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千鈞一髮
雲城主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但是他老狐狸一個,自然是知道不能輕易定論。
此人來自青州,看剛剛的招式,即便不算是光明磊落,但是威力並不弱,隨意一擊,有了這樣的程度,確實是可以和雷揚過上一場。
他沉默了,這就代表著默許。
下方老管家便是說道:「這位公子遠道而來,只要並未有婚配道侶,那自然便是可以參賽比斗的。」
兀殺微微一笑,衣擺撩起,便是飛上了擂台。
所有的修士都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這顯然已經是涉及更多的東西了。
青州修士。
這就是一個外來者。
那麼不論是誰,只要是幽州的修士,這個時候心裡大概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
讓雷揚勝!
只有這樣,才不至於讓一個外來的修士,搶了他們幽州的女人!
雷揚離開了台柱的範圍。
身周的靈氣再次充盈。
他和兀殺對上。
內心充滿自信。
剛才是被人以有心算無心,其實他的臉頰下頜處,已經有一道半寸長的小傷口,微微滲出血絲。
雷揚是有些惱怒的。
但是之後,他休想再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
這也是大多數在場的修士的看法。
他們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所謂青州修士,不是什麼築基期,而是一個元嬰期的大修士,乃是動動手指,其實就能滅殺雷揚的人。
兀殺這麼隱藏,無疑是因為一件事。
靈石秘境。
那裡面,有他要的東西。
而他,絕對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就要秘密的潛伏進去。
要知道,陸長生到處都在盯著他的消息,若是一旦走漏了風聲,他兀殺不是就只能含恨而死?
這次,只要順利的話,說不定,他再也不用像條惶惶不可終日的狗一樣,整天都在東躲西藏了。
以後,他就可以無比光明正大的活著。
即便是陸長生,也再奈何不了他!
兀殺越是想著越是興奮,若不是提醒自己不要太過激動暴露身份,他早就直接把對面的那個臭小子撕成碎片,吞咽下腹。
兀殺的功法有個後遺症。
那就是需要修士的血肉,來掩蓋住自己越加瘋狂的殺戮慾望。
不那樣的話,他會徹底的迷失神志。
兀殺想做的,可不是瘋子。
雖然,他在世人眼裡,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自己,從不這麼認為。
兀殺資質不及陸長生,他想要加快修鍊的速度,不得不進行功法倒煉,這樣的法子,進展極快,但是後遺症和漏洞,也是很大的。
雷揚和這青州修士交手之後才發現,自己可能大大的低估了對手。
對面的這個人,簡直是深不可測。
他彷彿能夠料敵先機。
出手之後,便是對他處處掣肘。
雷揚額頭上,漸漸密布冷汗。
這人……
他並非敵手!
但是這個時候,便是死,那也是不能退的。
雷揚越打越打出了真火。
蘇紅衣在高處看得是津津有味,點評道:「這個雷揚還不錯,不驕不躁的,對於勝過自己的敵人沒有怯懦之心,倒是有點戰鬥型修士的模樣。」
戰鬥型修士,修士裡面最可怕的一種存在。
他們往往能夠在逆境中進行爆發,越是戰鬥,越是精力旺盛。
受傷、流血、疲憊、傷痛,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們的戰鬥。
這是他們的榮耀之途。
寧清秋沒想到竟然能夠聽到蘇紅衣給這個雷揚這麼高的評價。
她開始聚精會神的看著場中的打鬥。
要知道,她也是築基期的修士,這樣的戰鬥,對於她的好處,那是空前巨大。
寧清秋自己都能感到,煉心劍和自己的心中聯繫越發的緊密起來。
而且——
那股子劍意雛形,若隱若現,就像是下一刻,就可以噴薄而出。
她閉閉眼,喉嚨乾燥。
這個時候,她都快忍不住想要打上一場。
宣洩心中的那股躁動,戰鬥,那就要酣暢淋漓!
兀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遊戲玩到這兒,也是差不多了。
他的耐心,確實是不夠好。
今天晚上,就吸干那個小美人兒的陰氣,他的修為,想必會更加的精進兩分。
他吊起嘴角,邪邪一笑。
雷揚驟然全身發寒。
就像是步入了一整片的屍山血海,腥氣在比肩縈繞,久久不散。
這裡是——
這是幻象?
他神情微一恍惚。
下一刻,深深中了一掌。
鮮血大口噴出。
場中風雲色變。
頭頂上傳來轟隆隆雷聲。
雷揚驅使一道雷,直接劈在兩人中間,終於掙脫了兀殺的精神控制和威懾。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雷揚瞳孔緊縮,面色狂變。
這一刻,當真是和死亡面對面。
兀殺手中的銀針就要飛刺而出,直入他的眉心。
已經有人大喝:「住手!」
「那小子,你要幹什麼!」
「青州來的王八蛋,你竟然……敢下死手!」
……
一切一切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彷彿離他遠去。
直到——
一根同樣大小的銀針,直直的對上向著他飛來的奪命之針。
然後,他清晰的看到了對面的青州修士面色大變的樣子。
然後……
無盡的風,開始烈烈旋繞。
圍繞擂台中央,已經是形成了一股龍捲風。
把整個擂台牢牢控制住。
風刃就像是最鋒利的刃,讓人不敢踏入雷池半步。
一切都被阻攔在外。
雷揚滿臉茫然。
他的身前,緩緩地出現了幾道身影。
這樣的威勢,簡直是駭人聽聞。
絕對不是,一個築基期能夠弄出來的。
那麼——
挺直修長的身影就在他的十步開外,明明不算是無比高大,卻像是頂天立地的頂樑柱一般,看著,就是敬畏。
寧清秋也是嚇到了。
這還是第一次,看著陸長生有點暴走的火力全開的模式。
看來,這個兀殺,他還真的是想要殺之而後快啊。
兀殺麵皮抽動,又恨又怕又驚。
咬牙切齒的喊出了眼前蕭疏選舉湛然若神的青年的名字。
「陸、長、生。」
一字一句。
就像是把人給在嘴裡嚼碎了一般。
雷揚無比驚駭的睜大了眼睛。
陸長生。
這個名字,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不過——
這個陸長生,就是他知道的那個陸長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