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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1)

  比起北晉的繁榮昌盛,南晉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世人都知道南晉君主無心向朝堂,維愛栽花種草,花鳥魚畫,無奈上任南晉君主子嗣單薄,加上子孫之間相互殘殺,到最後只剩下一個與世無爭的孫子,葉秋宏。


  葉秋宏十歲登基,老南晉君主葉真雖然不放心把自己打下的江山放在毫無野心報復的小孫子身上,但也絕不能把江山放在自己那些個野心勃勃的兄弟手上,好歹葉秋宏雖性子軟弱,但也是個生性純良的,不會像自個兒兄弟那般,如果把江山交給他們其中,南晉遲早會敗落下去。


  擔心孫子年紀尚小,又沒什麼心眼,老君主把陪著自己打下江山的護國大將軍留下來,助他管理這片國土,自此冊封為攝政王。


  ……


  「王,臣以為那北晉宗家公子前來我朝定沒有什麼好事,臣聽聞北晉近來在岐山練兵,那宗家公子前來怕是北晉國君派來的姦細,是萬萬見不得的,請王三思。」戶部尚書王哲成上前一步,朝著上位的君王一拜。


  「臣附議。」禮部


  。


  「臣附議。」工部。


  「臣……」


  「附議附議,附議個球,瞧你們一個個慫樣。」坐在葉秋宏身邊的是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大漢,頭戴玉冠,兩鬢有些白髮,生氣時眼睛瞪得比那銅鈴還要大,看的人心裡發怵。


  「攝政王,話不能這樣說,大臣們都是為了王的安危著想。」禮部尚書謝文賢上踉蹌著前一步,低頭瞪了一眼吏部尚書,又是他推他,一天不整他會死嗎?

  「你當本王是死的嗎?當年本王為先王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們還穿著肚兜和稀泥玩呢,那北晉的宗既明本王早就打聽過了,只不過是一個仗著家族基業到處惹禍的小子罷了,有什麼可防的。」高繼用力地拍打身下的椅子,氣的鬍子都抖了三抖。


  謝文賢看著腳下光滑的大理石上剛滴落的兩滴冷汗,「可聽聞那宗家公子身邊還有一位富家小姐,身邊又有暗衛傍身,萬一做出什麼……」


  「老子說了,不管是宗家公子還是什麼勞什子富家小姐,王的命都由老子保著,一群大男人在這嘰嘰歪歪,像個什麼樣子,快回家喝奶去吧。」高繼雖然已經年過半百,身子骨卻是比那些站在底下文臣武將還要硬朗,這一嗓子吼得膽子小文臣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行了,過兩日宗公子就要來了,屆時有攝政王保護孤,眾位愛卿不需要太擔心。」坐在高位上的君王開口,語氣中有些不耐煩,自己登基多年,聽了攝政王的話將朝中大換血了一番,眼前這些個文臣武將都是剛上位幾年的,雖然個個剛正不阿,都是為他著想,但誰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個幾年都會受不了的。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恭送王上。」


  看著王上和攝政王走遠,吏部尚書程鵬遠指著謝文賢大笑,氣的謝文賢咬牙,「不知程大人遇到了何事這麼開心,竟敢在朝堂之上笑的如此歡脫。」


  吏部扶著禮部尚書的肩膀,笑的雙肩亂顫,「小李子,你看到他那副慫樣了嗎?哎喲,笑的我肚子疼,你快扶好我,我要站不穩了。」


  不像其他三晉大國朝堂上的暗火紛飛,南晉的朝堂一片和諧,各個大臣互相打趣,誰都不會因為誰得罪了誰而記恨誰。


  ……


  永寧殿內

  「秋宏,你如今都已經二十有餘了,也該為南晉王朝開枝散葉了,別整日搞那些不會成精的花草,你說說,這些年那些個大臣都已經上奏了多少奏摺要你納妃封后了,你卻只對這些個花花草草感興趣。」


  高繼看著背對著自己修剪花草的葉秋宏,真是氣死他了,葉真怎麼會有這般不爭氣的子孫。


  「高叔,您就彆氣了,秋宏說了,等哪日秋宏的良人來了,就是秋宏的大婚之日。」葉秋宏手裡捧的是一株謝文賢外出公辦時為他帶回的蓮瓣蘭,還沒有開花,據說開花時會呈紅色,想必會很美。


  「你整日盯著這些東西,能盯出個媳婦兒來嗎?這些東西能成精給你變媳婦兒嗎?能嗎?能嗎?」高繼用手戳葉秋宏的腦袋,他本就是個粗人,當初葉秋宏剛繼位的時候,誰不服他就打誰,把以前的那些老臣打的跑的跑,告老還鄉的告老還鄉。


  「高叔,疼疼疼,輕點兒,說不定哪日這些花草就成精給我變出媳婦兒了,萬物皆有靈,您可別不信。」


  「哎,高叔老了,管不動你了,許是過兩年就去了,也看不到你成婚生子了。」


  看著高繼眼裡閃出的淚花,葉秋宏心裡暗罵老狐狸,想笑卻又不能笑,嘴上說著,「高叔放心,您身強體壯的,定是會看到秋宏大婚的,我有些乏了,就不送高叔了,張公公,代我送送高叔。」


  葉秋宏也不回頭,捧著蓮瓣蘭細細端詳。


  「是~」


  明顯的逐客令,高繼很想把他手裡的那盆蘭花扔了,可葉秋宏到底是個君王,他的權勢再怎麼大,也是不可侵犯君王之威的。


  「嘖,這南晉君主也不是那麼沒用嘛!一一你握緊了,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


  「閉嘴。」


  「誰?有刺客,快保護王。」


  躲在暗處的暗衛聽到房頂傳來的聲音,將殿中的葉秋宏團團圍住。


  「嘖嘖嘖,秋宏你記性還是這樣差,連老朋友都認不得了么?」屋頂又傳來方才出現過的聲音。


  「行了,退下吧,讓他們進來。」葉秋宏放下手裡的蘭花,將保護他的暗衛叫退。


  「張公公,你也退下吧。」


  「可是,王……這……」張公公有些猶豫,來人正是北晉的來的宗既明,隨行的似乎還有一個女娃。


  四個月前,王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上面只寫著四個月後來南晉,還附加著一個簽名,連個緣由都沒有。


  「這是我幼時的好友,不會有事的。」


  「是~」張公公拜退。


  ……


  「一一,抱緊宗哥哥,咱們要飛了。」


  「閉嘴。」有些冷清的女聲,還顯得有些稚嫩,不過敢這樣與宗既明講話的,好像還沒有出現過,現在有了,葉秋宏很是好奇。


  二人從屋頂落下,都身著一襲黑衣,衣角都綉著點點白梅,「你們這身裝扮是?」


  「你不懂,這叫夫妻裝。」宗既明拿起宮女準備的茶水,得意地向葉秋宏挑眉。


  「可孤記得北晉律法規定男女大婚必須得有及笄的年紀,孤看著這位小姐只有十一二歲大小吧?慶城的府尹怎麼沒把你關進大牢?」


  「你這種老男人懂什麼,這是提前預定的。」宗既明轉頭看著關一一,見她沒有反應,暗自高興。


  「只是預定的?正巧,孤看這女娃生的好生討喜,攝政王又著急孤的終身大事,不如你把她讓給孤,孤給你配個更漂亮的。」


  葉秋宏手中把玩著桌面上的蘭花,面上笑的漫不經心。


  「別胡說八道,一一是你能染指的嗎?」宗既明挑起關一一的一絲烏髮放在手中把玩,聽到葉秋宏輕浮的話,有些不滿意,「你小子當初被我整的鼻涕眼淚糊一臉,現在怎麼變得膽大了,不如我們再玩一局?」


  葉秋宏輕笑,自己要比宗既明大五歲,誰知宗既明從小就是個人精,當初和他打了個賭,結果輸的全身上下只剩條襲褲,連他娘親親自給他繡的荷包都輸光了。


  「你把北晉鬧翻了?」


  「哪翻了?他們不都活的很好嗎?」他們指的是當初陪宗既明一起「玩樂」的人,宗既明因為小時候有些「貪玩」,因此得罪了不少名人世家。


  「都說北晉古老世家之一的宗派宗既明,將北晉鬧的天翻地覆,只是為了尋故事,為博紅顏一笑,這事都已經傳遍四晉了,宗既明,可以啊,這美人雖然還沒張開,長大了定也是不得了的。」


  「現在人都是吃飽了撐得嗎?人家私事傳的那麼快。」宗既明對於這件事一直都是抱著不管不顧的態度,想著只是一些流言蜚語,過段時間就沒人再談論了,沒想到都已經傳到四國了。


  「孤不知道孤這國力薄弱的小國有什麼讓你感興趣的故事,能讓你帶著紅顏來南晉,難不成是你想孤了?」


  「去去去,南晉的杜鵑開的最好,我家一一答應了我要陪我看夏日的荷花,秋日的杜鵑,誰要看你這手下敗將。」


  「一一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能讓宗既明這混小子如此乖順。」


  「過獎。」


  葉秋宏噎了一下,他故意晾著關一一,就是想要看看這女娃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收服這樣一個大魔王,現在他知道了,這兩人還真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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