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反差
“去死！”淩輕衣一掐楚慕寒的腰眼，罵道，“你才是富婆！還有，那些寶貝都是我的！你的寶貝也是我的！連你也是我的！沒商量！”
楚慕寒不由得輕笑出聲，眸子裏也滿是溫柔：“好好好，沒商量。”
淩輕衣冷哼一聲，小模樣很是傲嬌。
暗處，神偷看著這一幕，長歎了一口氣。
蒙麵人揚聲道：“現如今走到這一步，你該怎麽辦？”
“那臭小子娶了我死對頭的徒弟，要我說我自然不願意，”神偷罵道，可是後來他再次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可是……這終究是他自己喜歡的，我也不能說些什麽，況且，咱們老一輩的恩恩怨怨，總也扯不到小一輩的身上去。”
蒙麵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眸子微微一沉，沒有說話。
底下的一群人歡聲笑語，最後散了場，是楚慕風架著“醉死過去”的季涼離開的。
楚慕寒攬著淩輕衣的腰身，站在歡笑散盡的院子內。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今夜子時過後，便是新的開始了。”
淩輕衣淡淡開口：“隻是少了那個老頭子，心裏總歸怪難受的。”
聞言，楚慕寒抬手揉了揉淩輕衣的頭：“興許師父是有事情耽擱了呢？”
淩輕衣翻了一個白眼：“他能有什麽事情？總歸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兩個徒弟都便宜了別人才是！”
“便宜？”楚慕寒一挑眉，上揚的音調裏滿是笑意。
淩輕衣很是理直氣壯：“那可不，我可是富婆！”
楚慕寒無奈笑著搖搖頭，而後攬住了她的腰身，溫聲道：“走吧，時辰不早了，咱們歇著去吧。”
淩輕衣點了點頭，臨走之前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見圓滿明亮，她眸子一黯，而後跟著楚慕寒離開了。
蒙麵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響起：“沒想到，你這女徒弟倒是掛念你。”
回答他的是烈酒入喉的聲響。
……
六日的時間很快過去。
年味仍舊沒有淡去，可終究是邊疆，貧瘠之地，不勞作隻能等死。
所以大多數人們就已經停止了休息。
除了今日。
太子妃的師兄大婚之喜，大擺宴席三日，三裏紅妝，好不奢華。
可外麵模樣奢華，在府邸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淩輕衣看著風落笛，笑的肉疼：“師兄倒真是大方，你這是真不把錢當錢啊？”
“邊疆貧苦，我隻是趁此機會讓百姓們跟著開開葷，沒錯你師兄我就是如此心係百姓。”明明是如此大義的話語，卻偏生讓他說的如此欠揍。
淩輕衣翻了一個白眼。
這可是用幾個寶貝換來的啊……
想想淩輕衣就有些莫名其妙的牙疼。
楚慕寒上前來，握了握淩輕衣的手，溫聲道：“快去陪陪嫂子，馬上要到吉時了，我怕丹杏忙不過來。”
淩輕衣點點頭，便往後院去了。
風落笛看著楚慕寒，臉上的笑意減了些許：“也不知道白兀國那邊如何了。”
聞言，楚慕寒眸子一沉，他緩緩轉過身去，望向白兀國所在的北方，沉聲開口：“但願一切順利。”
正當此時，白兀國京都。
白瀟遊身下是一匹通體黑色的千裏馬，身後是烏泱泱的軍隊。
他看著緊閉的城門，沉聲道：“擋我者，殺無赦。”
城牆上的人聞言，都有些猶豫和畏懼。
邱原野揚聲道：“此時投降者！皆免罪！”
說罷，他便將手裏的虎符揚了起來。
虎符可比那些話好用多了。
畢竟他們進入軍隊的第一天起，接受到的命令就是，聽從虎符的調遣。
更何況相比於坐在皇宮裏的那個殘酷的暴君，沉穩內斂的昀王爺無疑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權衡利弊之後，禦林軍長立刻揚聲道：“開城門！”
當然也有不服的人。
他們不自量力的想要去阻擋白瀟遊的步伐。
白域渺看著暗衛傳來的信，眸子一片暴怒，他狠狠地一拍桌子，而後幾乎是嘶吼著的怒聲道：“把所有的人都給朕派出去！所有叛變者，殺無赦！”
暗衛聞言，立馬皺眉去辦事去了。
暗衛三千，再加上為數不多的擁護皇權的禦林軍，去對抗白瀟遊的那十萬大軍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隻不過他們身為暗衛，目的就是誓死保護自己的主子。
這白兀國的天下，在他坐上攝政王位的那一天起，就已經幾乎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上，即便是最後他主動辭去攝政王一位，那些文武百官明裏暗裏，都及其尊重白瀟遊。
後來他白域渺費盡心思扶持了許多人，也收買了許多人，最後都被白瀟遊的手給除掉了。
如今，他輸，已是定居。
隻是，他不甘心！
明明他的狠辣，他的手腕，都勝過白瀟遊很多，最後輸得卻是自己！
老天太不公平！
既然已是定局，自然白瀟遊他們的動作快的很。
皇宮內滿是鮮血的味道。
甜膩又發腥。
白域渺神色淡然的坐在龍椅上，聞著這難聞的氣味，心下一點一點的冰涼起來。
這邊，安定城。
喇叭嗩呐的聲音似乎是響徹了整個城池內，所有人幾乎都在祝福風落笛與方怡這一對新人。
花轎繞著城池整整走了一圈。
辰時三刻，花轎在楚慕寒的府邸前停下。
風落笛翻身下了馬，有媒婆上前，揚聲道：“新娘下轎——”
淩輕衣窩在楚慕寒的懷裏，看著這一幕，心下無比的溫軟。
想當初，自己就是這般，嫁給了楚慕寒的吧？
楚慕寒看著這一幕，心下也有些許動容。
當即他便擁的淩輕衣更緊了些。
本來他們就沒有幾個親戚朋友，如今在邊塞更是簡單。
年夜飯的時候有幾個人，此時就有幾個人。
神偷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就連他的大徒弟成親都沒來。
一係列的繁文縟節過後，終於進入了堂內。
一拜天地，這一拜先謝蒼天予你我一段靈犀。
二拜高堂，這一拜再謝長輩生養之恩讓你我得以相遇。
夫妻對拜，此番你我相對，從此舉案齊眉，互尊互敬，攜手一生。
方怡隔著一層喜帕，朦朦朧朧的看著對麵那風落笛開心的笑顏，隻覺得此刻真是的有點令她覺得迷幻。
隻希望，醒來不是一場夢就好。
“送入洞房——”
喜婆的一聲把方怡的思緒打斷。
她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成真了，一切都成真了。
真好。
另一邊。
白兀國京都。
鮮血遍地，所有人家都緊閉了家門，生怕殃及到自己。
皇城內，廝殺已經停止。
禦書房的門被打開。
原本幽閉昏暗的屋內一下子被打開了，有陽光照射進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白域渺不自在的眯起了眼睛。
有人從外麵進來。
是一身白裳麵帶麵紗的女人。
甄蓉兒？！
白域渺瞳仁緊緊一縮，他有些慌忙的站起身來，走到甄蓉兒的麵前，聲音有些慌張：“你怎麽來了？你之前去了哪裏？朕好擔心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外麵不是正在打仗麽？也不怕他們傷著你！”
甄蓉兒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就連眸子裏也是波瀾不驚。
從她平靜無波的眸子裏看到倒映著的自己慌亂的神色，在那一瞬間，白域渺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兩步，眸子裏有傷痛和悲憤，胸口裏有千言萬語的話，最後卻隻是化成了三個字：“為什麽？”
“為什麽？”忽然，隻聽得門口傳來一聲嗤笑，仿佛在嘲諷他的愚蠢，他的不自量力。
隻見白瀟遊一身老竹色衣衫，儼然一副逍遙俏公子的模樣。
他眉眼溫潤，說出口的話卻是冰冷的不近人情：“聖女的職責就是監督每一任的皇上，你不合格，她就選擇替換。”
不合格？
白域渺更多的是錯愕。
沒想到，他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的人，對自己的評價最後竟然隻是一個自己做皇帝不合格？
白域渺隻覺得諷刺。
他忽然大笑出聲，笑的近乎瘋狂。
良久之後，他才漸漸平息。
白瀟遊皺眉看著白域渺的動作神態，隻覺得他瘋了。
隻見平息後的白域渺眸子陰冷的看著白瀟遊，臉上滿是不甘。
他沉聲開口道：“不論如何，這結果終究還是朕敗了，朕輸得起，隻是不能死在你的手裏。”
聞言，白瀟遊眉心一緊。
下一秒，隻見白域渺猛然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自己的胸口刺上一刀。
疼痛來臨的那一刹那，白域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意。
這一生，他背負的實在是太多。
剛一出生，他便是太子，八歲那年，父皇病逝，他就坐上了皇帝之位。
本來他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與自家皇叔也是關係異常的好。
可是沒想到，後來被太傅教了很多兵謀權利，再加上旁邊有人嚼舌根，漸漸的，他就對那個當上攝政王的皇叔生出了猜忌。
況且國事繁忙，叔侄二人談心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最後出現了一個甄蓉兒，他們都動了心。
這邊是徹底生了嫌隙，直到嫌隙擴展的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有野心，最後卻落得了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