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魂圖殘缺
武學廢體？！
李余腦子裡嗡嗡作響，若是說先前的他精神飽滿，意氣飛揚，那麼現在的他猶如受到重創，瞬間精神便萎靡下來。
神魂有缺，有關這個問題他在書中看到過，就是昨天的事兒，他記憶的很深刻，也很真切，神魂有缺者，便是如同先天不足，做普通人一輩子自可無憂，但若想要步入武學一途，則是萬萬不能。
而且，這個缺口無法彌補，就像是一把刀子在一張紙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無論如何撫平，痕迹依舊存在。
只是，李余難免意氣難平的想到，神魂有缺不是一萬個人裡面才會碰見一個么？
這種事情，如同中彩票的概率，怎麼就會落在自己身上？
「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從來沒有啟靈過，在十多年前，我一曾經啟靈成功，而且修鍊出了靈力，怎麼可能神魂有缺呢？」
李余根本不相信老人的判斷，就是說他不是沒有進入到武道一途，曾經的一個機會他也曾經窺探過武學世界的光芒，而且當年令他進入武道一途的那人曾經說過他的天賦，是個啟靈中萬里無一的好苗子。
他信任那人，即便是那場變故很大原因是因為那人，他也仍是信任，所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神魂有缺。
「有關神魂的缺陷，有一部分是天生的緣故，但一部分是後天弄得創傷。」
老人若有意若無意的說了句。
聞言的李余如同雷擊，登時頓在原地，一張白凈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難不成……那次的變故不光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傷，而且真的傷到了神魂？
繼而李余悲從中來，沒想到自己苦苦追尋武道近十年，將自己攔截在門外的竟然還是那年的那場變故？
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十年，應該可以忘卻了，可他的身體卻清晰明顯的留下來了當年的痕迹。
就像那個女人當年說的：
能做個普通人好好地活著，活在我的眼睛之外，就別主動找死。
現在想起這話來，李余突然發覺這話竟如此有深意。
他明白那個女人為何如此，也對，對一切反對她的人她都會要他們去死，李余算是手底下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一個，可那也是女人敢確定李余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能引起她任何的不快。
沒錯，只能是不快，這個世界上能夠對她形成麻煩的人已經少之又少，而且會越來越少。
因為帝國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女帝，是堪稱武學啟蒙以來，武學天賦最為超絕之人，世人都說她是聚集了天地之間的大氣運。
至於滅絕一個原本應該很順暢的小傢伙武學之路的這種小事，女人鋼鐵一般冰冷的內心從沒有任何負擔。
不過，即便是李餘明明知道那個女人都能確定的事應該就是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他還是並不相信這個結果。
他目光中充滿質疑的看向老人，自己受過傷的事情只是寥寥幾人知曉，老人既然能夠看出他神魂有缺，定是有別的什麼辦法。
「這事兒可不是我看出來的，是母石。」
「母石？」
李余瞪大眼睛望著身前那塊貌不驚人得石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即便是武學發展到了今日，一塊石頭又怎麼能看出連人類都無法準確探測的神魂呢？
「武學世界時很玄妙的，絕不是用所謂科技能夠解釋的清楚，就像帝國流傳的一句話，武學和科技是人類發展中碰到的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
提到武學，一直顯得百無聊賴的老人神情認真了很多，李余來到這黑塔已經兩天，這還是老人第一次說起武學。
老人看著李餘一臉不信，也不解釋，空口無憑的說一個人這輩子都別想修鍊了，就是他也不會相信，他隨手在身前一揮，原本圍繞在母石身周的壓力場頓時消散。
老人閑庭漫步般的走了進去，示意小傢伙跟上自己。
身形停在母石前，老人微微開口道：
「神魂，其實真正修鍊起來的是在武學的第二個階段，啟靈之後的定魂，只有完整的神魂，才能夠進入定魂。」
「至於母石，能夠讓沒有達到定魂境界的武者，提早體會到定魂的玄妙，甚至凝結魂圖，就像這樣……」
老人說著抬起右手輕輕按在母石上，隨著手掌與坑窪粗糙的母石碰觸，母石即刻閃耀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有測試靈力強度功效的母石此時綻放出遠勝黑塔學院的成員所能激發出的光芒，即便是排名前十的幾位少年一同也無法比擬。
這就是守在黑塔二十年從未走出過這裡，一身修為就是魏成書也難以看穿的費姓老人的實力，而看費老頭輕描淡寫的模樣，任誰也看得出來，這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只是瞬間，李余的注意力就被這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了，那曾經他也擁有過的力量綻放在他眼前對他產生了一股莫名強烈的吸引力，而且在這靈力的耀眼光芒中，他還看到了某種景象。
在母石綻放的光芒中心一直有一個漩渦，隨著光芒的越來越盛，這漩渦也越來越大，旋轉的越來越快。
最終，這漩渦突然在李余的眼前……崩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漸漸成形逼真的圖案，隨著筆畫的越發清晰，李余認出來，那是一頭兇猛剛烈，野性與王者霸氣共存的白虎！
明明是死物，可李余在其中某一瞬間卻彷彿感覺到了這隻白虎對著自己發出了一聲威嚴的咆哮，直到光芒退去，李余的胳膊上還殘留著下意識激起的雞皮疙瘩。
李余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失神道：
「這就是魂圖？」
這還是李余首次親眼看到一張完整清晰的魂圖，那魂圖中的景象竟如此真實，比之從書中看來的所為神奇竟還要奇妙百倍。
老人並不說話，神色中也沒有絲毫得意，反倒充滿了李余察覺不到的痛苦，就像擁有了這樣的魂圖是多麼讓人羞愧的事一樣。
直到李余回過神來，他才示意李余伸出手放在母石上。
同上次一樣，入手依舊是溫潤如玉，只是比上次更加感受清晰的是，李余察覺到一股微弱的涼意自母石通過手掌進到了自己體內，全身各處遊走了一圈才離開了歸去。
老人看向不知何時變得晶瑩剔透的母石，指著上面的幾個或明或暗孤零零的光點，下結論一般的說道：
「形不成任何完整的魂圖，便是神魂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