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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5章 伏擊

  第1135章 伏擊

  深夜,子時,川州城的南城門悄然打開,一支數百人的叛軍先從城門內走出來。數百叛軍出城后,立刻擴散開來,發現附近沒有敵人,這才回頭向城內報信。


  時間不長,只是拉開一條縫隙的城門被完全打開,數以千計的叛軍從城門內蜂擁而出,緊隨其後的是大量的馬車,有的馬車是坐人的,有的馬車是拉貨的,出城時,一輛接著一輛,一眼望不到盡頭。


  叛軍的主將,正是川郡的郡守和郡尉。前者名叫尤啟,後者名叫蕭飛鵬。他二人出城后,站在城門的一邊,看著從城門內出來的一輛輛馬車,眉頭越皺越緊。


  尤啟低聲說道:「蕭大人,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除了人,什麼都不帶,現在怎麼還有這麼多的馬車?」


  如果光拉人的話,一輛馬車起碼能坐七八個人,把全部的家眷都帶走,用不上多少馬車,現在倒好,裝人的馬車和裝貨的馬車混在一起,不斷的從城內出來,彷彿永遠都沒有盡頭似的。


  尤啟看著眾多的馬車,忍不住哀嘆道:「我們現在可是在逃命啊,而不是在搬家啊!」


  蕭飛鵬又何嘗不知道逃命之時,不應攜帶這麼多的財物,可是家眷們非要帶上,他有什麼辦法?他區區一名郡尉,又能管得了誰?


  在平民百姓面前,郡守、郡尉無疑是了不起的大官了,用現代的話講,那是省長和省軍區司令員,但在叛軍將領面前,他這個郡尉根本不算什麼。


  跟著唐謄舉兵造反的將領、謀士們,現都已飛黃騰達,在朝廷任職,將領們被封為這個將軍、那個將軍,謀士們被封為這個大臣、那個大臣,哪一個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他們的家眷非要帶上財物逃離川州,他若是橫加阻攔的話,無論哪個將軍、哪個大臣給他穿個小鞋,或者在朝堂上說他幾句壞話,就夠他吃不了兜著走的。


  蕭飛鵬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尤大人,我現在只能寄望於貞郡軍睏乏,未在南城外安插眼線。」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聽到了蕭飛鵬心中的祈禱,叛軍及其家眷由南城出逃時,還真沒引起貞郡軍的注意。貞郡軍於川州城北外的營地,一直都是風平浪靜,毫無動靜。


  貞郡軍的毫無察覺,讓尤啟和蕭飛鵬的心裡多少鬆了口氣。


  走在前面的叛軍已經出城十里,而在川州北城門這裡,仍有一輛輛的馬車在不斷的出城,其中固然能看出叛軍留在川州的家眷眾多,同時也不難看出叛軍在執政之後,掠奪的財物之巨,著實令人咋舌,由原本的一清二白,都已變成腰纏萬貫。


  川州往南十五里,是黑水山,黑水山比較奇特,山石都是黑色的,從山上流淌下來的溪水,看上去也被映成了黑色,這也是黑水山其名的由來。


  叛軍兩千人左右的先頭部隊率先抵達這裡。


  官道的右側緊挨著黑水山,左側則是一大片的沼澤地。現在正是深夜,四周黑咕隆咚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叛軍不敢點燃火把,擔心會驚動貞郡軍,只能摸著黑的往前走。


  就在叛軍走到黑水山山腳下的時候,猛然間,就聽山上哨音四起,叛軍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黑水山的山脊上,火光點點,嘭嘭嘭的火銃射擊聲此起彼伏,只頃刻之間,叛軍便有百餘人被打倒在地。


  「有埋伏,這裡有敵軍的埋伏!」


  「撤退,趕快撤退——」


  兩千叛軍,完全被突如其來的伏擊打懵了,如果他們能冷靜下來,便會發現,黑水山的敵軍數量並不多,充其量也就幾百人而已,可是現在他們已冷靜不下來,白天的一戰,他們已經被貞郡軍嚇破膽,三萬多人尚且打不過貞郡軍,只憑他們現在這兩千來人,更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了。


  叛軍哪裡還有隊形可言,完全是一盤散沙的往後潰逃。可就在這時,在他們的左側又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哨音。叛軍下意識地往沼澤地里望去,只見一具具的泥人從沼澤里的泥潭當中站立起來,人們的頭上、臉上、身上,完全被烏黑的爛泥所覆蓋,幾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只露出兩隻白色的眼球,以及他們剛剛從皮鞘中抽出的銃劍。


  在月光的映射下,銃劍的鋒芒閃現出咄咄逼人的寒芒。


  「嗚——」隨著刺耳的哨音不斷響起,這些泥人如猛虎出籠一般,衝出沼澤,帶著一身腐爛的泥臭味,直向叛軍衝去。


  叛軍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駭人的敵人?他們甚至感覺對方都不像是人,而是剛從地府里爬出來的厲鬼,惡魔。


  沒等交手,叛軍就已被嚇光了鬥志,可泥人們不會因為你的膽怯而終止對你的痛下殺手。


  眾多的泥人衝到叛軍近前,二話不說,提劍就刺,一時間,人們出劍時的嘶吼聲和中劍時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響成了一片。


  兩千的叛軍,被數百名的『泥人』殺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後人們連逃跑的慾望都沒了,紛紛扔掉武器,雙手抱著腦袋,繳械投降。這支埋伏在黑水山的軍兵,正是來自於貞郡軍。


  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山上和沼澤里的軍兵,加到一起還不到一千人。第一兵團里,只有一個營過來埋伏,而負責帶隊的人,卻是剛剛升任為副兵團長的蔡煌。


  此時蔡煌也和大多數埋伏在沼澤里的兵卒們一樣,滿臉滿身都是淤泥,已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對於投降的叛軍,他是一點沒客氣,下令全部處死。


  兩千叛軍的屍體,就被貞郡軍胡亂地丟棄在官道上,而後,蔡煌帶領著眾人,繼續回到各自的埋伏地點。


  只見人們紛紛回到沼澤地里,身子繼續沉在泥潭內,只露出腦袋在外面,由於人們的頭上全是淤泥,和沼澤地已完全融為一體,別說是在烏漆墨黑的深夜,即便是在大白天,若不走到近前,仔細觀察,也很難看出來浮在沼澤泥潭上的那一顆顆圓滾滾的泥球,竟會是人的腦袋。


  蔡煌是個吃一塹長一智的人,在軍裝甄選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顧青靈提出的偽裝概念。當時他的確很氣惱,但偽裝的概念也深深植入他的腦海中。


  現在他率部埋伏在沼澤地里,秉承的就是顧青靈提出的偽裝概念。而且在以後的用兵當中,善於偽裝這一點一直都是蔡煌的強項。


  以蔡煌為首的貞郡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剿滅了叛軍的先頭部隊,在後面,狄遠也率眾與叛軍的主力展開了交鋒。


  貞郡軍是什麼時候流竄到南城外的,叛軍方面毫無察覺,隨著貞郡軍的大隊人馬衝殺出來,叛軍才恍然大悟,原來貞郡軍的營地之所以風平浪靜,毫無動靜,是因為貞郡軍根本不在營地里,而是提前埋伏到了南城外。


  對方竟然把己方的行動,提前預料得一清二楚,這簡直太恐怖了。尤啟和蕭飛鵬都無心與貞郡軍作戰,可要命的是,他們現在想退回川州都退不回去,叛軍可不是獨自出城、來去自由的,他們是護送著叛軍家眷出的城。


  他們當然可以調頭撤走,但叛軍的家眷們走不了,直到現在,叛軍家眷的馬車還在源源不斷的出城,現在讓所有出城的馬車調轉回頭,逃回城內,已然沒有可能。


  即便明知不敵,尤啟和蕭飛鵬也只能硬著頭皮打這一仗。


  以狄遠為首的貞郡軍主力,向叛軍主力發起猛攻。貞郡軍推進的時候,陣營中炮聲陣陣,將士們不斷用臼炮把炮彈打進叛軍陣營,把叛軍的陣列炸得支離破碎。


  沒有陣型,想抵擋住貞郡軍的推進,那是天方夜譚。貞郡軍前軍的兵卒們邊前進,邊開火射擊,把混亂不堪的叛軍打倒一排又一排。


  沒過多久,雙方之間的距離已不到三十步遠,這時候,前排兵卒紛紛抽出銃劍,掛在火銃上,人們由步行推進,變成了奔跑的衝鋒。


  一把把的銃劍在空中畫出道道的寒光,沒入叛軍的陣營內,接踵而至的是叛軍的慘叫,以及銃劍拔出時帶出的血光。


  「殺——」


  即便在衝鋒的時候,貞郡軍的陣型都是保持完整的,前排兵卒保持著一條直線的隊形,喊殺的同時,不斷的向前刺出銃劍。


  前方的兵卒受傷倒地后,後方的兵卒立刻填補上,保持隊形完整,繼續向敵軍施加壓力。


  雙方的交戰只持續了兩刻鐘的時間,叛軍就被徹底打散,接近兩萬的將士,丟下數千具之多的屍體和傷者,四散奔逃,拼了命的往家眷的馬車隊伍當中鑽,躲避貞郡軍的追殺。


  狄遠見狀,一馬當先的向前衝去,同時高聲喊喝道:「殺光所有叛軍及其反賊!」


  馬車車隊中的叛軍家眷們,自然也屬於反賊中的一員。狄遠的命令傳達下來后,貞郡軍將士展開了無差別攻擊,不管你是持有武器的叛軍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只要在車隊當中,一律殺光。


  但狄遠的這個命令,可為他惹下了大禍。叛軍的家眷們可不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其中也不乏修靈者,而且保護家眷的護院當中,修靈者更多。


  貞郡軍和叛軍作戰的時候,護院們保護各家的家眷,沒有參戰,現在貞郡軍把戰火波及過來,進行無差別攻擊,他們就再不能坐視不理了。


  最先衝到車隊前的貞郡軍兵卒遭受到眾多修靈者的反擊,在一撥又一撥的靈武技能當中,貞郡軍兵卒身上噴射出血霧,紛紛倒地。


  狄遠看得真切,怒吼一聲,催馬殺上前去,一走一過之間,長槍連續挑殺三名修靈者護院。


  不過他的兇狠,引來更多修靈者護院的圍攻。十數名修靈者齊刷刷地向他撲殺過來,同時施放出靈武技能。


  狄遠大喝一聲,縱身躍起,跳到附近的一輛馬車上。他胯下的戰馬在十幾名修靈者的圍攻下,支離破碎,化成了一灘肉泥。


  不等眾修靈者繼續向狄遠圍攻,隨後跟上來的貞郡軍兵卒展開火銃齊射,數名修靈者閃躲不及,被傾瀉過來的彈丸打得渾身是血,撲倒在地。


  狄遠站於馬車車頂,大聲喝道:「殺光所有反賊,一個不留——」


  他話還沒有喊完,猛然間就聽嘭的一聲槍響,一顆靈彈從車隊當中飛射出來,直奔狄遠的胸口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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