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山巔
此時,皇宮。
王皇後看著手裏那個小巧的黑色令牌,笑的花枝亂顫。
旁邊的楚慕辰也笑的放肆:“母後,看來這一次,我們是勝券在握了!”
王國舅揚聲道:“那是!有天師在,咱們根本就不會輸!”
“哥哥說的沒錯!”王皇後冷笑一聲,“這一次,便是他楚慕寒的死期!”
頓了頓,她再次開口:“隻可惜,沒能將淩輕衣那個賤人除掉!”
“母後莫急,”楚慕辰一雙眸子陰沉,“她會為楚慕寒陪葬的!”
想當初,他還真的信了淩輕衣的鬼話,誰知道後來從舅舅的口中得知,原來她竟是神偷門的弟子,而且根本沒有嫁人的時候,自己是多麽想去把她給殺了。
敢騙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正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隻見楚慕辰的貼身侍衛於良皺著眉頭進來,沉聲道:“太子,付太尉來下請帖,說明日是他夫人的生辰。”
隻聽王皇後冷聲道:“不必了,回絕吧!他一個武將,不足掛齒,隻要兵符在咱們手裏,他就必須聽命於我們!這些沒有必要的來往,以後就不要去了。”
“我覺得有理!”王國舅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是,母妃。”楚慕辰笑著點了點頭。
不覺,日漸西斜。
淩輕衣坐在秋千上輕輕擺動,看著西邊的晚霞有些兀自失神。
“想什麽呢?”隻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淩輕衣瞬間回神。
她淡淡道:“沒想什麽。”
隻是在想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
楚慕寒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已然把自己當成了生死之交。
可是,她神偷門弟子的身份,仍然沒有親口跟他說。
雖然她知道楚慕寒對她的身份早已了然於胸,可是這種事情,要親口說出去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她隻感覺對不起他。
看到淩輕衣眸子裏的黯淡,楚慕寒心裏一緊,他皺眉上前,將淩輕衣摟在懷裏。
淩輕衣瞬間驚醒,她有些慌亂開口:“你……你做什麽?”
隻聽楚慕寒悶聲一笑,而後開口道:“本王知道你為什麽跟著來,不就是覺得你的輕功好,遇到危急時刻可以帶本王走嗎?”
這話聽的淩輕衣一愣。
他怎麽知道的?難道他是蛔蟲嗎!
卻聽楚慕寒繼續道:“或許那一日你妹看清楚,這一次你可仔細瞧好了,什麽叫飛。”
“飛?”淩輕衣疑惑的開口。
她話音剛落,下一秒一股失重的感覺襲來,淩輕衣眼前一暈,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隻見自己已然淩然於半空之上,一個起落,楚慕寒腳尖隻是輕輕一點,下一秒失重之感再次襲來。
剛開始淩輕衣不是很適應,久而久之,她漸漸得其法,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她隻覺得眼前開闊舒暢,開心極了。
不過雖是過癮,可隻因楚慕寒速度極快,隻幾個起落,便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旁,便是懸崖,頂上,有一小亭毅然臨於其上。
沒有牌匾,沒有名號,隻是亭子。
亭子內,有一石桌,石桌上麵,擺的是一盤棋。
淩輕衣心裏好奇,便走過去瞧。
說來倒也蹊蹺,師父教她的女兒收斂嬌羞半點沒有學到,倒是偷盜銷髒,棋藝謀略的本事學的比誰都精。
“伏羲局?”看到上麵高深莫測的擺局,淩輕衣微微一皺眉。
此時楚慕寒已經來到了淩輕衣的身邊,他淡淡道:“沒錯,你可會解?”
聞言,淩輕衣無奈一笑:“我可沒有這本事,最多隻能是走個幾步。”
楚慕寒點了點頭,而後開口道:“坐,不如你我二人來一局?”
淩輕衣依言坐下,但是聽到楚慕寒的話,讓她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他要和自己的下棋?哪裏來的興致?
卻聽楚慕寒淡淡開口,道:“本王手裏有一盤棋,黑子是墨玉,白子是暖玉……”
聽到這句話,淩輕衣立馬一拍桌子,朗聲道:“下!贏了,那盤棋就歸我了!”
“那若是你輸了呢?”楚慕寒挑眉問道。
“我若是輸了……”淩輕衣皺眉望向楚慕寒,“你什麽都不缺,我能給你什麽?”
卻聽楚慕寒沉聲道:“本王要你。”
啊?淩輕衣瞬間嚇得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
楚慕寒看她一副嚇傻了的模樣,輕笑道:“話還沒說完呢,本王要你伺候一個月的起居。”
可是心裏卻是苦澀的。
看來,淩輕衣還是沒有接受自己。
他拿起黑子緩緩落下,沉聲道:“怎麽樣?成不成交?”
不就是當你一個月的丫鬟嗎?為了寶貝,我忍!
淩輕衣咬緊了牙,狠狠地點了點頭,而後執起一枚白子穩穩落下。
一來一回,棋局瞬息萬變。
楚慕寒看著棋局的變化形勢,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深邃。
而淩輕衣越來越有抓狂之感。
許久之後,月上枝頭,隻見楚慕寒再次落下一子,而後勾唇一笑,沉聲道:“你輸了。”
淩輕衣愣愣的盯著棋局看了半晌,忽然覺得後悔。
自己當初怎麽就沒問楚慕寒會不會呢?
完了,被他繞進一個圈子裏了。
枉她對自己的棋技如此有信心……
此時,隻聽楚慕寒揚聲開口:“真的那麽想要那盤棋?”
廢話!
淩輕衣心裏暗罵,臉上卻是一副誠懇卻又討好的模樣,她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狀,楚慕寒眸子裏的笑意更深,他淡淡道:“既如此,給你便是,反正在本王那裏也毫無用處。”
“真的嗎?”聞言,淩輕衣眼睛一亮,她衝上前去抱住了楚慕寒的胳膊,笑著跳著道,“王爺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她的寶貝啊哈哈哈……
“別高興的太早。”楚慕寒冷聲開口,“你可別忘了,你還要給本王當一個月的丫鬟。”
聽到這話,淩輕衣瞬間被打到了現實。
她怏怏的鬆開了楚慕寒的胳膊,跌坐到一邊的石凳上,道了一個“哦”字。
看她這幅委屈的小模樣,楚慕寒心裏癢癢的,卻也隻是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頓了頓,楚慕寒再次沉聲開口,語氣裏已多了幾分正經之意:“明日咱們就回去了,過幾日便是楚慕辰的生辰,他也以為兵符在他的手上,屆時,免不了又是一頓惡戰要打,你可千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聞言,淩輕衣瞬間精力全無,她趴倒在桌子上,無奈道:“怎麽最近那麽多事兒啊!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嘛!”
“此刻,便是你的安靜時刻。”楚慕寒淡淡開口。
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站起身來,道:“本王上山之前聽明緣大師說,這裏有一壇他親手釀的三月醉,你有沒有雅興?”
明緣大師親手釀的?淩輕衣眼睛一亮。
此等人間好事,自然要喝得!
她連忙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隻見楚慕寒腳尖一點,他頃刻間便離了地,到了亭上,片刻後他再次落了地,手上多了一個酒壇。
可是……
“咱們兩個人,沒有杯子也沒有碗,怎麽喝?”淩輕衣皺眉問道。
“嗬,”隻聽楚慕寒輕聲一笑,“本王沒想到,你們江湖中人,還這麽拘小節。”
被楚慕寒這麽一說,淩輕衣臉上一紅,她連忙道:“我開玩笑的。”
而後,她一抬手,便將那一壇子酒摟在了懷裏,她一拔酒塞,咕咚咕咚便是兩口下肚。
她砸吧砸吧嘴,而後滿足的打了一個嗝。
真好喝。
見狀楚慕寒不由得無奈笑了笑,他將淩輕衣手裏的酒壇接過來,照著她原來的地方也是飲下了兩口。
不知為何,今日的三月醉格外的的香甜。
“哎,楚慕寒,我有事情問你。”喝了酒,淩輕衣也多了幾分膽子,竟然敢直接喚楚慕寒的名字。
楚慕寒倒也不生氣,道:“說。”
“那個……明緣大師,和你娘親是什麽關係啊?”淩輕衣小心翼翼的問道。
隻聽楚慕寒很是坦蕩蕩的說道:“他是我娘生前的侍衛,一直戀慕我娘多年,在她死後,一直在這裏替她看守陵墓。”
原來……竟是這麽一層關係。
原本她還以為,楚慕寒是明緣大師的兒子呢。
似是看破她心中所想,隻聽得楚慕寒笑罵道:“胡鬧!”
此時,不遠處。
一位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負手而立。
而站在他身側的,正是明緣大師。
隻見他一手打著佛偈,一手拿著一個小巧的黑色令牌。
“這便是真的那塊。”明緣大師緩聲道。
隻聽蒙麵人輕笑道:“一個傻小子,一個傻姑娘,倒真是挺相配的。”
明緣大師卻不相搭這個話題,而是沉聲道:“等了如此久,終於快要大功告成了。”
聞言,蒙麵人眸子一深,他冷聲道:“一切沒有結束之前,不要把話說的太早,等到結果出來,咱們再感歎,也不遲。”
“是,主子。”隻聽明緣大師沉聲開口,倒有些殺手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像普度眾生的和尚。
“三十年了……”隻聽蒙麵人緩緩開口,聲音微弱的,風一吹,便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