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舍愛入魔
——水月——
水月當前在永安城的衛星城——烈焰城。
她背上背著兩把唐龍刀，原本的所有武器都已經被八爺代為保管。
水月背上背著的兩把唐龍刀非常特別，
特別到只有刀把，卻沒有刀身。
這是八爺特意給水月的試煉安排。
在水月和八爺回到永安城的第一天，
八爺就去面見他的弟弟——唐龍帝國皇帝唐王。
他們聊了通宵，皇宮外的一萬禁衛軍也通宵守集結了一夜。
最後八爺平安的回來。
第二天八爺就給水月請了一位懂水雲語的唐龍帝國老師，
讓他在一個月內教會水月使用唐龍帝國語來應付日常的生活。
在這段時間，水月和八爺是分開的。
八爺要去辦他的事，而且他也不方便帶水月到處走動。
八爺和水月都清楚，自從他們第一天進入永安城的時候，
他們就已經被許多人暗中盯上了。
現在分開來也有個好處，就是讓水月的舉動能夠分散一些盯梢者的注意力。
水月一個月後學會了使用水雲語向人問好，
同時也可以用水雲語上街購買日常用品。
這時候八爺重又出現，將水月身上的鳳凰魂水雲刀和一對秘銀迴旋鏢給收了去。
並交給她一對唐龍刀刀把，並給她一袋碎銀子，
告訴她以後就靠這兩把唐龍刀刀把踢館賺錢生活，不許使用其他兵器。
什麼時候把六座衛星城的所有A級武館都打贏，什麼時候八爺就會再次出現，
到時候八爺會交給她一件很重要的任務，做完這件任務她才能去幫莫何。
八爺還警告水月，做好被水雲刺客刺殺的準備，
因為她早已上了水雲刺客組織的A級通緝榜，
而唐龍帝國一直暗地扶持水雲國，因此唐龍帝國內有不少辦事的水雲刺客經常出現。
水月知道八爺讓她提升實力的兩層含義。
即是要讓她去完成那件難度極高的任務，又是讓她不去拖莫何修行的後腿。
莫何自從領悟無心境界后，早已在她之上。
水月也是掌握了無心境界的，但她畢竟不會鬥氣，
因此在會鬥氣的莫何面前，她將不再像之前一般有用。
如今的自己無法幫上莫何，那不正是拖累莫何的修行嗎？
水月對八爺交代她的這個踢館修行任務，不但不反感抗拒，
反而內心激情澎湃。
她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
水月已經在烈焰城踢館了一個月，開始拿幾家C級武館練手。
C級武館館主都是得心應手境界的武者，程度就跟沒懂鬥氣附體前的莫何一樣。
以水月現在的水平，根本沒有踢C級武館的必要。
於是她將難度提高，去踢B級的武館。
B級武館的館主境界已經和水月相當，都已經是准劍聖級高手。
因此水月在第一家B級武館就踢到了鐵板。
她昨天已經輸了挑戰，但那家柳劍門烈焰城分館的館主，答應今天再跟她比一場。
所以現在水月身背唐龍雙刀，披一件白色緊身武袍，頭戴黑紗斗笠，
走在前往柳劍門烈焰城分館的街上。
她這樣的裝束在城裡並不少見，因為唐龍帝國盛武，
全國上下人人皆喜習武。
就是那些文人和科研學者，外出走動也都身穿武袍，腰配唐龍刀或背掛唐劍。
走到早上八九點左右，水月已經和著晨光出現在武館門前。
兩尊石麒麟雕像栩栩如生的鎮守在門口，
這是B級武館的象徵，唐龍帝國法律規定武館不允許越級使用雕像。
這個時間裡，武館多半都已開門，並早已做完晨練訓練，正是休息準備進行一天的授業之時。
這是最好的踢館時間，這時一般徒弟們人都齊，館主通常不會拒絕這麼好的實戰教學機會。
水月踏入柳劍門分館，弟子們果然都在，只是館主並沒有在館內親自指導。
一個柳劍門弟子認得水月，他上樓去通報師傅。
很快館主就從上面下來，他的手裡已經拿著那把青色的直劍。
「吳館主！請賜教。這是挑戰金。」
水月抱拳向館主行了一個唐龍武士禮，然後把一塊碎銀交給一旁的柳劍門弟子。
踢館有兩種，一種白踢，一種彩踢。
白踢就是進來就踢，不用負擔任何費用，贏了按喜好來去，輸就只能聽憑館主吩咐。
彩踢就是進來先交錢，贏了館主加倍奉還，輸了就作為對館主的誤工費。
水月一直都是彩踢，這也是八爺預先跟她要求的。
要想全身而退，並且敗了還可以再戰，就只能用文明一點的彩踢。
可是武館館主未必個個都接受彩踢，這要看館主的心情和性格。
如果遇到一直不肯彩踢的武館，就只能用白踢來逼對方出手。
不過在唐龍帝國國都建館，就早已做好被人經常踢館的覺悟，
除非是名門大派，否則經常不應戰也是有損聲威，最後落得慘淡經營的下場。
柳劍門分館吳館主回了水月武士禮，昨日之約他還沒忘記，
而且水月是彩踢，彼此也沒有什麼恩怨，所以他待人還是客客氣氣的。
一看師傅要和人比試，周圍的學徒都圍滿全場。
這時候幾位管事的師兄出來呵斥他們，讓他們排好隊形，正坐在一旁觀看。
看到弟子們訓練有素，師傅也很滿意。
吳館主拔劍出鞘，示意水月可以開始比試。
水月的唐龍刀把武館內所有人昨天都已經見識過，
開始他們還嘲笑水月是來鬧著玩的，直到水月用它們逼得師傅拔劍，
他們才知道眼前的女子即使沒有刀刃也能傷人。
吳館主一上來就拔劍出鞘，足見他對水月的尊重。
水月則一上來就進入無心狀態，以全力應戰。
只見吳館主青劍一抖，清脆的劍音響起，人已經不在原地。
下一刻水月的唐龍刀刀把已經架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青劍。
水月擋住攻擊后，急忙躲開。
吳館主還沒有使用鬥氣，但他的速度和力量已經如此恐怖，讓水月手心有了細微的汗珠。
其實今天這一戰，水月還沒多少把握贏吳館主。
她昨晚通宵思考對策，卻不得其解。
關鍵在她不知道該如何牽制吳館主的行動。
對方不是死木樁，不可能站著一動不動任由她進行攻擊。
水月能夠逼迫對方出劍的手段在於她能控制自己的殺氣，在殺氣的威逼下，
即使她手中沒有劍敵人也不會掉以輕心。
水月想過用殺氣牽制對手行動，但境界高的人，可沒那麼容易被簡單的殺氣給牽絆住行動。
特別是無心狀態下，殺氣只是淡淡的霧氣，熟悉之後對手根本不會在意它們的存在。
同為準武聖級的水月，要想打敗無心狀態的戰士，就算水雲雙刀在手都很難，
更何況現在兩把沒有刀身的刀把。
吳館主似乎有心給徒弟們教學，因此使用劍招的時候故意放慢速度，
這才給水月足夠時間去應付。
可是一直這樣拖下去肯定不行。
不說那吳館主是否有這樣的耐心，就是水月也不希望一直如此糾纏。
越打水月越覺得自己身心混亂，
或許是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求勝心。
水月想要贏得這次戰鬥，不為生存，只為早日見到莫何。
她昨晚徹夜難眠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忍不住去思念莫何。
原本水雲刺客是不會存在這些感情困擾的。
但水月並不是純粹的水雲刺客，還保有感情的水月，並不是合格的水雲刺客。
被感情困擾著的水月不時感覺到身心空虛，無心境界的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容易歸心。
一旦歸心，她就會很急躁，會露出很多致命的破綻。
「姑娘！你今天不在狀態。我吳某不欺你，我們到此為止。」
吳館主看出水月今天狀態很差，主動停止攻擊，
還劍於劍鞘，負手而立，瀟瀟然站在水月對面。
水月好像被打破了什麼東西，心空落落的。
已經歸心了，所以才會有心被破，她現在的情況，
連一個得心應手境界的武者都打不贏，更不用說無心境的武者了。
水月不甘心，她咬破自己的嘴唇，鮮血沿著嘴角流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太無用了，以期用這無用之軀浪費時間，不弱破身再立。
忘記這無用之軀，可是心好難過，好難受。
即便換了強大武者之軀，水月也不覺得自己能贏。
是心太弱了！
可是無心境界下哪來的心？
是愛！自己太愛莫何了，以至於無心應戰。
水月摸到了線索，她發現了問題所在，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連得心應手境界都不如。
她被愛纏繞住了手腳，哪還能得心應手。
這可不行！這不是愛，她不想用這樣的愛去愛莫何。
如果她只是想緊緊抓著莫何，死死抓著對莫何的思念，這樣的愛是自私的。
她不想這樣的愛莫何，她要像那天一樣，兩個人像鳥兒一樣歡快的一起飛舞。
無拘無束，無憂無慮，腦子裡面有彼此又沒有彼此。
雖然兩個人都在專註自己的事情，卻能彼此知道對方的感受。
就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雖不是一體，但勝似一體，
雖不是一人，卻勝似一人。
現在的愛，不要也罷！
想通的一瞬間，水月看到了一片新的世界。
「吳館主！請留步！我回來了！我們再戰一場。」
水月出言挽留準備離場的吳館主，她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渾身上下殺氣盡消，取而代之的是包裹身上似有似無的暗影。
吳館主感受到水月身上的奇怪變化，心中暗暗稱奇，
難道對方在剛剛突破境界了？怎麼會有這種凌駕他之上的感覺出現？
對方明明沒有施加壓力，也沒有釋放殺氣，但他看著水月卻總是感覺莫名的寒冷和壓迫。
而這寒冷好像只針對自己，他的一眾徒弟看錶情好像都沒有任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