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始二字
「這是什麼？」姜聖露出驚容。
眼前一幕神奇，宛若夢幻，於漫天的太初氣息之中，一節節台階顯化而出，朦朧間隙，古老的氣息自深處逐漸瀰漫。
這樣的台階由奇異本質的石頭打造，宛若於時光長河之中浮沉無盡歲月不顯老態，晶瑩光滑，神輝照耀。
「除了意仿似永恆，能夠在世無數年，那便只剩下所謂的神鐵仙金。」昆吾意志道，姜聖輕輕頭，眼前的石階大概從八荒時代前，可稱三十多萬年前留下，但卻猶有神能涌動，神威仍未喪盡。
這是一種極其駭人的事實，因為即便是神鐵仙金，也會被時間磨損，大勢力中的帝兵需要在一定時間內補充等同的神鐵仙金，當然這個時間極其漫長，長達數十萬年乃至更久。
眼前的石階，多半來自遙遠的時代，古老氣息橫生，但時間似乎尚未磨盡其威能，其中仍然蘊有可怕的力量。
「若不是於八荒時代留下.……」昆吾意志出現些許波動，似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一種奇異的物質，不同於世人口中的神鐵仙金，倒像是.……」
最終，昆吾意志出現了強烈的波動，該是連這一段古老的意志都覺得震撼：「這更像是太初結晶的波動，但呈呈玉色，經過了強大者的改造。」
「強大者將無之本質的未來導向一個難以言喻的領域，因此太初結晶化出了如今的狀態，由這片土地的太初氣息無數年蘊養，因此不曾喪失神能。」罷，姜聖從昆吾意志的語氣之中聽出了很大的波動，顯然眼前的真相讓古老的意志都覺得震撼。
「這裡通往何處？」姜聖想要走向台階，卻又止步，未知之地的一切撲朔迷離，若是亂走，是否會遭遇連帝者都不曾觸碰的大恐怖？
「這股力量，有一些熟悉。」這時，昆吾意志再一次出現波動，漆黑的刀柄於姜聖的腰間震動起來。
「玉皇！」昆吾意志第一次如此失態，像是失聲喊了出來。
「玉皇？」姜聖不禁動容，因為這是一個名傳千秋的帝者，於古老的歷史之中佇立，無敵的身影被載入史書之中，姜聖曾在大明註解上翻閱到。
他出身伴隨災厄，亦或稱作一種可怕的體質，所有觸碰之物皆化作玉石。蒼莽的天地之中，曾有一道孤寂的身影行走，所過之處皆結晶玉化，世人將其整一個人稱之為災厄。
當玉皇徹底掌控自身所謂災厄，已是帝者之軀，這是一個可怕的強者，曾彈指間將一域結晶玉化，一片死寂。
「八荒時代之中的一位可怕的帝者，為何留有力量於此，是否棲身於此？」昆吾意志波動。
姜聖默然，知道昆吾刀多半曾遭遇到過玉皇。
「玉皇似是十幾萬年前的帝者了罷？」姜聖低語。
「玉皇的晚年，發生了不祥，有莫名的大恐怖臨身，所謂災厄的體質最終引導向寂滅，曾來刀宗借刀，想要憑藉昆吾刀斬去帝軀中的災厄，可惜最後失敗，若是要以形容，大概是弘屠這般，連仙藥都無法讓其恢復！」昆吾意志道。
姜聖動容，弘屠將其導向此處，該不是知道玉皇力量的所在？而他又在圖謀著什麼？
「兩者很相似，玉皇持昆吾斬向自身，帝血沖刷天穹，可惜災厄猶如附骨之疽，即便玉皇帝軀毀去八成，都無法斬除。」昆吾意志道，它曾聽姜聖描述，陰陽聖地的長老給出答案，道是仙藥都不見得能夠祛除弘屠身體的頑疾。
這是一種可怕的法，仙藥是什麼？帝者萬年歲月都不見得能夠遭遇到一株，昔日的神涌仙蓮於無天帝在無盡歲月死去前種下，到了如今的時代才堪堪成熟，或許與魔土的環境有關，但仙藥難求，這是所有世人的共知。
而就是神涌仙蓮，都未曾徹底被無天帝吃下，便讓昔日的帝者歸來，雖然這其中具體如何，但毫無疑問仙藥的作用是令人難以想象的。
即便是仙藥，都無法治癒弘屠的頑疾，陰陽古地的長老自持身份，自然不可能無的放矢，多半擁有其依據，由此可見弘屠的頑疾有多可怕。
「弘屠將我引導向這裡，想要我為他得到玉皇留下的什麼東西？」姜聖得出結論。
「這大概是玉皇昔年前往初始之土的通道結界？」姜聖猜測。
「是否要前往一觀？」姜聖問道。
昆吾刀柄輕輕震動。傳出聲音：「緩緩靠近即可，可能設置了反擊的術法，以你之軀不可靠近，否則連我都保不住你，我的力量無多。」
姜聖頭，緩緩邁向那一節節古老的玉質台階，微微抬頭，卻見台階的終隱沒於濃郁的太初氣息之中，這種無之本質的力量，連神念都無法穿透，因此自從他邁入了初始之土，神念便一直被壓制在身體之中，即便散開亦只能看到一片模糊。
這一距離彈指間即可靠近，自從邁入了人仙金丹之境后，姜聖大概沒有如此緩慢地行走過，但他沒有不耐，心地邁步，甚至即便神念無果，仍舊遍布出去。
這需要幾乎靜止的速度移動，因為如果一旦有異變，姜聖就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撤去，昆吾刀柄如今留有無多的力量，太過可怕的狀況多半難以承受。
好在一切皆是徒然，因為沒有詭變發生，姜聖順利地抬腳至玉石台階上，有一種清涼的感覺自腳下傳來，直衝靈台，姜聖輕舒一口氣，竟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腳下仿若有大道流動，只一瞬間，姜聖眼前的世界已經變得清晰，所謂太初氣息在他的眼中亦發生了變化，像是有大道強者為他分析本質，所謂無的含義，也在這一刻明晰。
「像是傳中的悟道台。」姜聖輕舒一口氣。
所謂悟道台，於古老的歷史之中有許多的影子，追溯到最為古老的時代之中，有一個騎著青牛的老人帶來，曇花一現，在往後的時間長河之中也曾出現過幾次。
而世間亦有聖賢曾體悟悟道台，覺得玄妙，因此動手仿造，於是整個八荒之中不少大教都有著悟道台的仿製品，但即便是紡織品，卻依然被諸多大教是為至寶。
如果真正的悟道台能夠讓帝者悟道的話，那麼仿製品則可以令仙主明悟大道，邁出至關重要的一步，雖然每每開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若是能夠因此早就一位帝者或是無敵的仙主，大概沒有大教會吝嗇罷？
而悟道台又有另一個法，雖然被騎著青牛的老人帝者握在手中，但卻不認為這樣讓帝者都會垂青的神物能夠人為打造，世人更願意相信這樣的神物猶如太乙靈光劍這搬從大道中孕育而出，是大道的具現化實體。
姜聖腳下的玉質台階，似有著類似的作用，他望向神府的深處，所有的力量仿若在這一刻被他解析，一切顯得明朗，他有一種感覺，只需要靈石到位，他便能夠突破入金丹六重，所謂天塹對於姜聖來就是一個笑話。
當然，所謂天塹，這針對於普通修士，隔絕了大部分資質平庸又沒有造化的修士，對於大部分資質優秀，甚至所謂天驕來，都稱不上難事，因為在金丹六重后，每一重皆可稱天塹。
到了第八重巔峰，那才是真正的天塹，昔年的姜玄成被稱作東荒十大天驕之一，也不過止步金丹八重，當今的明皇，一代神國之主，也不過金丹八重，若是出現一個金丹九重，整個東荒都要注目而去。
「這的確是玉皇的力量，這是後世帝者的手段嗎？以秘術引導無之本質的走向，讓其化作想要的形態，在初始之土之中，又有無盡的太初氣息補充，以無之本質來隔斷所謂的壽終？」昆吾意志震動。
所謂壽終，並不只是是生靈壽元的終結，從廣義來，是所有物質的終結，生靈土地山川河流等等一切事物的終結！
「太初氣息，太初氣息，混沌霧靄？八荒之外，無人之地。」昆吾意志大動，它平靜了無數的歲月，卻在這一日連連震動，因為發生了以它之眼界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它像是在姜聖訴，又像是在自語，昆吾刀柄不斷震動，赤紅色的霞光涌動。
「初始之土！」最終，昆吾意志驚呼出來，身為世間最為古老的存在之一，世間仍有它許多不知之事，因為它終究不是帝者，局限於昆吾刀之中，憑藉昆吾刀才能夠意志長存，憑藉刀皇的大道才能長久在世。
一切撲朔迷離，讓昆吾意志都混亂，最終得出結論，竟指向初始之土，這一片時空被古老的強者以「初始」二字命名，這似乎不是隨口設下，而是涉及到了連它都不知的真相。
這時，玉石碎裂，姜聖腳下的一節石階失去光澤，精華流入昆吾刀柄之中：「台階中的力量足以讓我恢復部分，向上，向上！」
聲音略顯急促。