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考驗
跟家人吃過飯，吳明回到了自己小院之中。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吳明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
之前，吳明對於成為一個強者並沒有多大的願望。他從小在吳家的庇護之下長大，吳、劉兩家雖然一直在斗，可吳家並沒有落入下風，所以，吳明並沒有多大的危機感。
他想要重返往日刻苦修鍊的狀態，其實主要是為了替自己爭口氣。他也沒想成為多厲害的武者，只要不像之前那般廢材，使得家人能夠安心，也就夠了。
可此時，妙成仙姑的威脅，卻是讓他意識到，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是多麼脆弱。如果說劉家的種種算計，吳家都可以想辦法化解。那麼，當一個先天高手要對付他，或者要對付他們吳家之時，他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二十多年的平靜生活，現在想來，都是僥倖。只不過那些更高的存在，對他們吳家沒有看上眼而已！
吳明生出深深的無力之感，他很討厭這種一切盡在他人掌控之中的感覺。所以，他要變強，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強，而是非常強。
一般意義上的強，比同齡之人高上一兩個等級，那就算是很強了，吳明毫不懷疑，他能做到這一點。
可是，要變成非常強，強到足以對抗先天強者的威脅，吳明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先天強者，整個清水城這麼多年，也沒出過幾個。可見要成為先天強者之難。
這一次，還好有腦中老道幫他，可是，他不想一直依靠老道，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無用，他想依靠自己的力量。
那麼，怎麼才能成為足以抗衡先天高手的強者呢？
吳明認知之中，爺爺吳青都快一百歲了，也沒成為先天高手，他就算比爺爺要強，可要成為先天高手，先不說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他能等這麼長時間嗎？在這段時間裡，會不會有其他的先天高手看他們吳家不順眼，來找他們麻煩？吳明不能忍受要等這麼長時間。
如今之計，也只有求老道幫忙了。老道幫過他很多，如果有辦法，他真的不想麻煩老道，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老道那麼厲害，應該有辦法吧？」吳明暗想。他一直覺得老道很厲害，可是，老道到底多厲害，他一直也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畢竟，老道根本沒有給他透露過多少訊息。所以，吳明對於老道能否幫他成為一個先天高手，也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嗯？先天高手——！」老道拉長的聲音顯得很是驚訝。
吳明心中一涼，「難道不行嗎？」可他也沒有怪老道的意思，「很難嗎？如果很難的話，就算了。」
「很難？哈哈！」老道卻是一陣大笑，使得吳明迷惑非常。
「老道是什麼意思？到底行還是不行，說句痛快話啊！」吳明心中暗想。
老道笑了一陣，這才又接著說道：「啊，對不起，我，我實在沒忍住。因為，在我看來，先天之人，跟你們這些普通人並沒什麼區別。可是，你竟然把先天跟高手聯繫在一起，這讓我覺得很怪異，所以忍不住發笑。」
「先天之人，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吳明驚呆了。在他認知之中，先天之人，那是幾十萬人之中，要好多年才能出那麼幾個的。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老道竟然說，先天之人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老道的眼界到底有多高？
就聽老道又說道：「不錯，先天之人，不過是剛剛入門，以後的路長著呢！在我門中，先天之人不過是最低等的存在。甚至，那些平庸的先天之人想入我門，當個僕役，都不可得。」
吳明眼前一亮。這是老道第一次透露他之前的事情，而從他的描述中來看，他這個宗門肯定是非常厲害！老道現在雖然失去了肉身，可是，想來，將自己變成一個先天之人，對老道來說應該不難吧。
「只要能成為先天高手，吃再多的苦，我都不怕！我再也不想體會那種無力之感了。」吳明心中暗道。
「那，你能讓我成為一個先天之人嗎？」吳明問道。
「讓你成為一個先天之人？」老道反問，語氣中好像有點不喜。
吳明一驚，「難道他不願意？」心中不由腹誹，「剛才說的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真的！可是，我不過先讓你幫忙，使我成為你門中最低等的存在，你就開始推三阻四。想來，剛才都是吹大氣吧？」
不過隨即也就釋然。老道不欠他什麼。所以，老道幫他，是情分，不幫，也是應該的。老道之前已經幫過他很多，他怎能因為這次老道不幫忙就產生怨氣？
而且，老道已經失去了肉身。也許之前很容易辦到的事情，現在要辦，就要麻煩的多。老道不幫忙，吳明也能夠理解。
老道又接著說道：「創造一個先天之人，我沒有任何成就感可言，這種事我不幹！」
「嗯？」吳明聽出了老道的意思，「創造一個先天之人，對他沒有任何成就可言。意思就是，他既然出手，怎麼也要創造一個高出先天之人的存在。」
老道不是不願意幫忙，而是要幫他成為一個更高等級的存在。
「可是，要想我幫忙，就要通過我的考驗。」老道又說道，「通不過我的考驗，就算成為了先天之人，將來也不會有多大成就，那我不是浪費時間嘛！」
在老道看來，先天之人，沒有任何價值可言。花費時間創造一個先天之人，跟浪費時間也差不多。
「我，我一定會通過你的考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我都不怕！」吳明激動表態。
「先別急，」老道卻是微微一笑，「現在我的考驗不是正在進行中嗎？先通過這第一關再說吧。」
「考驗正在進行中？」吳明隨即明白言，老道所謂的考驗，應該就是之前所吩咐之事：以身試魔。
「你放心，我一定會戰勝舊習，戰勝自我，成為一個擁有強大之心的人！」吳明心中暗道。
可是，他又有些不解，不明白老道為什麼要將這考驗跟幫他掛上勾。難道說，通過了考驗，才有更大可能達成更高成就，也因此，才值得老道出手培養？
他將疑問對老道講出。
「現在你還不明白？」老道不悅，「之前，你也是一個出色的武者，後來，為什麼墮落了？不就是因為你的心不夠強大，被外物所誘惑？與習武相比，修仙更是一條艱難困苦之路！如果沒有一顆堅韌之心，又憑什麼能夠度過一重又一重苦難，達到那高山之巔？」
「如果我幫你成為了一個先天之人，結果你又抗拒不了各種誘惑，忙著跟人談情說愛去了，忙著在人前逞威風去了，那我之前苦功不都是白費了？」
吳明看老道有點不悅，慌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心不夠強大，容易半途而廢，這點我是懂的。我是說，一個強大的心，對於修鍊本身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比如，先天，金丹，是不是心不夠強大，就算花費再多時間也難以達成？」
「呵呵。」老道臉上露出笑容，「你這小鬼頭，還挺狡猾！你這一問，已經涉及到功法內容了。你還沒通過我的考驗，我又怎麼會透露給你？」
「哦。」吳明低聲應道，老道既然不願說，他便也不再糾纏。不過，從老道之言他已聽出，應該是有關係。
吳明打定主意，一定要通過老道的考驗。不過，他還有著後顧之憂。在他通過老道考驗之前，或者，在他通過老道考驗，卻還沒成為先天之前，如果又有其他高人對他，或者對他們吳家不利，那又如何？
所以，他想求得老道在這方面的幫助。
當他說出這想法，老道卻說道：「危險，威脅，這也是磨練之一種，只要它不能把你摧毀，便對你只有好處，你為何還要我替你將它除去？」
吳明道：「這種磨練，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如果有人將我摧毀了，那豈不是讓您老人家的辛苦白費了，又或者有人將我家人殺死了，那我豈不傷心？」
「嗯，這還差不多。」老道語氣稍緩，「放心吧，該當出手之時，我自會出手。」
吳明卻忍不住好奇又問道：「您老人家，對付先天之人肯定是沒問題。可如果對方是金丹高手……您老人家應該也沒問題吧？」
「哼！」老道冷哼一聲，「你就別探我底了！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
夜幕之中，吳明站在房門之前。
他剛才派了一個下人去請夏冰雲回來，此時正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若能通過老道考驗，老道便會幫他成為先天、甚至跟高級別的存在，所以吳明現在迫不及待要繼續試魔之法。
本來，他還想要化解夏冰雲對自己的情絲，好打消妙成仙姑對自己的殺意。當時，老道一句「讓她來便是」雖然讓他安了心，可是，他還是想要消除妙成仙姑對自己的殺意。因為，他不想麻煩老道出手。
可此時，什麼妙成仙姑，他也顧不得了。如果耽誤了老道的考驗，那才是大損失。
妙成仙姑若來，讓老道對付她就是。老道已經言明，正在對他考驗，隱隱之間，他跟老道已經是類似師徒關係，所以，他覺得也不用跟老道太過生分了。
大約一炷香功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少爺，夏小姐到了。」門外下人喊道。
「讓夏小姐過來，你去吧。」吳明吩咐道。
那下人應了一聲，便自去了，夏冰雲則是一臉疑惑地走了過來。
吳明自從見過院長之後，便一直對她很是冷淡，想來是想要化解她身上的情絲。雖然，她覺得自己對吳明並沒什麼情意。
此時已經很晚了，吳明卻又喊她過來，不知是何用意。
夏冰雲走到吳明對面，也不說話，等著吳明自己說明用意。
吳明哈哈一笑，說：「冰雲，今天對不起，你看今天月色頗好……」抬頭一看，卻見月色被幾片烏雲給擋住了，不由尷尬停住，隨即又沒事一般說道：「今日我略備薄酒，權當為你賠禮。另外，我們之前的一副月夜圖一直沒有完工，今日便將它畫完，如何？」
「隨你吧。」夏冰雲淡漠道。
吳明趕緊把她讓進屋裡。幾倍酒下肚，吳明再沒有尷尬之意。看夏冰雲正在窗前看著窗外月色，一邊輕動畫筆，在畫板上勾勒出一片暗灰色，他便湊了上去，握住了夏冰雲執筆的那隻手。
「嗯？」夏冰雲身子一震，畫筆險些掉下去。
吳明笑道：「這幅畫，我們共同完成，可好？」
他腦中則是想起，與夏冰雲初識之時，夏冰雲如何一步步地引他入彀。
……
「學兄，我不過是想跟你學習練武，你可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啊！」
當時吳明聽了，還以為夏冰雲果真防備著他，便也不敢造次。可誰想，夏冰雲卻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他。
「學兄，我來找你練武，可是，你一定不可以趁機占我便宜啊！」
吳明本也沒有占她便宜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呵護她，討她歡心，哪裡敢占她便宜。
可是，夏冰雲卻又讓他教她如何握劍，如何使力等等，這時他便要上去握住夏冰雲的手來教了。
「學兄，我可以讓你握住我的手，可是，你一定不可以趁機觸碰我的身體啊！」
吳明能夠抓住她的手，心中已是怦怦亂跳，至於碰觸她的身體，吳明根本不敢有這想法啊。
可是，夏冰雲卻在他教導之時，讓他靠近一點，「靠過來一點啊，離那麼遠，怎麼教的好嘛！」
吳明只能靠了過去，體會到了夏冰雲的溫香軟玉。
時間一天天過去，吳明，一個情竇初開之人，漸漸地沉醉在了夏冰雲的柔情蜜意之中。
……
吳明靠在夏冰雲旁邊，盡量不去想夏冰雲曾經對他造成的傷害，而心中對於舊習的壓制力量也在他的放鬆之下消融。此刻，舊習再次攻入了他的心間，就像一群虎狼之軍攻入了一個不設防的國度。
「啊！今晚的月色，何其美啊！」吳明望著窗外說道，其實，他根本連月亮的影子都沒看到。他只是體會著舊習爬上心田，微醺之中一邊作畫，一邊欣賞窗外景色，而身邊又有美女陪伴，他感覺自己正沉浸在這種這種詩情畫意之中。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還不足以讓他徹底陷入，而舊習也並沒有達到它的巔峰。
而要徹底戰勝舊習，便是要讓它達到最巔峰之時，擊敗它！
所以，吳明還要慢慢培育。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
手一伸，將夏冰雲攬入了懷中。
「啊！」夏冰雲一聲驚呼，掙紮起來。可只是掙扎了片刻，便安靜了下來，偷眼朝吳明望去。
此刻她已全然明白，她對吳明，果真有著情意。
她本來以為，那不過是好奇，是感恩，可此刻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
夏冰雲躺在吳明懷中，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連妙成仙姑可能對吳明下手之事，也被她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