啦!”
夫子再是搖頭拿著戒尺戳了戳學生的口袋,泥鰍“哧溜”一下子滑了出來。
先前的學生頓感失望:“先生,您這是故意為難學生!”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卻也沒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這時,一個十分瘦弱黢黑的少年站起:“我來!”
說著,小少年上前走了幾步,將泥鰍撿了起來,撣了撣泥土,將它舉到頭頂,仰頭,張嘴。
一條泥鰍就這麽入了少年的口,也就憑空消失了,像變戲法似的。
所有人大驚,那可是一條泥鰍呀!
唯獨夫子笑著點頭:“孺子可教也。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
小少年一臉木然:“扶言。先生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對麽?”
“嗯,你說吧。”
“學生懇求先生去怡紅院將我娘親贖出來。”
······
所有人大驚失色,就連夫子也氣得胡子顫抖:“老夫教書幾十年,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快看,那個小雜種來了!快兄弟們抄家夥,不能讓他進這裏髒了地界!”
一場惡戰。
扶言以一身的傷痕換來了勝利。
那是一雙赤金鑲嵌的錦靴。
“扶言?”少年淺笑,蹲下來看著這個滿身血跡的小少年。
扶言眼神滿是戒備像極了蓄勢待發的野獸。
“來人,去請太醫。”顏之歸一聲令下,徹底改變了扶言的處境。
自此,扶言苦練武功,跟著顏之歸進進出出,成為顏太子最得力的手下,然而風姑娘卻捕捉到不一樣的意味。
直到扶言生辰,風姑娘親眼目睹顏太子送給扶言一把劍,風姑娘才印證了內心猜測。
······
“知道了,這件事不許透露出去。”顏之卿稍稍闔眼,覺得有點頭痛。
“是。”
顏之卿想起先前兄長的那兩封信,十分無奈。
楚楓、扶言。
顏之卿推了推窗子,正欲醒醒神,餘光卻瞥到樓下一抹青黛色的身影。
“花娘。”
“主子,有何吩咐?”
顏之卿玉手輕輕一指,花娘順勢向樓下望去,眯了眯眼:“主子,您放心,老奴這就去安排。”
花娘退下去不久,顏如玉便抱著琵琶進來。
“姐姐,我新譜得一曲,要不要聽聽?”
顏之卿笑著點頭。
琵琶音婉轉,如流珠滾落,聲聲入耳。
“卿姐姐,楚楓就要到京城了,姐姐可有對策?”顏如玉一雙姣好的眼睛,此刻透露著疑惑。
自打她記事起,楚楓的名字總是會時不時地撞入她耳中。
她知道,那是一把北貫國的利刃,是傷害南顏國的凶器。若是除去楚楓,就能讓北貫國折翼,大傷元氣。
隻是卿姐姐從未表示過謀殺的想法。
顏之卿仍舊認真地聽著琵琶音,這是她鮮有的認真的樣子。
“姐姐!此人必除!”顏如玉一不留神,勾錯一根琴弦。
顏之卿眉梢一挑,“越發沒長進了,你且閉門思過一月,好好精進一下你的琴技。”
“卿姐姐!”顏如玉有些著急,“我不是有意的,楚楓的事情不能耽擱,他已然霸占了我們一座城池,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若是不能除掉他,我們之後會越來越艱難啊!”
顏之卿沒再說話,定定地看著顏如玉。
“······我知道錯了,姐姐。”顏如玉語氣忽然軟了下來,她不能惹卿姐姐生氣。
顏如玉抱著琵琶落寞地離開。
另一廂。
“貫二公子可有些時日沒來了,可讓我們這一眾兄弟惦念啊!”
眾人嘻嘻哈哈地跟著附和。
貫聞牧看向開口之人,蔑笑:“說說吧,穀兄,家父最近如何?”
所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穀豐滿麵笑容:“承蒙二公子關心,家父自升遷以來,一直盡職盡責,為百姓奔波勞碌,不敢有絲毫懈怠。”
貫聞牧似是十分滿意,笑著舉了舉杯,“那恭喜穀大人了,不對,是穀知府。”
眾人也跟著舉起酒杯:“恭喜恭喜。”
穀豐確是一臉惶恐,“不敢不敢,貫二公子,您此舉折煞小人了。”
雖說穀豐他老子榮升知府,可到底是貫聞牧出得一份力,更確切來說,是借了丞相的光,他怎麽敢承酒?於是穀豐笑道:“是家父借了二公子的福氣,自當我穀豐自飲三杯!”
貫聞牧嘴角的笑意更深,是個明白人。
眾人當然知道這是穀家抱上貫聞牧大腿了,更準確來講,是攀升上端親王府了,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