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太子宴
浮塵山頂。
楚慕寒看著麵前那個麵色陀紅的小女人，不由得一陣失笑。
自從剛開始喝的那兩口酒之後，她就一直晃晃悠悠的趴在桌子上開始口中混沌不清的在說些什麽。
直到楚慕寒把那一壇三月醉見了底，淩輕衣仍然還在念念叨叨的。
或許是忽然來了興趣，楚慕寒站起身來，走到淩輕衣的身邊蹲下，側耳仔細分辨她的話。
“牽左動右……梁上走……儲千秋……”
興許是在念什麽詩吧。
楚慕寒無奈的笑了笑，而後他長臂一伸，將淩輕衣攬在了懷裏，腳尖輕點，很快便到了客房。
他看著淩輕衣恬淡安靜的睡顏，眸子裏是滿滿的寵溺。
片刻後，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透過窗戶望向天空。
隻見天空之上，一片烏雲沉沉，風雨聚來。
楚慕寒眸子一片幽深。
明天，是一場必勝的仗。
一夜很快過去。
楚慕寒與淩輕衣上了馬車，起了歸途。
淩輕衣感受著這一路上的跌宕起伏，心裏莫名的煩悶。
她微微一撩窗簾，看著外麵的煙雨蒙蒙，皺緊了眉頭。
“看來，這一場雨要下很久。”她不由得沉聲開口。
聞言，楚慕寒的眸子裏極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麽。
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什麽話都不由得往自己的身上引。
就比如這番話。
楚慕寒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冷聲開口，道：“暮秋的天氣，自然是陰雨綿綿。”
淩輕衣收了手，而後輕輕歎了一口氣：“今年的雨特別的多，我隻怕，江南那邊應該是要遭了禍。”
江南是水鄉，富庶之地，水上航運和粟米都十分昌盛，可是萬一水患來臨，那便是一場大禍。
淩輕衣的擔心不無道理。
楚慕寒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細細聽著外麵傳來的淅淅瀝瀝的雨聲，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一路格外順利。
再次回到繁華的京都寶城，可是今日卻異常安靜。
細雨衝刷了青石板，路上一個行人也無。
回到三王府，一路舟車勞頓，淩輕衣回到晴月樓就蒙頭大睡。
興許是陰雨連綿，她隻覺得渾身都乏力得很。
而楚慕寒自從回來之後，也一直都在忙於政務，最近似乎隱隱有什麽大事要發生，淩輕衣很少見到他的身影。
日子匆匆而過。
轉眼，便到了楚慕辰的生辰這一日。
淩輕衣早早的起了床，便由著丹杏給自己折騰去了。
正當她睡眼朦朧的時候，忽然隱隱約約看到鏡子裏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的睡意頓時全無。
淩輕衣笑眯眯的開口道：“王爺，你也這麽早啊。”
“不早了，咱們該出發了。”楚慕寒沉聲開口。
丹杏正要給淩輕衣挽發，隻聽楚慕寒淡淡開口：“本王來吧。”
聞言，丹杏和淩輕衣皆是一愣。
前者很快緩過神來退到一旁去，後者仍然錯愕。
隻見楚慕寒慢慢將淩輕衣的青絲理順，而後開始綰花。
早在去浮塵寺的時候，他就想那麽做了。
隻是當時忽然王皇後的人就冒了出來，他沒來得及做。
如今，倒是給他一個機會。
淩輕衣的發絲軟軟的，如同絲綢一般，滑動在他的手心裏，讓他的心變得癢癢的。
很快，淩輕衣的青絲在楚慕寒的手裏漸漸成型。
淩輕衣看著鏡子裏麵那個完美的發髻，不由得撇了撇嘴，悶聲道：“王爺怎麽什麽都會？”
指不定給多少女人這樣做過了吧？
楚慕寒自然聽出了她話外的意思，不由得揚唇一笑，沉聲道：“母妃生前，最愛讓本王給她挽發，自然熟能生巧。”
這話聽的淩輕衣瞬間心花怒放，她的嘴角抑製不住的微微上揚，而後她站起身來，道：“咱們走吧，免得去晚了再落下口舌。”
“好。”楚慕寒嘴角的笑意消失，他冷漠的點點頭，而後很自覺的便伸出手去握住了淩輕衣。
淩輕衣心裏一頓，但沒有掙脫。
察覺到她的順從，讓楚慕寒的心裏一頓，緊接著便是抹了蜜一般的甜。
兩人很快便到了皇宮。
畢竟是太子，再加上是王皇後唯一的兒子，這次生辰宴會不僅擺在皇宮，而且還很是盛大。
文武百官無事的皆來了此，就連楚煜都為了楚慕辰罷了一天的朝。
聽到這些消息，淩輕衣直道不公平。
她想，若是楚慕寒，恐怕連生辰都不會過。
想到此，淩輕衣不覺有些心疼他。
淩輕衣輕聲問道：“王爺，你是何時的生辰？”
楚慕寒心裏一緊，他下意識的低頭望去，就見淩輕衣那一雙明亮的暗含期待的眸子。
他眸子裏極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麽，而後他難得溫聲開口：“本王從不過生辰。”
果然。
淩輕衣默默地握緊了楚慕寒的手。
感覺到那人的動作，楚慕寒的眸子裏一軟，也回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來到了位子上坐下，沒有人招呼他們，所有人都隻是去恭賀楚慕辰。
可楚慕寒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喝著自己的小酒。
他雖然表麵不在意，可是淩輕衣覺得，楚慕寒心裏到底還是不好受的。
她眸子裏的擔憂盡顯，卻是讓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楚慕寒心情大好。
楚慕寒做這些隻不過是為了給王家的看，卻沒想到看出了淩輕衣這麽關心自己。
他這幾日忙的昏天黑地，各路大臣早已經換了擁主的心思，這般無視他，隻不過是一場好戲罷了。
看來他戲的效果不錯，隻見楚慕辰滿臉傲慢的諷笑開口：“喲，老三，你怎麽獨自坐在那裏喝悶酒？難不成你不願與眾大臣談笑？”
哪裏是不願，分明就是不敢！
卻聽楚慕寒冷聲開口：“看來就算是這麽大喜的日子，太子也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
“你！”楚慕辰沒想到他會把話說的這麽直白，正欲開口大罵，忽然隻聽得一聲長喝。
“皇上駕到——”
楚慕辰不得不把口中的話生生咽下去。
一眾人連忙起身迎接楚煜。
“參見皇上。”
隻見楚煜笑容滿麵的邁步到了主位之上，而後一擺手，道：“平身，都坐吧！”
“謝皇上隆恩。”
一眾人又都坐下，隻聽楚煜朗聲道：“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宴，朕就不多說什麽了，宴席開始吧！”
“皇上！”正當樂器欲起之時，隻聽得一道嬌喝。
眾人紛紛側目，往聲音的出處看去，就見到是林丞相的嫡女林碧煙。
被眾人關注的林碧煙顯然很是受用，她臉上的笑意愈發的嬌豔：“皇上，臣女上一次被三王妃的舞技著實驚豔到了，今日臣女想再看一番，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榮幸？”
聞言，淩輕衣眸子瞬間一沉。
隻見楚煜一愣，而後朗笑道：“好啊，朕也覺得此舉甚好。”
淩輕衣見勢不妙，連忙溫聲道：“父皇，兒臣覺得，今日太子生辰，這開門紅實在是不應該由我這個三王妃來做，於情於理，都是太子妃才合適。”
聞言，太子妃臉上一紅，她也正有此意，此番被淩輕衣一說，便是做了個順水人情，她不由得感激的看了淩輕衣一眼。
淩輕衣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隻聽林碧煙皺眉道：“可是……可是臣女親自給三王妃選了舞衣，想著一曲樂遙調給太子祝福……”
卻聽淩輕衣笑道：“這無妨，前一段時間本王妃去給母後請安，有婢子不小心將茶水潑在本王妃的身上，母後說，太子妃與本王妃的體型一般無二，所以這舞衣，太子妃應該也穿得。”
聞言，林碧煙臉色一白，就要說些什麽。
卻隻聽太子妃笑道：“三弟妹說的極是，本宮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糟了。林碧煙的臉色一白。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麽挽回一下，卻聽楚煜笑著開口道：“那好，朕就期待太子妃的舞了！”
完了。
林碧煙臉色一白，頹然的跌坐在位子上。
卻隻聽太子妃笑道：“林小姐，衣服呢？本宮要去換上了。”
“太子妃……”林碧煙臉色蒼白的說道，“臣女怕衣裳不合身，不如……”
聞言，太子妃臉色一沉，她怒道：“林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三王妃穿你的衣服能穿得，本宮就穿不得嗎？！你是瞧不起本宮嗎？！”
這麽一頂大的帽子扣下來，林碧煙可不敢再說什麽了，連忙就命身邊的丫鬟把衣服給呈了上去。
太子妃麵容陰沉的帶著那舞衣去換。
王皇後和楚慕辰看著這一幕，也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是太子妃占的上風，沒給他們王家丟人。
很快，太子妃便回來了。
器樂聲起，太子妃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到底也是一個大家閨秀，舞技自然不在話下。
可是，正當眾人看的興起之時，隻聽得“呲拉”一聲。
太子妃當即變了臉色，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前跌倒在地上，臉色蒼白。
看到這一幕，楚慕寒眸子一沉。
他不敢想，若是這件事發生在淩輕衣身上……
楚慕寒抬手就要去握住淩輕衣的手，可是抓了個空。
隻見淩輕衣猛然站起身來，便衝向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