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放調查
“哼！不行，祭天也就那幾天的時間，我必須要走到下麵去看看老百姓到底在想什麽？”
蕭統直白的告訴了齊敏，意思很簡單，說是要去江東附近看看老百姓們到底對鐵錢的政策有什麽看法。
“唉？你是什麽人！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
衛兵在太子府前攔住一名大臣，這位大臣發起火來把帽子丟在地上，質問道
“我是中書舍人，我也可以去見太子，為什麽我不能見！我要告訴太子，天下有大弊！我要告訴太子！天下有大弊！”
蔡若音來到蕭統身後，蕭統不開心，蔡若音對婢女說
“你先離開吧，我來伺候太子殿下便是。”
蔡若音撫著蕭統的後背，齊敏道
“那，太子殿下，請問，您要去哪裏？”
蕭統道
“嗯，我已經想好了！就在揚州視察，我先去溧陽，看看那裏的情況如何。”
蕭統聽見門外的大臣叫喊道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蕭統問“是誰在外麵叫喊？”
底下的衛兵說
“是一位叫做賀琛的中書舍人，他說一定要見太子殿下，隻是說，天下有大弊，請太子殿下指示。”
蕭統拍了拍蔡若音的手，道
“你也很累，回去吧，這裏不是你呆著的地方，快回去！”
蔡若音“嗯，知道了！”
賀琛衝進了太子府內，跪在蕭統麵前，磕頭，蕭統道
“你別磕壞腦袋了，你可真是心急，你知不知道，在台城如此無禮，這要是被人揭發了，你有什麽樣的責罰？”
賀琛直接說
“責罰是小事，出了事情，隻不過，我丟了個官帽或是貶謫而已，但是，現在有些事情，我必須說，如果我不說出來，以後就沒人說了，再說，也就晚了！”
蕭統點頭，他問
“你想說什麽呀？”
賀琛說
“眼下，陛下說，要鑄製一萬萬枚的鐵錢，現在已經在鑄造了大半了，但是，自古以來，鐵便是易得之物，多少尋常百姓，都可以用的起鐵器，多少兵器，又是以鐵鑄造的呢？如今，製錢取自於鐵，銅鉛等物去之大半（梁鐵五銖內含有不同的合金，不一定全是鐵），這樣一來誰都可以用鐵鑄錢，鐵錢容易模仿，多少私鑄作坊，又能從中得利呢？”
“現在，整個大梁，掌控鐵礦者，多是世家大族，世家大族多有私鑄作坊，官坊自然可以鑄錢，但私鑄作坊也能鑄造鐵錢啊！但是老百姓能鑄錢麽？如此下去，鐵錢輕賤，得利的永遠隻是世家大族而已，可是千千萬萬的百姓該怎麽辦？太子殿下，這件事情，您不能不勸諫陛下啊！”
蕭統手掌搓著額頭，現在從朝廷的一品大員，一直到朝廷的六品官，個個都跑到太子府來跟他說鑄造鐵錢的弊病，蕭統自己固然覺得鑄造鐵錢不好，但是一個人和他提，是小事，兩個人和他提，也是小事，可是人一多起來，這無疑是把蕭統放在火上烤。
蕭統指著賀琛大怒道
“你胡說，你一個小吏，懂得了什麽啊？好！你覺得你說得對？那我這次，本來是要去溧陽看看老百姓對鐵錢的態度的，行，你自己去看，看夠了，寫封上書，你直接呈給陛下看，看看陛下會不會答應你這滿口渾話！來人，給我把他轟走！”
齊敏站在一邊不吭聲，平日裏太子多有反對鑄錢的想法，現在這麽說，顯然還是對自己的父皇有所顧慮，等到賀琛被轟走後，蕭統立即開始寫把賀琛弄到溧陽去擔任監察的提議，齊敏對蕭統說
“太子殿下，由於非宗室之人，陛下總歸責罰嚴重，所以呢，他們都來找您了！”
蕭統道
“曆朝曆代，這麽多的父子相殘，不就是因為作為父皇者對太子的不信任嗎？我現在貴為太子，但我要為父皇負責，為朝廷分憂，但是一旦我和父皇意見相左，父皇將如何看待我？你們的意思，我都清楚，但是因為鑄造鐵錢把我同父皇拉遠了，你們這樣做不但對自己沒有好處，反而把我害了！”
蕭統又對齊敏說
“我知道，我今天說出這話，你說漏了嘴，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但是按著現在的局勢來看，陛下要祭天，你們在這個時候一窩蜂的上書或者是請我告知父皇說鑄錢的弊病，那就是居心不軌！別說是你們，宗室也要受到重罪！”
賀琛收拾好行李，來到了溧陽，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和一群懸鏡司的探子調查一下溧陽百姓對鐵錢的看法。
溧陽這個地方的物價並沒有太受到鐵錢的影響，因為江左盟的總部就在這裏，五鬥米道的恩惠施舍地，而且今年江左盟還要照例給梁廷交上“保護費”，藺竹和藺晨在琅玡閣內派發糧食，故而琅玡閣外排了一條信眾長龍隊，隻要老百姓拿著證明，還有兌換物，便可以換取江左盟的糧食。
“他們是什麽人？”賀琛問一邊的懸鏡司探子
懸鏡司探子就告訴賀琛“奧，老相識了，江左盟嘛！搞五鬥米道的，交了五鬥米，可以保肚子平安，去年呢，江左盟給朝廷交了二十萬石的賑災糧，所以呢，朝廷便放了江左盟一馬，而且呀，咱去年搞了雙刹幫，今年呢，江左盟暫時別搞了，他要是給得起糧，咱自然保他！”
賀琛
“江左盟可弄出了幾十條人命啊？這你們不鏟除他麽？”
那懸鏡司的探子笑道
“哈哈，哎呀，死的那些全是江左盟的盟人，自己要走犯法這條路，死了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麽，我們之所以要抓雙刹幫，全是因為他襲擊江左盟，順帶搭上了幾個普通百姓的人命，還有，懸鏡司這邊的案子，是一文不漏，他們在幹啥，其實咱也清楚。”
“隻是，雙刹幫還犯了奸殺民女的案子，惡意搶劫世家的案子，所以咱要查，但江左盟除了故意去殺雙刹幫的頭頭以外，還真沒看到他有犯下別的啥罪出來。”
賀琛這便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