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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貫聞牧怒吼

  然則,隻有穀豐知道,貫聞牧是依仗了丞相府的權勢,與端親王府毫無幹係。


  酒過三巡,貫聞牧忽然開口:“相撲大賽在即,各位公子不知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還能有何打算?他們不過是京城底層官員的公子,能夠結識貫聞牧已然是祖上焚了高香,哪裏還敢得罪此等人物,一個個皆拱手抱拳:“還望貫二公子指條明路。”


  貫聞牧看著眾人俯首帖耳,十分受用,笑道:“各位公子不必客氣,念在相識一場,我貫某人定當盡力為各位兄台謀條好路。”


  貫聞牧的一番話,令所有人內心一喜,精神振奮。


  相撲大賽,向來被重視,更何況市井早已傳聞這是新勢力的劃分。這些年大皇子與三皇子的儲位之爭從來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也就是看看熱鬧罷了。


  不過他們沒想到,或許他們可能不會淪為看熱鬧的那一群人,甚至加官晉爵,光宗耀祖,怎麽不讓人心潮澎湃,躍躍欲試。


  “二公子,您說吧,您需要我們做什麽?”


  一人打頭,其他人也不甘落後:“是啊,二公子,任憑您吩咐,您說讓咱們往東,咱們絕不會往西。”


  “是啊,是啊。”


  貫聞牧故作高深,笑道:“你們可知若是站錯了隊,後果會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穀豐卻道:“無妨,若真的站錯隊,我們也認了;若選對了,我們還能搏一搏官途,這買賣,不虧!”


  隻一刹那,眾人便下定決心:“沒錯,我們認了!”


  “那好,待相撲大賽規則出來,貫某再與各位兄台細細商討,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多去買一些壯漢,越壯越好,切記,不要被人發現。”貫聞牧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心中十分暢意。


  醉傾樓果然出眾,就連茶葉都十分新鮮,樓裏的姑娘……貫聞牧想著想著,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身影:“諸位兄台,貫某先行離開,你們自便。”


  花娘將貫聞牧的舉動一五一十地說與顏之卿,顏之卿挑眉:“他有這麽好心?”


  “依老奴看,貫聞牧此舉定是有了依仗,想在貴人麵前出出風頭。”


  顏之卿依稀記起當初在太學院,貫聞牧端的是尊兄敬長的架子,做的確是蛇鼠般的行徑,難怪貫庭霄不待見他。


  顏之卿嗤笑,雖說這貫庭霄為人魯莽霸道,看人的眼光卻是很準。


  “那主子,您說,今日之事,要不要給世子傳個信?”花娘試探道,“這貫二公子出來借的是端親王府的名聲,卻絲毫不顧及端親王府的顏麵,這收買壯漢舞弊的事情捅出去,端親王府怕是不好過。更有甚者,牽扯上承溪世子,怕是說不清道不明。”


  顏之卿沉思,“你去端親王府邀他過來一趟。”


  花娘一時躊躇……


  見她如此猶豫,顏之卿忽然想起了什麽,他承溪世子名聲清白,享譽天下,合該她南顏質子遷就,破事兒真多!


  花娘看著顏之卿十分無奈的背影,掩唇一笑。


  街上人來人往,顏之卿為省麻煩,走了一條近路。


  “這麽半天不說話,之歸兄不會隻是想來我府裏坐坐吧。”貫承溪給顏之卿倒了一杯茶。


  顏之卿坐在木椅上四處打量著他的屋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麵,“我今個見到貫聞牧了,在醉傾樓。”


  貫承溪自然明白顏之卿向來話少,不會無緣無故與他話家常,此言一出,絕不簡單。


  看著貫承溪一如既往的淡定,顏之卿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閑事了,也許他早就知曉此事,也是,畢竟他可是貫承溪啊。


  顏之卿也懶得自找沒趣:“得,話已帶到,告辭。”


  “且慢,”貫承溪察覺顏之卿情緒不對,語氣輕緩道,“你難得造訪,多坐一會兒,我已命人給你備了雞蛋羹,你且等會兒。至於貫聞牧,我自會留意,多謝你提醒。”


  顏之卿覺得貫承溪辦事還是十分妥帖,遂點頭。


  “你許久不回辭塵冥莊,終究不是個辦法,若不嫌棄,不若你來我府邸,我們也好一起切磋棋藝,賞魚喝茶。”貫承溪說這話時稍顯猶豫,微有顧忌,“你若是怕人打擾,我便閉門謝客,保證不會有人打擾你,更不會有人傷害你,如何?”


  “切磋棋藝?喝茶?”還閉門謝客,顏之卿忽然覺得這個貫承溪是隻老狐狸,專門監視她的,“不必,十分嫌棄。”


  貫承溪愣神,似是沒想到顏之卿會拒絕的那麽幹脆,也隻是一瞬,立馬道:“無妨,你隨時改變主意,隨時來住。”


  “世子,”貫南提著一小盒糕點進來,“這是丞相府小姐送來的點心。”


  貫承溪蹙眉,看也沒看:“丟了。”


  顏之卿忽地來了精神,“慢著,我看看。”


  “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想吃的話,我讓府裏的廚子給你做。”貫承溪一把拉住顏之卿,對貫南使了使眼色。


  貫南立馬退下,拎著那盒點心喂了狗。


  這一舉動,恰好被貫聞牧瞧見。


  “哎你丟的是什麽?”貫聞牧看見一個精致的食盒上刻著一個“李”字。


  “沒什麽,丞相府小姐送的點心。”貫南摸了摸狗頭,然後起身,十分冷漠。


  貫聞牧看著散落地上的動物圖案樣式的點心,握了握拳頭,“貫承溪就是這樣踐踏別人的心意嗎?”


  這一聲大喊,惹得府內下人紛紛側首。


  貫南本來闊走的步伐停了下來,轉身,殺氣淩然:“從長幼來講,那是你兄長,按官爵來說,那是端親王府王世子,你算什麽?這種道理,還需要我一個下人教你麽?”


  貫聞牧從沒有受過如此羞辱,聽到這番話,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羞恥,接著憤怒:“你個狗奴才也配這樣跟我說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端親王剛處理完政事,欲找貫承溪,正巧碰到此事,心中大怒:“聞牧!”


  貫聞牧此時怒火中燒,從小他就被貫承溪壓一頭,貫承溪做什麽都會受到褒獎,而他做什麽都隻會被漠視,如今倒好,連貫承溪的奴才也能羞辱他了麽?


  “父親!”貫聞牧覺得天大的委屈,“您也向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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