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刀門武館
半個時辰后，
水月從柳劍門烈焰城分館走出。
吳館主讓他徒弟今天閉館謝客。
他要寫信給白天城的柳劍門總館館主，
將今天的事情稟報，並且辭去分館館主職務，
準備找個好地方閉門修行。
被一個姑娘用無刀身的刀擊敗，
這讓自持武技還不錯的他大受打擊。
明明昨天還被他青柳劍大獲全勝，
今天卻是自己被打得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還是當著那麼多弟子的面。
水月當然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出手，給吳館主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她只知道今天自己贏了，距離莫何又更進一步。
她內心沒有歡喜，很平淡，就好像這勝利來得理所當然。
確實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舍愛入魔，已經走了魔道，無法後退。
除非舍盡一身修為，重新開始，或者進入武神境界，
否則她無法轉聖道。
魔道、聖道，說不上誰好誰壞，
都是求武道之極致，只要不肆意妄為也沒什麼關係。
只是世人好聖斥魔，水月以後恐怕踢館更加艱難了。
按照計劃，今天水月無論輸贏，都是要去踢第二家B級武館的。
看看現在已是正午，恐怕大家都在準備午間膳食。
她也不急於一時，在街邊尋了一家乾淨的酒店進去，
點上一些飯菜，一邊吃一邊聽周圍人談天說地。
大部分的唐龍帝國語，水月還是不懂，
但她聽得久了，也漸漸能理會別人的意思。
身旁食客大抵是在談論最刑部尚書一職紛爭的事情。
之前刑部尚書徇私舞弊包庇下屬，被唐龍皇帝革職查辦。
現在刑部尚書一職空缺，大皇子唐鵬、三皇子唐墨都已滿十六歲，
身後扶持勢力早已經對這個肥缺眼饞得緊。
不料現在卻突然殺出了一個八王爺，並且已經對行第進言推薦刑部尚書一職人選。
原本兩雄相爭，現在突然變成三足鼎立，恐怕皇都要掀一番血雨腥風。
水月對這些不甚了解，所以談不上興趣。
聽到周圍大抵都是在傳這些事情，她也就結了賬，匆匆離開。
烈焰城總共三家B級武館，第一家柳劍門，第二家燕刀門，第三家焚槍門。
每一家身後都是大門派，分別在白天城和黑夜城內開設有S級大武館。
水月下午要戰的是第二家燕刀門。
相傳這燕刀門先朝也是刺客門第，專門訓練輕功卓絕的刺客高手。
所使燕刀是專門特製的兵器，並不是普通的刀器。
燕刀有兩彎，拱曲成S型。
使用燕刀者手持中部握把，通常雙持，可攻可守，可近可遠，讓人防不勝防。
燕刀門的年代比柳劍門久遠，因此也就沒那麼容易挑戰。
水月在下午一點時，已經站在燕刀門的分武館外。
武館大門敞開，也不見有人看護。
水月看看門牌，再看看那一對銅麒麟，確認自己沒有找錯門后，
就大步走了進去。
剛走得三五步，斜刺里飛出一個人，一把抓向水月肩膀。
水月頭也沒回，平平的往一旁滑步，讓來人抓了一個空。
這個突然出現要抓水月的人輕咦一聲，
停下了身段，大聲跟水月招呼：
「敢問女俠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水月早已熟絡武館這套說辭，於是抱拳向對方行了一個唐龍武士禮。
「我叫水月！來此踢館！請代為通報一聲你家館主。」
那人一聽來踢館，臉上就怒了。
「要踢館？正好師傅不在，先讓我來會會你，看你夠不夠資格。」
說完，那人身形一糊，已經開始走起燕刀門步伐。
這步伐暗藏殺伐之機，同時又輕身匿蹤，尋常人在一旁觀看只會看到人影如風，
除了感覺快並不會發現什麼特別。
但身處燕刀門步伐鎖定的中心，水月這同為刺客的人就看出竅門了。
燕刀門這輕功果然不一般，水月的眼睛根本追不上對方的身影，
對方一直貼著她的身體附近快速轉換身位，不時有燕刀揮舞撕碎空氣的咻咻聲傳來。
水月沒有動，任由此人在她面前展現身手，她只是不動聲色的在研究對方的步伐，
以期尋找到這步伐的破綻之處。
燕刀幾次試探性的攻擊水月身後，卻發現無論如何巧妙，如何隱蔽都連水月武袍衣角都粘不上。
那個人再次輕咦了一下，他沒有看到水月任何反應動作，只是那燕刀無論怎麼揮舞，
就是攻擊不中。
又試了幾下，還是攻擊不中。
明明看著燕刀從衣服中劃過，不說傷沒傷到皮肉，最起碼得有衣服被劃破的痕迹才對。
可是水月背上的武袍還是完好無損，別說被劃破，就算是劃出一個線頭都沒有，
武袍依舊嶄新。
那人還是不甘，正待繼續攻擊，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從武館內傳來。
「師弟住手吧！你不是這位姑娘的對手。請她進來，讓大師兄我來會她一會。」
攻擊水月的人停了下來，抱拳對著武館內一拜，重新退回院子一角坐著他之前的訓練。
水月聽得懂屋內之人的話，所以她緩步踱進武館。
「姑娘既然來踢館！那便由我這大師兄會你一會。
如若真的了得，我再派人親自請師傅回來便是。請~」
一身黑色勁裝的英俊男子從打坐中站起，跟水月說完話后，
伸出單掌請水月入武館練習場比試。
水月沒有說話，抱拳施禮跟著當先進了練習場。
「姑娘亮兵器吧。」
燕刀門大師兄讓水月先攻，看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先前師弟對水月的試探他應該是全看在眼中了。
水月沒有客氣，從背上取出兩把唐龍刀把。
雖然只有刀把，但水月抽刀的瞬間，大師兄似乎是看見刀身的。
可是當看清唐龍刀把后，大師兄愣住了。
不是因為沒有刀身，而是那水月已經近在咫尺，兩把唐龍刀把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師兄真的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水月的速度會是這麼快，
跟他師傅一樣快。
開始他只以為這個姑娘只是得心應手境界，那樣他完全可以應付。
現在看來水月應該是無心境界，只是不知這無心境界到什麼階段了。
不過不管第幾階段，他都相信他師傅定能勝她。
原本瀟洒倜儻，英姿颯爽的大師兄略有些尷尬的從兩把唐龍刀把上退出，
對水月一拱手說：
「抱歉！前輩！是晚輩太魯莽了。
我這就叫人去找師傅他老人家回來。」
隨後大師兄從樓上叫下來兩個師弟，一個出門去請師傅，一個去倒茶端點心招待水月。
大師兄則陪在水月身旁一起盤坐著。
過來好一會屋外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花白頭髮的黑袍中年男子背著手走進武館，館內所有弟子都似乎得到了通知一般，
齊刷刷的從各個角落出現。
中年男子當先看見大師兄旁的水月，中年男子嚴厲的看了一眼大師兄。
大師兄會意，連忙對水月抱拳說：
「水月前輩！我家師傅陳浩原到了。」
水月急忙抱拳行禮，並趁機打量黑袍中年男子。
「陳前輩！你好！」
黑袍中年男子解開黑袍，讓身旁徒弟幫忙拿著，
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和插在白色練功短衫外的兩把燕刀。
「聽聞姑娘你是來踢陳某人的武館，那麼廢話不多說，我們開始吧。」
水月將碎銀子交給一旁的大師兄，幾個師弟趕忙上前撤掉點心和茶具。
當水月重新抽出那兩把無刀身的唐龍刀把后，陳師傅臉上頗有深意的笑了笑，
快速的旋轉著兩把燕刀，清脆的咻咻之聲不絕於耳。
兩個人同時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陳師傅的身形閃現了一下，
接著水月的身影也出現一下。
但是沒有任何兵刃交擊的聲音發出，只有一陣陣氣流在被人為的攪動。
整個戰鬥都是在幾近無聲的進行著。
兩人現在都進入無心境界，看到的都是黑白的能量世界。
在他們看來，周圍的徒弟，周圍的一切熱源，行動都很緩慢，
幾乎到了完全停止的狀態。
而他們卻在這樣的世界裡面行動自如的在過招。
這陳師傅不愧是國都之城B級武館的館主，看他行雲流水的動作，
迅捷如電的速度，應該已達無心巔峰之境界。
一對燕刀使用得那叫一個絕，就好像兩隻交替翻飛的雨燕，
來回的攻向水月。
每當水月有新的反應，這兩隻雨燕就像預先說好一般，默契的左右開弓，
封鎖住水月的去路，一直把水月困在陳師傅身前三尺範圍。
水月也不愧為曾經的水雲刺客，兩把看似無用的唐龍刀把，被她巧妙的揮舞著格擋敵人的兵器。
每當陳師傅一招用盡，正準備回氣銜接下一式的空檔，
唐龍刀把就會帶著極度凌厲的殺氣刺出。
殺氣凝而不散，讓陳師傅打呼厲害，腳下步伐加快，
一連九次閃避才躲過了水月的連環攻擊。
已經交手十來個回合，陳師傅已經了解了水月的程度，臉上再次露出深意的笑。
他整個人突然好似一陣風一般消融在黑白世界中，兩隻白色雨燕則突然在水月面前兩尺處突然飛出。
帶著猶如實質的音爆漣漪直衝水月頸脖心臟要害而來。
兩把黑色暗影刀刃牢牢擋下陳師傅的兩把燕刀，讓他無法寸進。
「這！怎麼可能？！」陳師傅驚訝的盯著水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